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我伸展一下腰杆。诸位，来说最后一件事吧。它发生在陈家大院——
“是的，是的，母亲同我说了它们仨身后藏着尾巴之后，我便立马意识到了，那三个狗日的，是老鼠！这些王八蛋，杀了人，又出卖自己的同类！简直是猪狗不如！”
“是的，是的，我杀了它们。什么？老槐树说它早就预料到了？吹它的牛去吧！马后炮！”
“什么？问我是如何杀死它们的？”
“你们当真想知道？”
“那我就说说吧。”
“艾莘母亲同我说它们仨身后藏着尾巴！我心里就一凉，又看了看我空荡荡的裤裆，因为害怕呀；但马上心脏又一热，我发现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一把泛着紫光的短刀，我就开始勇敢了。嗨！怎么说呢？我确实是恐惧的。那可是老鼠啊！杀人如麻！还会挖人的眼珠，断人的舌头，割人的头皮！还有我的根子啊！根子呦！想到这里！恐惧源于此，但愤怒也出于这儿。我感到一腔热血涌上了大脑！他妈的！我得报仇呀！我答应过母亲，也答应过自己的！不报此仇，我陈寂誓不为人！”
“我在想呐！我到底为啥要怕它们？无非是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它们的力量，毕竟畜生的力气都大。其二，是因为它们的残忍，老鼠嘛，吃腐肉的玩意儿！到这里，我通畅了！说力量，它们仨现在也都是个人样，又都是瞎子，矮子，何惧之有？说残忍嘛，那就更好办了。它们残忍，我就比它们更残忍就是了！它们是畜生，没人性的，但谁又规定只有畜生能没人性呢？谁又说明过'人性'到底是个啥呢？”
“至此，我就准备动手了。”
“待它们睡去以后，我就去倒上了三碗热茶，放上蒙汗药，端去给它们。还是得智取嘛！它们仨对我还甚是感激哩！叽里咕噜一通就把茶给灌了进去。痛快！一个小时后，它们仨没了知觉。艾莘母亲示意了我，我就撸起了袖子，把它们仨拖进了地窖。对，就是那口李队长他们曾经躲藏过的地窖，就是那口死过我们人类士兵的地窖。”
“我呀！我分明听到地窖兄在狂笑！真的！是歇斯底里的，痛彻心扉的，狂笑！自然啦，我也跟着它笑呢！嘿嘿。”
“好，言归正传。我又搬来了一张方形的红木的大桌子，我劲儿可真大！勉勉强强吧，才把桌子给挤进了地窖里。地窖兄可还打了个饱嗝呢！我把它们仨平放在桌上，用铁链绑住了它们的手脚和脖子。最后，还要把它们的耳朵给堵上。”
“之所以要堵上它们的耳朵。是因为怕它们听到前者的惨叫声而反抗呐，那可就不太好办了。而我之所以怕它们听到前者的惨叫而清醒过来，是因为我要先挨个儿的挑断它们的手筋和脚筋，用那把发紫光的短刀。免得它们乱动弹嘛！”
“之后呐，我就把艾莘母亲给请到了地窖，让她欣赏，我的演出。”
“我抓来几只小老鼠，将它们放进一根胳膊粗细的铁管里。再用那个管子，插入第一只'鼠兄'的谷道里，直插进去三寸左右。它哼哼了一声！哈哈！小老鼠要吃大老鼠。我找来了烙铁，一坨一坨的，逐个的，从管子的另外一头放入管内，在封死了。用大火，来加热整根铁管。”
“铁管变得通红滚烫，里面的小老鼠们开始慌了，朝着没有烙铁的一头逃窜——就是那受刑'鼠兄'的肛门，蜂蛹而入。”
“那狗日的已经疼得屎尿乱屙。但它的鼠屎却没能挡住小老鼠们前进的步伐呦！那些小东西们进去了它的体内，它就开始剧烈的抽搐。我想，该是它的肠子，膀胱，肾脏...都被它的这些个小同类们啃了个干净。最后，'鼠兄'仰起了头，痛快的！喷出一口鲜血！血里还带着一只小老鼠呢！染红了房梁...歪了头，死了。”
“母亲在一旁点点头，点点头又低下头，开始呕吐。我明白她老人家的意思，往上卷了卷袖子，再准备接着下手。”
“我那时才想，我多像一个屠夫呐！当个专杀老鼠的屠夫，酣畅！”
“我转头，看向第二只'鼠兄'。它虽然是个瞎子，可好像能感觉到我在注视着它。瑟瑟发抖。”
“这王八蛋真是个怂货！我还没动手呢，就开始求饶了。又是爹又是娘，又是爷爷又是奶奶。一会儿求求人类的神，一会儿又求求它们老鼠的神。屎尿拉了一滩不说，还尽他娘的放屁！连环屁！哈哈！呛人的眼睛！它一下人话，一下鼠语，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又开始呕吐，一股呕吐物的酸臭夹带着屁臭可熏得我呦！”
“实在没法儿再忍了！别说我了，就连地窖兄也开始干呕。我得快些结束它的生命！”
“我回身找家伙，得赶紧杀了它。我找，但那把短刀却没了踪影。刚刚我还用它挑脚筋呢！怎么凭空没了？”
“那狗日的还在哼唧，它隔壁那位肚子里的小耗子们也还在持续的躁动！像是沸腾的饺子，再持续的翻腾，源源不断地从它的嘴里逃出。”
“这一幕使得我感到不安，让我全身发痒，让我心脏快要蹦出了我的胸腔！我得快些结束这些！”
“不再找短刀。我干脆回身握住仍然是滚烫的铁管，从第一只'鼠兄'的谷道里拔出。虽然铁管烫得我手要起火，但我还是将其握得更紧了些！我运动起全身的肌肉，挥舞起那根沾满鼠屎的铁管，朝那只哼哼唧唧的'鼠兄'头上抽去！”
“一声，两声，三声，闷响！伴随着它痛苦的哀嚎，以及我挥舞铁管时的阵阵风声，我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特别是当它的脑浆溅到我的脸上时，那可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于是我奋力的用鼻腔一吸，将这股子血腥的气味灌入我自己的脑中。刻下永久的烙印。”
“我回头看看母亲，她老人家欣慰的笑了，可接着又吐了。”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准备对第三个下手。却发现它已经一动不动，没了声响。”
“装死？杂种！哼！”
“那把短刀又出现了，嘿嘿！我到要看看它是真死假死！”
“我割下来它的头皮，它没动静。”
“我切掉了它的舌头，它还没动静。”
“我挖掉了它的眼睛，呦呵，仍然没动静！”
“看来，真是被吓死了。”
“我回过头，耸耸肩膀。母亲含着泪地注视着我，我想她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在她的眼中，我现在定是个英雄。”
“我请示母亲是否把它们仨给埋了。母亲却说好像还缺少了些什么东西。”
“那少了什么呢？”
“母亲也在疑惑，'对呀，少了些什么呢？'”
“究竟是少了什么？”
“母亲发现了，'少了老鼠的样子呀！'”
“我才恍然大悟。对啊！它们仨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没有人样，也没有老鼠样啊！”
“于是，我又得想办法了。只要是母亲提出来的问题，我都得解决了。”
“我想啊想，想不出个法子。直到最后一只小老鼠从第一个'鼠兄'的嘴里钻出来的时候，我想到了办法。它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使我有了创作的灵感。”
“于是呀，我寻到了一把斧头，因为那把短刀又没了踪影。”
“像个屠夫一样的，我挥起了斧头，将三个'鼠兄'的尸体剁碎。一边剁，我一边数着，一，二，三，四...剁完，也数完。一共九百一十八块。一块不多，一块不少！我佩服自己，真应该去当个屠夫！”
“还没结束呢！”
“剁完了。我又照着那只小老鼠的模样，将三个'鼠兄'的碎尸缝到了一块。是真的老鼠模样！我想，它们真应该感谢我。因为是我，它们现在一定认识到了真实的自我。”
“哎呦，大功告成了！”
“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为自己感到了由衷的自豪。”
“我想与人一同分享这份喜悦。所以，我又一次转过了头，去寻找我的母亲。”
“但这一次，母亲不见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母亲。”
“一个人，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没有流泪，默默地将'大鼠尸体'搬出了地窖。”
“我出了地窖，抬头望天。记不清是否是到了收获那些我种在院里的蔬菜瓜果的季节。”
“在老槐树下，我挖了个大坑，将我的杰作埋了。”
“当最后一铲子土盖住了我的艺术品的时候。我听到。老槐树对何老七的尸体说——'瞧，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