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府上开始忙碌着准备宴席,余硒鼓被提拔为天下兵马大将军,一时外界议论纷纷。
漾孀开始前几日还每晚都能有时间去看看千流,但后来由于许夫人忙不过来需要漾孀帮忙,每晚都在核对账目之类的,往往忙到好晚。后来千流不放心她,就总是偷偷的先到她的房间等到她回来了才走,晚秋看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笑而不语。第二晚千流就留在房里过夜了,而漾孀也晚起了好久,醒来之后发现已是中午。
漾孀向许夫人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坐在桌边接着准备对账本。许夫人养病的那段时间漾孀十分照顾她,因此对漾孀放下了平日里的傲气,把她当成姐妹对待。
“妹妹,这是这次宴请宾客的名单,你再看看。”许夫人递来几页纸,上面工整的字体让人喜爱十分。
“姐姐你的字真好看,我能跟你学学吗?”
“只要你想学,等忙完了我就教你。”
漾孀一边研究着她的字一边一页一页的看,看到汤楷募的名字不由顿了一下,许夫人见她神色猛然不对就凑过去看到了。
“你们认识吗?前几日还听说他在青楼买醉被人当成笑话了。”
“不认识。”漾孀收敛心神淡淡的笑着,那个主动离开自己的人活成什么样子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她现在活的很好很幸福就够了。
为了半个月后的宴席千流也不得不忙碌起来,这样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同时千流也被余硒鼓举荐得皇上赏识,不久就要离开府里住在军营统领大权了,漾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宴请之日府里上上下下忙碌着,许夫人盛装陪在余硒鼓旁边,漾孀则为了不抢风头还是平日有些素气的打扮,但头上的那支碧玉步撵更衬得她的冷艳。
席间推杯换盏,漾孀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募哥哥和自己的妹妹漾矜。两人似乎并不是很合,想必是漾矜强势的性格让汤楷募难堪。正看着时汤楷募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从他的眼里她读出了苦涩。漾孀看着毫不知情仍在和别的夫人谈话的漾矜,冷笑一声,真正的报应还没开始呢。
漾孀找准了时机偷偷溜出来,在亭子上吹着晚风。背后的温暖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千流搂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静静的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
“你什么时候去军营?要去多久啊?”
“过两日就走,应该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你才是吧,明天我准备点药酒,到时你要是受伤了也好有点药。”
两人趁着大家都在忙来忙去的功夫又唧唧我我的腻在一起许久,来缓解这段时间不曾见面的思念。
终于千流先回去了,漾孀提起裙摆走下台阶,在回廊上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曾经将自己当成棋子当成跳板来玩弄自己感情的人现在也抑郁了,不如。。。。。。
“我妹妹就是性格强势了点,你忍忍日子还能过得去。”漾孀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出言嘲讽道。“看在你曾经帮我的份上,我也好心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早点知道好不会被人当成傻子。”
汤楷募半信半疑,但还是将头凑过来,漾孀微妙的扬起嘴角。
许夫人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一二。午后的阳光射进来照到桌上的宣纸上,漾孀耐心的临摹着许夫人的字。
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清闲了,倒是余硒鼓上任后忙的不行,两三天还回一次府,还是睡在许夫人那里。漾孀也趁机表明自己无意争宠的心态,这样就像亲姐妹一般每日浇花练字的。
漾孀搁下笔揉揉酸疼的手腕,突然觉得头昏沉沉的,当下急忙唤来晚秋准备告辞。许夫人还是担心,让漾孀在这歇息会再走,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就急忙派人去请郎中。
“恭喜夫人恭喜将军,是好事。”郎中把过脉后双手作揖“最近夫人还需静养,就先开几剂安胎的方子吧。”
漾孀也微微一惊,当下不知道要怎么更许夫人解释。好在许夫人还是有大局的人,当下笑着送郎中出了门。
“不是将军的,到底是谁的?”许夫人脸色难看的坐在床边问道,漾孀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样,起身给许夫人跪下行了大礼“姐姐,是千侍卫的。无论姐姐怎么样对我都好,但我只希望姐姐能允许我将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许夫人猛然站起身,惊恐的看着眼泪汪汪的漾孀“你好大的胆子,用一个侍卫的血脉混进将军的子嗣里。”
“我不求给孩子名分,只要生下来,哪怕送出府,我也愿意。姐姐,毕竟是一条生命,算我求你了。”漾孀当时已经泣不成声,许夫人看着她良久还是扶她起来柔声道“我也当过母亲,我也体会过怀胎十月的喜悦,但是,你是将军的妾,和将军身旁的侍卫这样,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待将军。妹妹,要怪,只能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漾孀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过几天千流就该回来了,到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漾孀不由扬起嘴角。许夫人那日和余硒鼓说了什么,之后就让漾孀静养在屋,晚秋愤愤不平的觉得分明就是禁足,但漾孀不在乎。只要不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怎么样都能接受。
晚上突然下起了雨,漾孀卧在床不多久就有了困意,但突然被吵醒了。
“姐姐,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漾孀披衣坐起,看着许夫人带着几个老妈子,其中晚秋还被两个婢女扭起来嘴里塞了布。
“没事,只是,这碗药,你今天必须喝下去。”
漾孀一瞬间就明白了,从枕下抽出刀指着许夫人愤愤的喊“为什么?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了吗?”
许夫人给那几个老妈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围上去了。漾孀一咬牙将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着“你们再过来我就不活了,谁也别想碰我的孩子,如果我死了看你们怎么交代。”
几个老妈子果然迟疑了,一下都站在那不敢动了。
“楞着干什么,谁是这将军府的正室你们分不清吗?快动手。”
“许氏,你好狠毒。若今日你敢害我孩子,日后定让你不得好死。你依仗你正室的地位胡作非为,若当初不是我主动交权与你,你哪有今天?”
许夫人厉喝“你们赶紧的,手脚给我利索点。”
漾孀慌乱中做着最后的挣扎,只觉得手里的刀划破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和惊呼让她迟疑了一下。就那一下,她就被摁倒在地,感受到了嘴里强灌进来的苦涩。
那晚是漾孀最不愿意回想起的,她清楚的感受着肚子里的那微弱的心跳静止,生命的迹象流逝,生生的看着她第一个孩子的离去。
心疼漾漾和千千,许夫人会不得好死的Σ(っ°Д°;)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