“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没想到季兄身为豪门贵族子弟,对商贾的评价竟然与寻常世家截然相反。”
聂成瑾看着季玉清的目光,赞叹有加。
季家是顶尖世家,按理说,应该更瞧不起商贾。
没想到,季家的嫡长孙反而……
呵呵,有趣,有趣。
季玉清摇头淡笑,道:“哪里哪里,成瑾兄贵为皇子,竟对商贾评价如此之高,着实令玉清意外。”
经商之人,在当下确实社会地位低下。
但他们的能量,却不可小觑。
聂成瑾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试探道:“玉清兄见多识广,素有高见,不知对于官员贪污受贿之事,你有何看法?”
季玉清无论是学识,还是品性都明显不同于寻常世家子弟,聂成瑾忍不住对他在别的方面也有了一些期待。
不仅仅是对他。
季玉清是季家嫡长孙,由季家现任家主季茂堂亲自教导。
他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季家家主的态度。
毕竟是亲父子,季玉清又是季家家主教出来的,两人看待事情的看法应该差不多。
季玉清皱着眉头,似乎感觉很棘手,聂成瑾食指忍不住在大拇指上面画圈圈,
有点紧张,还有几分在意。
原本她并不在意季家其他人的看法与态度。
毕竟没有私交,季家有人犯到她手里,该如何就如何,如果季家要庇护,她也不介意与整个季家斗。
可今日与季玉清等人一见,成瑾倒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倒不是说她会因这几分恻隐之心,而放过某些人,只是对于季家,她或许会有不同的态度。
聂成瑾看着季玉清,笑道:“莫不是季兄不便回答?”
毕竟朝中官员,大多是世家子弟,寒门和庶民出身的固然有,却也着实不多。
季玉清身为世家子弟中的一员,有所避讳也是正常。
思及此,成瑾的笑容中多了几分疏离,少了几分亲近。
季玉清思考被宸王打断,却也不恼,笑道:“并非是不便回答,只是这问题牵扯太多,玉清不自觉就想了许多,反倒忘了回答,实在抱歉。”
聂成瑾好奇道:“哦?玉清兄说来听听。”
“贪污受贿这种事,法理不容,情理亦难容,于情于理都该严惩。”
季玉清开始这一句,说得算是比较公正,但必然还有后续。
聂成瑾捧场的点了点头,然后追问道:“玉清兄思考良久,必然还有后续吧?”
季玉清嘴角微勾,笑容如春风拂面:“然而,这种事毕竟太过空泛,还得落到实处。”
聂成瑾点点头。
嗯,有道理,还是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然后,她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比如,若官员所去的地方,官官相护,尽皆贪污,而他不贪污便不能保全自己,那么与其他官员同流合污便也可以理解了。”
可以理解?
这四个字意思就有点有趣了。
聂成瑾挑眉,问道:“难道因为是被迫,便可轻判了?”
季玉清笑得神秘:“非也非也,得看他日后如何。”
“如果他在这条污流中迷失了自我那玉清只能叹息,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发之日,自是依法惩办。”
“可如果他贪污受贿只是权宜之计,借此机会打入敌人内部,搜集证据……”
聂成瑾了然一笑,接过话茬道:“那此人非但无过,反而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