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沐回答得斩钉截铁:“回王爷,是季茂业,不过其中有些钱财,被他拿去买了东西孝敬家中长辈。”
成瑾点了点头,又问:“季茂业动用了季家的势力,助江永望高升,让自己敛财,季家中人可知情?”
若知情,便是同流合污。
若不知情,是被蒙骗了,还是另有原因,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风沐恭敬回道:“季茂业借助的是季老夫人的势力,季老夫人与子丰郡萧家的老夫人是手帕交。季茂业与萧家因此搭上线,所敛之财,江分其二,萧家得三,剩下五成尽入了季茂业的口袋。”
子丰郡萧家……
成瑾在记忆里搜寻关于萧家的记忆。
萧家亦是老牌的豪门世家,有不少萧家子弟在朝廷任职,或外放为官,而子丰郡,就是萧家的大本营。
可以说,萧家就是子丰郡的土霸王,有萧家的庇护,江永望在子丰郡的官场,如鱼得水,无往不利。
成瑾笑道:“萧家那边,想来证据不多吧?”
萧家行事向来谨慎,在子丰郡,乃至整个中州,名声都是一等一的。
季茂业,萧家,江永望三方合谋,而江永望能占两分,一是因为他负责行那些违法乱纪之事,出力不讨好,二是因为一道事发,他就是替罪羊,所有的罪都得他来承担,而季家与萧家,不会沾半点污名。
“是,不多,不过属下却掌握了最关键的证据,足以致命。”风沐也笑了:“属下得到了三人分利的账本手抄本,其中详细记载了钱财来源,以及如何分利,以及如何将钱财送与其他两家,时间地点,都十分详尽。”
聂成瑾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能得到这种账本,可不容易。
她这才发现风沐一直低垂着头,于是皱眉道:“风沐,抬起头来。”
风沐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知道不能违命,于是只能缓缓抬起头,露出苍白若纸的脸色。
聂成瑾连忙站起来:“你受伤了?”
风沐忙道:“王爷,伤势不重,已经无碍了。”
聂成瑾怒:“既然受伤了,为何送来的信件中没有提及?”
风沐苦笑,心中却是一暖,知道王爷得顺毛捋,于是面露痛苦之色,回道:“回王爷……”
“回什么回,赶紧给本王坐下,风洛,去请太医!”
聂成瑾打断道,还顺便瞪了一眼风洛。
这个知情不报的小子,欠收拾,竟然敢帮着风沐隐瞒!
还有这个,受伤逞强的,也是欠收拾!
都受伤了不好好休息,一回来就跟她禀告也就算了,还一直站着。
要不是她发现不对劲,估计他能一直站着,汇报完了都不一定坐下。
聂成瑾越想越气,要不是这人伤还没好,她定要狠狠罚一顿,好让他们涨涨教训。
聂成瑾用人,第一要义从来就不是把事做好,而是保全自身,做任务时务必想好退路。
毕竟事情没做好,还有挽救的机会。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些话,聂成瑾不知道强调了多少回。
风沐武艺高强,行事又素来稳重,小心谨慎,他能现在还重伤着,当时必然情况危急。
他敢孤身犯险,就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