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2月4日立春,2月10日除夕,立春那天正是小年,我们的工程在小年这天休工了,整整干了一个月,公社决定放假到正月十五,正月十六复工。从2月26日到5月6日立夏,还有70天时间,种地前完成改土造田大会战时间还是够的。公社这一决定充分考虑了民俗,得到了社员们和知青们的拥护。
但是,大队又一项任务压给了我们户。王祥书记和冯春昌到我们户了,夸赞了一通后王书记说:“有一项政治任务要由你们完成,公社要在正月初五举办秧歌赛,你们户的女生个个漂亮,以你们为打头的,组成秧歌队,咱们大队稳拿一等奖,我知道你们来了大半年,一个人都没回过家,真不忍心留你们,可是咱们有拿第一的实力,不去争取太可惜了。另外,各小队社员也盼着看你们呢?为此,我王祥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一张脸来求你们了,求你们给我一个面子行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又把目光都投向了我。我在王书记说这事时就迅速地考虑了,王书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给面子肯定不行,直接说都不回家,有人反对怎么办?
我利用了女生都能支持我这一点说话了:“王书记和冯书记看得起咱们,大驾光临,还说求咱们,这个面子咱们不能驳,我看这样行不行,咱们选四名男生回家,代咱们给父母拜年,同时把给家里的瓜籽都带去,再把每个人需要换季的衣服带回来,其他人就留下完成大队党组织交给的任务,别忘了咱们都是团员,是党的助手,党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大家同意不!”
“同意!”女生的声音很大。男生见女生不回去,当然不愿回去了,他们可是有“追求”的。女声表态后,男生也回答同意。
王书记笑了:“那好!放假期间,你们都记大队工,得了比赛第一名,大队奖励你们五只羊!”
大家一听能记工,还有奖励,齐声说“我们都不回去了!”
王书记说,“那好!现在我任命汤庆北”
没等王书记说完,我急忙插话说:“咱们还是以团支部的名义为大队作事名正言顺些,要不然那两个户会有想法的,还是由李想当队长吧!”
王书记觉得有道理,便改口说:“那就任命李想为秧歌队队长。”
我这么做不仅仅是抬举李想,还有另一个想法,我得张罗过年的事呢,不能把精力都放在秧歌队上,还有一点是,我敏感地觉察到我要被调到公社去,想把户长传给李想。
李想做了一番推让后,接受了任命。王祥说:“这件事由春昌书记负责协调,你有事就跟冯书记说,服装和锣鼓钹大队都有,喇叭匠子大队雇,用哪个队的人用大喇叭给你喊!闺女你就放手干吧!”
王书记他们走后,李想找我说:“我知道你在抬举我,可是我不知道从哪入手呀!你得帮我呀!要不我办砸了,你脸上也无光啊。”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在幕后策划,李想在前面冲杀,于是我让她取来笔记本记录:“首先是人的问题,你看看大队有多少套服装,再打听以前有没有秧歌赛,秧歌队人数有没有限制,最关键的是有两个人要留住,一个是季秋实,一个是金波;其次是曲的问题,要有新曲子,大家都愿听愿唱的,根据曲子排队型,练动作;第三是时间的问题,要把比赛前的每一天干啥都计划出来,有条不紊地进行。”
李想的智商、情商都不在我之下,经我这么一点拨,立刻上路了。
我的当务之急是找人杀年猪,淘米包豆包,和面蒸馒头,准备饺子馅,订好除夕到初五的菜谱。半年多了,也该让于水歇歇了,再说,她也是练秧歌的主力呀!为此,我要动员男生干家务了。
李想先到大队拿到了《通知》,清点了服装;又去二队户、三队户做了动员,动用暗送秋波的技俩,稳住了季秋实和金波;定了喇叭匠子,明天定曲子;制定了日程表,找我汇报;效率高到了一定程度。
我看《通知》上写着人数不得低于40人,不得超过60人。便问李想大队有多少套秧歌服,李想说45套。我认为要拿第一名,人数要达到最多,不给人以口实。便问李想,哪有裁缝店?李想说,如果有缝纫机的话,她和高萍都会做衣服,就是不会裁。我让她先找到裁缝和缝纫机再说。
我的当务之急是找个杀猪匠,杀年猪。我找到了马队长,马队长说,杀猪还找人,搭上心肝肺和腰子犯不上,你们自己杀,七八个大小伙子还杀不了一头猪。
李想让大队冯书记帮忙找到了裁缝,带到了集体户。我问她会裁红军服装、包括帽子吗?她说,不就是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面的吗?能裁,可是要多了,恐怕年前做不出来。我告诉她十五套,她算了一下说,得起早贪黑。我说按套算工钱,她没说的了。
裁缝走后,李想问我:“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能不能把你想的都说出来,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想啊,哪个大队都有秧歌服,不可能新做!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够六十套的,一种是不够六十套的。那么不够六十套的没比呢就输了,咱们做15套红军服,既能顶上服装缺口,又能使队伍有色彩有变化,比他们够六十套秧歌服的还惹人眼。接下来,咱们用《闪闪的红星》的曲子,做一个大旱船,在圈里表演,加上张均平和于水的翻
筋头,你说够不够抢眼的!”
李想听后乘屋里没人,猛地亲了我一口说:“聪明,我就去办。”
“哎!别忘了保密!”我喊道。
“知道啦……”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