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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试探

这件事果然被传播开来,不过规模不大,仅在百姓之间而已。因为皇都的治安一向还不错,当街打人这种事也是挺难得一见的。当然,很多的时候都是发生在暗处。

……

逍遥王府。

惠太妃休闲地躺坐在贵妃椅上,接过一旁苏姑姑奉上的茶,怡然地呡了一小口。

“近日皇都中可有趣事?”惠太妃优雅地喝着茶,随意地问苏姑姑。

“听闻泫汐姑娘在街上打了人。”

“哦?”惠太妃挑了下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太妃,意下如何?”苏姑姑也是服侍惠太妃十多年,见她这般,便知惠太妃有了想法。

“正好借这个机会,向外放出泫汐的身份喽。”惠太妃浅浅一笑,放下茶杯。

“是。老奴这就去办。”苏姑姑恭敬地施了一礼,转身退下了。

惠太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和算计。

胡泫汐是逍遥王的远房表妹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江璟霈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因志在游历四方,所以封为逍遥王。而且他待人温和有礼,那般的如意郎君,是皇都中多少闺秀的梦中情人。

江璟霈现在还没有娶妻,所以很多女子都对他虎视眈眈。

这平白多了个远房表妹,又听说姿色不错,这可让仰慕江璟霈的女子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生怕胡泫汐近水楼台先得月。

掺和进去了逍遥王,使得这件事传遍了皇都,也落入了那些达官显贵的耳中。

……

丞相府。

“什么?霈哥哥怎么有了一个表妹?”一个粉衣少女惊叫着,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上满是不甘,眼中闪着浓浓的嫉妒。

“什么霈哥哥?叫王爷!没大没小!”坐在一旁珠光宝气的妇人瞪了粉衣少女一眼,冷声喝斥道。粉衣少女委屈地垂下头,噤了声。

那妇人又冷冷地扫视了旁边的下人:“管好你们的嘴巴!”警告之意,显而易见。

下人们害怕地低着头。

妇人见状,冷哼道:“下去吧。”下人们如获大赦,急忙退下。

待他们走后,妇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怒道:“姑姑家的,一点不知道矜持!瞧瞧你大姐姐,多学着点!”转而对一旁不作声的浅绿衣少女慈爱地笑着。

粉衣少女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用力过猛,指骨都有些泛白,她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

那浅绿衣的少女柔柔一笑,眼角略带一丝丝得意,娇弱地出声:“母亲,您也别怪二妹妹了。她也是对逍遥王情深啊。”

柳眉弯弯,眼含秋水,玲珑巧鼻,一点朱唇,肌肤似雪,举止间总带着那么几分柔弱,惹人怜爱。

“唉,锦儿总是那么善良。”妇人慈爱地看着浅绿衣少女。

那妇人是丞相府的正房夫人,当家主母,柳氏。浅绿衣少女是丞相府的嫡女,李妙锦。粉衣少女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李妙绣。两人皆是柳氏所生。

近几日,丞相府要举办一年一次的游园会。游园会,会请来皇都中达官显贵中的年轻男女,说白了,就是相亲大会。

这次游园会,长公主,江黛微也会参加主持!

长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若是得到了长公主的喜爱,那未来可谓一片光明。

所以,柳氏也想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女儿出彩。

一切准备就绪,只是听闻逍遥府里多了一个表妹,柳氏找来自己的女儿们商议对策。

“不过是一个乡野来的丫头罢了。让她来,本小姐要让她明白,什么样的人她不配染指。”李妙绣不屑地撇嘴道。

柳氏眉头一皱。

“母亲,那女子毕竟是逍遥王的表妹。不邀请她,与理不合。我赞同二妹妹的建议。”李妙锦随后说道。只是在说最后一句时,与李妙绣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好吧。”柳氏点了点头。当街打人这样有损闺誉的事都能做出来,怕也只是个乡野女子,不足为虑。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好好准备。”柳氏一挥手,两女行礼退去。

出了屋,李妙绣不善地盯着李妙锦,满眼警告:“霈哥哥是我的,你离他远点。”

“呵,二妹妹啊,要叫王爷。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呢?”李妙锦讥讽地勾起嘴角,抬手捏了捏李妙绣的脸蛋。

“哈,装不下去了吧。”李妙绣不悦地躲开,看到李妙锦的真面目,满脸嘲讽。

“小心那个什么表妹吧,我可打听过了,姿色不错呢。”李妙锦没理会她那嘲讽,又恢复往常的娇柔,柔声说。

“哼,用你说!”李妙绣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李妙锦汪着秋水的大眼睛,浮现阴谋的狠辣。

我的好妹妹,去斗吧。你心心念念的逍遥王妃的宝座就归我吧。

……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这一天,胡泫汐带上银票,出了府。

有了上回的教训,这一次,她带上了面纱。

刚过午时,阳光最盛,洒在身上暖烘烘的,温暖地让人感到淡淡的困倦。

胡泫汐随意地在街上逛,随着脚步走,感受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使她感到好奇,走走停停间,手中就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碍于遮面的面纱,吃不到。

正在纠结间,胡泫汐轻轻一嗅,闻到一阵药香,抬眸望去,不远处有一家像是药铺的地方。她眼睛一亮,药香能发出这么远,定非凡品。

于是,她快步往药铺走去。来到门前,只见一块高挂在门梁的牌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圣医堂。

圣医堂的门脸儿挺大,店内罗列着一排排药草,最右侧还坐着一个坐堂先生。

此时,店内的客人不算多,稀稀拉拉几个人。

胡泫汐顺着药香来到第三排药柜。负责第三排的伙计挂着职业的微笑凑上前去,热情地说:“这位姑娘想要些什么药草?”

“那个,我要了。”胡泫汐抬手一指。

伙计顺着方向望去。当看到是最边上的一株干瘪的紫黑色团状的小药草,那股热情劲儿一下子就逍退了,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应道:“好,十两银子。”

交完了钱,胡泫汐拿起包好的药草,向外走去。

刚刚出了门,胡泫汐就感觉到一道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

“不对劲。”胡泫汐心中敲响了警钟,身体紧绷,打起了警惕。

“唰——”本来还热闹非凡的大街,眨眼间廖无人烟,太阳也不知所踪。这般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胡泫汐虽然实力不复存在,但是那份眼界与见识还在。她十分镇定,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个迷幻阵。”胡泫汐双拳紧握,黑曜石般的眸子陡然凌厉起来。

若是从前,这种三流的阵法根本经不起她一挥手。可现在……可恶!

“呵呵,还挺镇定。”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胡泫汐死死地望着前方,眼眸冰冷。

“啧,别这样盯着我嘛,真让人不舒服呢。”一个身披黑袍的略有些消瘦的男子出现在胡泫汐的视野里。他以黑布遮面,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你想干嘛?”胡泫汐盯着他,心里涌上来阵阵危机感。

“哈,别这样,放轻松。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黑袍男子故意嘶哑声音地说道。

胡泫汐没吱声。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唉,原来如此,你也是个可怜的。”黑袍男子耸了耸肩,眼神戏谑地晲了她一眼,“你这么可怜,那药草我也不要了,再见喽。”

“束之缚之,化之泯之。可怜的人儿,祝你好运。”轻轻的低喃声浸散在微风中,他的身影也悄然消失。

胡泫汐眼皮一沉,吵杂的声音渐渐响起,周围空荡荡的街道又恢复了正常,她退出了迷幻阵。

圣医堂门前,胡泫汐回了神,她连忙扫视四周,均没发现那个人。

“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啊。”胡泫汐脚步匆匆,一路上垂着眸,眉头紧锁,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束之缚之,化之泯之。这是什么意思?”胡泫汐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只是不知其中含义,也只好压在心头,深深地记住了。

回到逍遥王府门前,胡泫汐迎面就看到了红裳。

“哎呀,姑娘您可回来了。”红裳紧跑两步,一把拉住胡泫汐的手臂,小脸上布满急迫,飞快地说:“惠太妃有请。”

说罢,拉着胡泫汐就大步向前走。

七拐八转间,在一处豪华古典的庭院前停下。

“惠太妃有请。”红裳一指正殿,继而又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凑近胡泫汐,嗫嚅道:“姑娘……其实,惠太妃不向外宣告,您是王爷表妹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见她怯生生的样子,胡泫汐心中一暖,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轻声道:“傻丫头。”

红裳脸一红,低下头。

“好啦,我去了。”胡泫汐转身,一阵微风带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郁结于心的恼事也在此刻被压下,时候未到,何必强迫自己呢?

……

好闻的幽香侵漫整个屋子,古雅的装饰无一不显示出高端华贵。丫鬟挑开珠帘,胡泫汐迈步进去。身穿华服的惠太妃慵懒又不失优雅地靠在贵妃椅上,见胡泫汐进来,眉眼间漫开淡淡的喜意。一旁的苏姑姑给小丫鬟一个眼色,小丫鬟有眼力见儿地搬了把椅子,给胡泫汐坐。

“泫汐啊,今日出府定是见了很多有趣的吧?”待胡泫汐落座,惠太妃亲近地说,像在唠家常。

“嗯。是挺有趣。”胡泫汐不置可否地应道。

“那就好。”惠太妃见她这不冷不热的模样,心中微恼,可面上还是不变,继续说道:“过两日,丞相府就要举办游园会了。这不,请你和霈儿去呢。”惠太妃笑呵呵地将眼神移到桌上。

两张淡红色,烫着黄线边儿的请贴上分别写着她和江璟霈的名字。

“哦?这游园会是什么?”胡泫汐问道。

“给皇都中适龄的年轻人一个认识了解的机会。”惠太妃眼中泛起一丝波澜,笑着说。

胡泫汐没作声,眉头若有若无地一皱。

这种事情,纯粹是浪费她时间。

“哎呀,泫汐你现在毕竟是霈儿的表妹,不去的话,与礼不合也落人话柄啊。”惠太妃端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情绪恰到好处,有着替胡泫汐的无奈和亲切。若是旁人,早就感动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听她这番话,胡泫汐抿唇一笑,眼波流转间,明艳动人,点点头,轻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参加吧。”

“好孩子。谁娶你可是福份啊。”惠太妃亲近地拉过她的手,又聊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让胡泫汐回去。

站在一处石壁旁,胡泫汐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渲染着金色的天空,玩味地勾起嘴角。

“啧,虽然很烦,但是本帝还是陪你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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