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不安地来回踱步,焦急之意分外明显。
修暮低垂着眼睑,安慰道:“没有大出血,看样子很平安,应该是浊兽将朱飞杀了然后带走了她。”
淦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
冷。
宜薇薇瑟瑟发抖,没想到浊兽一族居然是居住在地底下,没有阳光,没有植物,只有冷冰冰的地下河和尖锐的石头,甚至有些地方都结成了冰。
幼崽们被兽皮层层包裹,睡的很香。
“你就住在这里吧。”银司将宜薇薇放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上,宜薇薇起先还怕冷地缩了缩脚,可当她坐在上面时,才发觉并不冷。
没想到兽世的东西都挺稀奇的啊。
银司放开她时,脚步虚浮了几下,他皱着眉头,似乎不想让她发现,强撑着站稳。
“缺什么就说。”银司后背的纹路还未退却,再加上这里阴暗潮湿,隐隐把他衬托得像个地狱修罗。
“出来。”银司敲了敲墙壁,黑漆漆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会儿,从洞眼里爬出来两个奇怪的东西。
宜薇薇定睛一看,差点被吓出魂儿来。
那居然是两只蜈蚣!
长长的身子,无数条腿,坚硬得发亮的壳透出一阵阵寒光,剧毒之物!
银司见她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两只蜈蚣兽。
蜈蚣兽抖了抖,变成了两个阴柔俊美的黑发男人,身体很瘦弱,眼袋很大,眼窝凹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疾,速,你们两个照顾好她。”银司勾唇,这两个长得不如自己帅,而且又懦弱,让他们照顾宜薇薇,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被称为疾和速的蜈蚣兽听罢,急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是,王!”
宜薇薇手一抖,王?
银司居然是浊兽的王?!
她嘴唇颤了颤,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问,可看见银司苍白虚弱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
银司又看她几眼,变成蛇形离开了。
宜薇薇低下头,想到了淦曾经跟她说过,整个兽世的浊兽一族,历来只会拥有一个王,没想到银司看着年轻,实力却强悍到这个地步?
她又想起兽晶……嗯……说不定他是个老妖怪呢。
疾和速缩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宜薇薇,用他们蜈蚣兽特有的语言交流。
速:“哥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雌性呢?”
疾:“我也是,王是从哪里抓回来的?”
速:“哎,应该是狐族吧?不是说陆地上狐族的雌性是最美的吗?”
疾:“谁知道呢?”
速:“她的怀里抱着幼崽!”
疾点点头:“对,不过好像不是蛇兽……”
疾和速面面相觑:王居然把一个怀着别的兽人孩子的雌性抓了回来?这不像是王的风格呀。
……
银司的蛇尾游动着,一路上遇到不少的浊兽,绝大多数都是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他,只有极少数浊兽会恭敬地向他问好,唤他一声王。
他不屑地笑了笑,速度加快。
银司来到了岩浆处,滚红的岩浆在黑红色的岩石上流淌,温度非常之高,要是谁不小心掉进去,不出两秒,就会被烤成粉末,渣都不剩。
而岩浆旁边又有一潭清澈见底的水,没有风,水面却荡起了阵阵纹路,有些诡异。
银司变成了人形,男人后背的纹路已经褪去,但黑气仍包裹着他,红眸中的眼白也慢慢变得正常了,不再是恐怖的黑色。
他慢慢走进潭水里。
当他刚刚浸入水中,原本是蓝绿色的水赫然变成了红色,像是血一般,这期间变化的时间不超过三秒!
可银司司空见惯,他早已经熟悉。
这是浊兽王的长寿之道。
每个浊兽都会感染血症,而血症的爆发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力量,但如果浊兽重伤又使用血症的力量的话,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死去,毕竟,本身有多强大,血症的后遗症也会越来越强。
银司重伤后仍激发血症,从而杀死朱飞,可因为之前救淦害他修为跌落,成为了六印兽,他目前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八印血症所带来的痛楚,他只好来到这里静泡。
这里的潭水能极快修复浊兽的身体,当然,只限于浊兽,别的兽人就算把这水全喝了,也不会用任何用处。
银司泡在潭水里,松了口气。
幸好他发现了这个宝贝。
……
淦和修暮返回了神树城池,狐王又接待了他们,得知结果后他有些诧异,但依旧温和地为他们接风洗尘。
淦却让人把金石他们带出来。
“你带着秘方回去救泰,我继续找薇薇。”语气毋庸置疑。
金石复杂地看他一眼,被浊兽盯上的雌性,有几个能活下来?想着,他的眼神带上了怜悯。
他接过血滴花和其他的一些药材,点了点头,“你,多加小心。”
熊志瘦了很多,他挠挠头,看向淦:“还需要我帮忙吗?”
淦却转头看着修暮,勾起了唇,“不必,你们回狮城吧。”
修暮这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懒散了,哎?被浊兽霸占那么久都不被杀掉的雌性,究竟得多漂亮啊?还是说她有某种魔力?
大男孩的好奇心此时完全被勾引起来,毕竟他才18岁啊,对一切有趣的事情都分外关心。
他积极地拍了拍胸脯,“你们先回去吧,这些药材全一起煮,然后等它冷掉之后再喝,就可以把血症消灭了,不过会有些痛,哈哈哈哈!”
金石等人只好告别。
修暮的眼睛在阳光下是泛着粉色的,像一朵桃花,又艳又妖,但是阳光的性格又把这股邪气中和了,让他看上去十分有魅力,是年轻小姑娘都会喜欢的类型。
淦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眼睛沉了沉。
千万不能让薇薇单独和他在一起。
“我也和你一起去找雌性吧!”修暮大声道。
狐王笑眯了眼睛,孺子可教也。
淦点了点头。
两人刚想离开,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过来,重重地撞在修暮怀里,修暮吃痛地“嗷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