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大阵的最后一关被余笙一剑振碎,山脚的拜山钟又“咚咚”作响一十九声,宣告着余笙闯山成功。
余笙手中的剑嗡嗡地颤抖着,雨滴落到剑身上,瞬间凝结成霜。
山门大开,观战亭里的剑宗掌门及弟子纷纷出门,迎接这位辈分极高的少年。
欧掌门带头执剑礼:“我等见过小师叔(师叔祖)……”
余笙将剑归鞘,回礼道:“不必多礼,我乃三十七代弟子余笙。实在是师命难为,不得不闯山进阵,惊扰各位同门了。”
欧掌门闻言,心想这小师叔也不是倨傲之人,便道:“那便没错了,我是本门三十八代掌门,当年有幸得老祖宗指点过几招,不知老祖宗现在在哪里……我们这些晚辈也好去拜见他老人家……”
“不用麻烦了,我师傅说了,他在这山脚下悠闲自在,不愿再回山里被你们当泥人一般供奉着,也不愿给你们添麻烦。”
“这……”欧掌门面露难色,说道:“说来惭愧,这些年来,剑宗声势已不及往日,眼下大朝试将临,这门下十二子若是能得老祖宗指点一二,定能……”
“定能怎样?我师傅说了,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只是让我这个弟子代劳,去那大朝试把我青山剑宗该拿的东西拿回来。师侄不必多言,让我先会会我们门中的才俊,哪个出战?”
余笙一席话,噎住了欧阳子祈盼老祖归山的愿望,同样也隐晦的告诉了他,师傅一直在山下,默默守护着师门。
青山十二子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些不知所措。
徐怀音却有些激动,如此近距离的瞻仰自己所崇拜的前辈的风采,让他心神恍惚。
他晃晃悠悠地站出来,小声说道:“前辈,我想试一下。”
余笙看着眼前这个羞怯的少年,干净的眉眼,熟悉的样貌,她永远也忘不了。
在她所历过的那些生与死之间,这个稚嫩的少年曾经奋不顾身的维护她,那一世,她在大朝试上被那么多人围而攻之,只有徐怀音,这个像她弟弟一样的少年,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看到熟悉的人,又一次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余笙心中温暖又激动。
“上一世,你替我身殒命消,如今我再度归来,又怎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呢。”
余笙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道:“我今日,只战最强者。”
徐怀音却没有失望,他问道:“那一会儿前辈赢了以后,可以指点一下我的剑法吗?师傅总说我笨……”
余笙对他莞尔一笑,轻轻答道:“好。”
徐怀音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便欢快地退到一边,全然不顾自己师傅恨铁不成钢的注视。
十二子中有几人已经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欧掌门看着这几个弟子认真的模样,心下也十分满意。
欧掌门对余笙说:“若说最强,他们十二人其实各有所长,难分高下。我的大弟子楚天阔入门最早,老成稳重,擅长重剑,又得名剑巍峨,雪山气海七窍已通其五,可以与您一战。您看如何?”
在寻常弟子中,十六七岁的年纪,雪山气海能通三窍者,已数天资卓越,通四窍者凤毛麟角,通五窍者更是少之又少。
欧掌门一席话,便是想让余笙知难而退。
“我师傅曾说,重剑无锋,其坚若钟,巍巍峨峨,大巧不工。说得便是这把稳重如山的巍峨剑。”
楚天阔闻言,不由说道:“小师叔祖所言极是,重剑犹擅防守,坚不可摧!”
四周人群渐渐散去,余笙看着手持重剑的楚天阔缓缓说道:
“可我师傅还说了,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我一剑劈不开的。”
她看了一眼那把漆黑宽阔的巍峨重剑,自信地说道:
“如果有,那便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