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漾孀觉得自己做的很好,首先从三皇子最爱的花草上开口,绕来绕去只字不提家室,但三皇子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了。
临走前三皇子塞给她了一块玉佩,漾孀装作不知道那是进宫的证件只管夸玉佩精致,出于喜爱收下了。
晚膳时漾孀正哄着余梓多吃些,余硒鼓进来了。漾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有事要说,让晚秋带着余梓下去了。
“下午开心吗?”余硒鼓喝了口粥淡淡的问道。漾孀心里微苦,她又何尝不知余硒鼓主动离开给自己制造机会的良苦用心,但那种愧疚感现在又如潮水般将她吞没。
见她默不作声,余硒鼓略微皱眉接着说道“他送你的东西我过段时间会有用,你好好保管着。”可漾孀并不知道将来这个东西却会成为他野心的开始。
余硒鼓喝完了粥站起身要走,漾孀终于低低的开口了“你把漾彦发配到了边疆,那我爹和叔父。。。。。。”
“我可能会栽在你的手里。”余硒鼓似玩笑的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她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过几日我要带兵出征了,如果我回不来,这么做你也能更安全点。”
“别这么说,你是大唐的天下兵马大将军,是战无不胜的。”
“现在宰相早已虎视眈眈,早些时候千流的死就很奇怪,想必也是他搞的鬼。”
那晚余硒鼓离开前问她“你想当皇后吗?”漾孀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很抱歉,我不是天下之主,让你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说完捧着漾孀的洁净的脸庞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那种庄重而略带悲凉的气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漾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那背影里包含了太多她不懂的情绪。但她从未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诀别。
充元三十六年七月,天下兵马大将军出征,街道两旁全是送行的人,漾孀却因为余梓突然高烧脱不开身不能去送行。
九月大军全胜,但回来时将军却下落不明。
漾孀好不容易按压住了府里的慌乱情绪,四处派人打听都毫无结果。
漾孀被晚秋扶下车,看着熟悉的漾家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门口爹爹早已在等着她了,赶忙迎上来请她进去,但漾孀想了想要面对陶夫人和柳夫人还是有些疲倦,索性就不进去了。
“双儿,将军不是没回来,而是宰相检举他有叛乱的野心。”看着漾剑黎微微紧张的神色漾孀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阿爹在朝里职位低,也说不上什么话,但双儿,若定罪下来连累的可是漾家。你快想想办法,漾家就拜托你了。以前是我亏欠你了太多,可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漾孀赶紧扶起跪下的阿爹,细细一看这两年他又苍老了,皱纹一层一层的爬上他的脸,微白的头发显示了他的不易。这还是她的阿爹吗?
漾孀想来想去自己并不认识达官贵人,正烦闷时却看见了摆在首饰盒里的玉佩。
漾孀乔装成了宫女在关宫门前混进了宫,但她并未去找三皇子,而是去了嘉皇贵妃的金轩宫。可嘉皇贵妃何其精明,不愿惹祸上身,装作歇息下了的样子,漾孀根本连面都没见到。正在漾孀觉得有些绝望时偏门打开了,一个特别年轻的掌事姑姑走出来行了礼“夫人,三皇子今早特地来叮嘱我,若夫人来了让我带夫人去牢里见见将军。”漾孀有些迟疑,但还是跟上了她。
牢里那个姑姑对狱卒低声说了几句,就让漾孀自己进去了。而漾孀走近看着眼前昏迷的人有些心酸,一身伤的回来却直接被弄进了牢里,若再不及时医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漾孀蹲下身仔细的查看了他的伤势,心里更是有些慌乱。
走出地牢时漾孀觉得自己都有些麻木了,那伤势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就算他能出来怕也是有后遗症。而趁无人注意时余硒鼓微微张开眼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别管我了,回府时把我书房暗格里的东西销毁。”漾孀抓住他满是干涸血迹的手摇头,眼泪有些不争气的留下来。
“漾孀,放弃吧,我已经不行了。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三皇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余梓也就拜托你了,你来府里后我很开心。谢谢。”
漾孀快走出宫门时远远的看见了三皇子,当下心里不知要怎么开口。倒是三皇子开口了“见过将军了吗?”
漾孀无力的挣扎“他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你要不要和我做个买卖。我能帮他平反昭雪,但你,属于我。怎么样?”
沉沉的夜色下漾孀只觉得宫门像是个埋藏在黑暗里的饕餮巨大的嘴,一点一点的在向自己逼近。
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书房,而在书房里漾孀发现了余硒鼓密谋很久的叛变计划。看着火舌吞没了那些纸,漾孀呆呆的回想着最后一张纸上的字,原来她和余硒鼓最爱的不是彼此,而是喜欢打着为彼此好的幌子来掩盖自己的野心。
“漾孀想嫁给天下之主。”就成了满足他获得统治天下最大的借口,而因为这个,现在将军府和漾家可能都会为此陪葬。漾孀想到这站起身,吩咐晚秋将余梓送到了漾家,自己则再次进了宫。这次她的目的很明确,三皇子。
(????)??第一部分算是完结了,以后就要讲漾孀怎么样成为太子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