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暖黄色宫装,纱衣上面是用暗金线织就的凌云花纹,点缀在每羽孔雀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红宝石,碎玉流苏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头上绾着金钗,额头上点了一点当下最流行的朱砂梅。
她走到宴会中央,羞怯的看了君泽一眼,伏了伏身,语气满是骄傲:“祁国二公主秦柒参见恒国陛下。”
她话一出,宴会上的人个个面露精明,小声议论。
要说启国是最神秘的小国,那么祁国便是最富裕的小国,且位于小国之首。
难怪众皇子大臣都活络起来,都想着怎么将这位公主揽络过来。
谢雍看着宴会上眼含精光的众人,嗤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祁国公主爱慕的是君泽,瞧着眼睛都快要黏在他身上了。
“请起。”谢雍摆了摆手,客套道:“几年未见你父皇,最近可好。”
“父皇安好。”秦柒低垂着眸:“父皇本是念着今日要一同前来,可寒疾犯了,只叫女儿带着小礼来,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说完,她抬了抬手,十几名仆人便抬着百十个暗红色的箱子进来,打开来看,全是金银珠宝,昂贵绸缎。
众人唏嘘:“不愧是祁国啊,一出手便这么阔绰。”
“哎~都说祁国国库可以买下百座城池,之前我还不信,如今……”
“祁国本是富裕肥绕之地,但要是没有祁国皇帝治国有道,也是无用。”
“是啊是啊…”
“……”
谢雍心生一计:“你可有婚配?”
秦柒见谢雍自动提出,心生喜悦,面上不显,低声说道:“未曾。”
此话一出,议论声更是大了起来。
明里暗里都紧张的盯着谢雍,生怕一个不注意,这肥肉就被他给叼了去。
不怪他们小心,谢雍虽说后宫众多佳丽,但他也没有到古稀,还是一个刚到四十,最具沉稳气质的年纪,再立一名公主为嫔为妃,也无碍。
要说他们怕是会错了意,谢雍现在的神情明显是想看他们笑话,才顺着她的意问下去。
谢雍勾了勾唇:“那可有心悦之人?”
秦柒爱慕的看了坐在次位上,从刚才就默不作声,独自喝酒的君泽,羞赧:“秦柒已有心悦之人。”
说着便跪了下去,眼神坚定的看着谢雍,说道:“还请陛下为我们赐婚。”
“哦~”谢雍来了兴趣:“是谁?”眼睛一直盯着面无表情喝着闷酒的君泽,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柒。
祁国二公主?呵,怕不是个蠢的。
众人便也忍不住了,废话,要是再不出手,难道要便宜哪国?
“公主三思啊,这…这儿女婚姻自古由父母做主。”
“就算你不念着父母,也该想想祁国啊。”
“一国公主婚姻关系着本国的利益啊,请公主三思啊。”
“陛下,还请劝劝公主啊。”
“陛下,这求娶之事本来是宴会上商讨之事啊,不该如此草率。”
“陛下…”
“陛下…”
…
“唉~”谢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听听公主说的是谁,再考虑也不迟啊。”
秦柒松了一口气,道:“乃是…君丞相。”
君丞相一出,众人便沉默了,有些跟他有过照面的人一下就松了口气,有些则是害怕得不敢支声。
谁都知道恒国君丞相虽然以文人之士任官,但前身毕竟是武侯公子。
且不说他是武侯公子,就凭他这几年来对付本国和敌国的策略以及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凶残暴虐。
人人都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去。
“这祁国二公主是不知所谓,君丞相怎么是她敢肖想之人。”
本国大臣畏惧道:“都说他不近女色。早些年时长公主心悦他,每每去见他,他也是不顾及陛下的面子,将她隔绝门外。”
“我听说啊,长公主有一次委身于他,君丞相毫不留情的将她扔出去。”
有些恼怒秦柒的讽刺出口:“还妄想攀上君丞相,也不看看她有什么资格。”
“不是说君丞相喜欢上了碧落山庄的魅女吗?”
想着还未进宫前去了碧落山庄见着魅女,那等姿色,了然:“正常啊,瞧着魅女那倾城倾国的面容,谁能抵挡得住。”
“这祁国二公主怕是个蠢的…”
“要不是看在娘家丰厚的情况下,我一丁点都不想娶她。”
“是啊是啊…”
“……”
女眷席上,有些女人开始时虽然也有意想要皇帝赐婚,毕竟一国圣旨,任谁位高权重,也不敢不从。
但大都都是好面子之人,不敢主动求嫁,最主要原因是小则丢了自己的脸面,大则则是与其他国交坏。
这不是与来这里有所出处吗?就算再怎么喜欢君丞相,也不可能为了他把本国至于危险尴尬之地。
所以说,祁国二公主怕真的是愚蠢至极…?
她们掩着嘴角,目光却露骨鄙夷。
一名穿着碎绿色百花宫装的公主,眼里闪过得意之色,与旁儿人是熟人,安慰道:“做事如此愚蠢,同她那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还是大公主沉稳高明,为了祁国处处考虑周到。”
祁国大公主秦媛瞧着她眼里的得意,沉默。
“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她站起身来,微微伏身,淡淡说道:“小妹年幼,今儿又是第一次来宴会上,恐被喜悦冲昏了头,才会如此无礼,日后本宫定会严厉管教。”
只见她身穿浅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绾个飞仙髻,几枚圆润饱满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韵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聪慧过人,又有如出尘脱俗,玉洁冰清的气质,这便是祁国大公主秦媛了,果然名不虚传。”
“按理说这女子十五岁便可论婚事,祁国大公主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吧。怎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一位喝得满脸通红的大臣打了个饱嗝,肆无忌惮的说:“这祁国大公主来参加宴会不说三次至少也有四次了…嗝…但凭着人家家大国大,有着法子不嫁。”
“要说为什么不嫁…嗝…因为啊…嗝…人家从小就心悦君丞相了…嗝…”
一位瞧见宴会上开始蔓延诡异气息时,便不顾官位之分,大胆捂紧了他满是酒味的嘴。
……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继而都有些心虚的看着秦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