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阮慢吞吞将半碗元宵吞吃入腹,而后音量七格外放单曲循环白月光先生19年发行的单曲,《心引力》。
那年白月光先生二十余二月,刚刚摘得演技新人奖,又将举办人生第一场个人演唱会,风光无限,人人皆言他前途光明,明日必光芒万丈;那时她正为第一部作品焦头烂额:从执笔创作初成稿到印刷下厂成书型全部由她一人亲力亲为,无人告知她该书未来前景如何,也无人为她奉上一句哪怕敷衍的溢美之词,她的父母甚至不知她披星戴月是为哪般,可幸亏她默默咀嚼咽下了那段年岁。
姜知阮半生安稳,那段时间倒也谈不上什么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只是她若那时未有坚持下来,恐怕此时她会踩着精致细高跟出入高档写字楼,每日因着升职加薪这码子事焦头烂额,也极有可能子女双全,家庭美满。唯一她能够确定的便是——她若是没有坚持下来,估计是无法同今日那般与白月光先生相距不过一臂之距共饮一种口味儿的咖啡。
白月光先生若是十岁左右那时随同龄伙伴们一同离开经纪公司,姜知阮也无法知晓此时熠熠生辉的白月光先生。
他们的坚持,无意间促成了一段缘分。至于是孽缘亦或是花好月缘,那还需静待日后时间的见证。
姜知阮并不为此着急,她同白月光先生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能够并肩而行。
姜知阮如是想着,不禁陷入无端粉色绮幻遐想,遐想她同白月光先生还毫无定论的未来。
女生似乎总是如此,对喜欢的男生总是能够脑补出一部甜到发齁的偶像剧,不论被称之为“女人”或是“女孩”都是如此。
原本盛放元宵的洁净瓷碗碗底的残留汁液凝固成为浅黄色斑块。白月光先生温软酥嫩的声音被手机铃声打断,姜知阮被从漫天樱花中硬拉回现实。
“喂,妈。”
“今天那个小伙子怎么样?”
阮母就如同所有为大龄子女恨婚的中国父母一般为姜知阮的终身大事考虑——只是往日阮母会打着哈哈同姜知阮胡掰扯而后将话题缓缓扯向为她安排的相亲对象,今日倒显着有些急躁。
“是王俊凯吗?他,呃,嗯,人还不错吧。”
“你要是看中了就赶紧拿下,他可是整个相亲群最抢手的小伙儿,崽崽人长的俊性格又好,家境也很好,你可要给我悠着点,我可喜欢他了。”
电话这头,姜知阮都能想象到那头阮母嘴唇翻飞、唾沫四溅的模样,而姜父火星四射的立于一旁。
“好,我尽量。”
阮母又家里家外絮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才满意挂断电话。
姜知阮长舒一口气,继续单曲循环《心引力》开始收拾殘桌、洗洗漱漱。
换上宽松的粉色绒质睡衣,姜知阮去拉窗帘,无意间抬头瞥见窗外月光被交错树影分隔开来,像极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