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玉落的询问,萧淑清也只是摆摆手:“没什么,玉落,我累了,想睡了。”
萧淑清不愿意说,玉落也不能再问下去,于是为萧淑清铺好床,服侍萧淑清睡下了。
萧淑清说自己累了,其实哪里睡得着,这还是赵煜第一次留自己一人就寝,自己可真是难过,还不知道,日后有了其他妃嫔,自己会有多少孤枕难眠的日子,想想就难过。
萧淑清睡不着,赵煜又何尝不是。赵煜不明白,萧淑清为何急着为自己纳妃,而且事先还不和自己商量,而是先告知了太后,那不是根本没给自己拒绝的机会吗?
赵煜坐在宽大的龙塌上,第一次觉得黑夜薄凉。
漫漫长夜,二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赵煜挂着厚厚的黑眼圈去上早朝,眉宇间皆是疲惫之色。浑身的气质也格外清冷暴戾,一路上赵煜冷峻低沉,周围服侍的宫人都提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跟在赵煜身后,生怕惹到赵煜,天子一怒,可是伏尸百万啊。
早上赵煜也没有用膳,小太监送进去的糕点菜肴,都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小太监端出来后面色为难地望着王福,王福摆手,示意他下去。
王福叹了口气,也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是怎么了,陛下如此不高兴,自己和其他宫人跟着也遭罪。
凤藻殿内,萧淑清也无心用膳,玉落看着自家娘娘疲惫神伤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娘娘,不管怎么样,身体重要啊,况且您还怀着孕,您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
是啊,自己还怀着身孕呢,哪怕再吃不下,也还是得为了孩子填饱肚子。
萧淑清接过玉落递上的一碗白粥,勉强吃了几口。往日觉得白粥可口软糯,可今日,只觉得索然无味,干涩难咽。
整整一天,赵煜也没有回凤藻殿。萧淑清都不知站在殿门口望了几回了,可就是望不到期盼的身影。
玉落实在不愿意看到萧淑清如此难受。她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劝劝萧淑清,让她去勤政殿找赵煜吧,赵煜如此爱萧淑清,让萧淑清先去服软,赵煜也应该会妥协的吧。
“娘娘,奴婢虽然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奴婢觉得,您如果去找陛下,陛下一定不会再如此和娘娘冷战的。”
玉落的意思是让她先去服软?可萧淑清自认为,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啊,为何要她先低头。
萧淑清摇摇头,白皙的手覆上额头,声音柔弱疲惫:“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唉,自家娘娘和陛下都是要强的人,可真是难受。
另一处的赵煜,何尝不是备受煎熬。
已经一天了,他没有回凤藻殿,萧淑清也没有来找自己。
赵煜又开始反省自己,昨日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不该对萧淑清发脾气,她又何尝不难受呢,况且,她还怀着孕呢。
赵煜只觉得头痛欲裂,心烦意乱。过了半晌,赵煜手撑着额头,不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赵煜感觉有人进来,但他并未抬起眼皮,他以为是王福。
来人见赵煜睡着了,并未打扰他。只是拿了披风,轻轻盖到了赵煜身上。
熟悉的淡淡清香萦绕在赵煜鼻尖,是萧淑清。
萧淑清虽然不愿意先低头,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赵煜,所以才大晚上一个人避开玉落她们,单独过来,可没想到,赵煜竟然撑在桌案上睡着了。
萧淑清决定离开,刚刚走到殿门口,手扶上门框,就听到赵煜的脚步从后面响起,走至萧淑清背后停了下来,双手从后环抱住萧淑清,赵煜的手臂很长,又有力。
萧淑清被紧紧圈箍住,窝在赵煜怀里。赵煜把头埋进萧淑清颈窝里,声音温柔性感:“清儿,昨天是我不好。我错了。”
萧淑清从昨晚到今天一直自己憋着,这时候听到赵煜向自己道歉,萧淑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滴在赵煜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
赵煜的手背感受到湿热的眼泪:“清儿。”
萧淑清转过身,低头靠在赵煜怀里,默默地流泪,她也不知为何,怎么就这么容易哭了。
赵煜替萧淑清擦干泪,轻轻吻上萧淑清细密的睫毛,看着萧淑清哭,他也难受。当年娶她之时,曾答应她一辈子都不让她受委屈,可如今,她都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了。
唉,是自己不好。
“清儿,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
赵煜温柔地低头,对上萧淑清有些红肿的眼眸。
萧淑清拉起赵煜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委屈地说:“你昨晚丢下我一人。我一夜都没睡着,连带着我们的孩子也跟着遭罪。”
“是我不好。我错了,昨晚留你一个人,是我太冲动了。”赵煜轻轻摸了摸萧淑清的小腹,眼里都是愧疚,歉意。
本来萧淑清是打算就此作罢的,可在赵煜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想做小女人,想在他面前撒娇,耍赖,生气,要他哄。
“那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要是再这样,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萧淑清嘟着嘴,撒娇。
“好,我以后都不会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我昨晚都没睡好,你想必也是吧。”萧淑清也是真的困了。
“我也很困的,我们回去吧。”
赵煜拉起萧淑清的手,两个人未宣任何人随侍,就单独两个人,走在回凤藻殿的路上。
满天辰星,萤火低飞,蛙声阵阵,睡莲幽香,晚风习习,一对璧人,十指相扣,携手同行。
赵煜是男子,走路的步伐会比萧淑清快一些,但赵煜一直都刻意放缓自己的步伐,跟着萧淑清的步子。
走至凤藻殿,赵煜和萧淑清避开了外面的宫人,却还是在正殿门口碰到了玉落。
玉落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惊得下巴都出了几道褶子,玉落朝殿内看了看,又看了看萧淑清,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自己明明记得自家娘娘一直都在殿内,并未出去啊。
赵煜和萧淑清离玉落越来越近,玉落也确定了不是自己眼花,慌忙上前行礼。
赵煜和萧淑清相视一笑,走近殿内。望着二人和好如初,玉落欢喜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