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好,但我又何尝不想救了陈二公子呢?医者父母心,但老夫也着实是无能为力了,先告辞了。”
“有劳了。”
朱语把大夫送出门去,才一转身便见陈氏已经插着肥腰像只护崽儿的母鸡一样堵在了门口。
“姓朱的!你啥意思!成心想让我弟弟死呢!”
陈氏火上心头,指着朱语的鼻子便骂。
“哎呦,我的夫人呐!你先别急,怎么能听信这郎中的一面之词呢?我看陈二兄弟不会有啥大事的,都是那老头唬人想多骗些银两罢了。”
朱语撅起黑褐色的嘴唇,一副胸有成竹之相。
“不会有事?咋,你啥时候还学会看病了?”
“我到不会看病,但你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乎的事呢?我陈二兄弟年纪尚轻,身体也没啥毛病,定是那老头危言耸听的嘛。”陈氏也是对不能出村的那些传闻有些怀疑,此事被朱语一说便更是坚信那些定是些骗人的鬼话,“夫人,耽误之急呐,是那个女娃,还有陈二屋里的人呐!”
“是啊,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那弟妹出殡的日子还没定下来呢!在这样放下去,即便是冬天,尸体也要臭了。还有我那可怜的小侄子,得赶紧找到药材呐!我看刚刚那郎中的穷酸样,估计也拿不出啥有用的药来。”
“这倒不必担心。我刚刚发现那女娃的包袱里尽是要用的药材,怕就是陈二给寻的。你赶快给小陈寂送去,别再耽误了。”
“真的!那我这就去。哎,对了。你方才说陈二‘那女娃’?怕是话外有话吧!咋!你是不是看人姑娘站的好看,还想弄个小的?朱语,你胆子挺肥啊!”
“哎呦,傻婆娘!我说的是咱的儿啊!你忘了我为啥要叫陈二出村了?”
“哎,对对对。回头好好的把这姑娘给收拾收拾,我家儿子总算是熬出头哩!”
“快去快去!”
朱语无奈地朝陈氏摆了摆手。
此刻的他,如临大敌。既是一种焦虑,又是一种兴奋。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他的预期所发展,他不仅是因为自己老朱家终于解决了传宗接代的问题而感到高兴,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发自内心的欣赏。是对自己作为一村之长以及一家之长充满智慧安排能力的迷恋。他不将这一切归结于天随人愿,而认为是自己有了回天之术。
但他又是焦虑的。这样的焦虑则源于对儿子朱文的厌烦。骨肉亲情的疼爱,他是有的。但一个人竟然做得出那样的事,对一头畜生发情!那他就不是人。简直是给老朱家的头上摸了一把干屎!奇耻大辱!若不是出于传宗接代的考虑,他早就要将朱文逐出家门。而二儿子朱武那傻样,更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简直是给老朱家的头上摸了一把稀屎!比干屎还要让人恶心!这就是对自己聪慧头脑的侮辱!甚至于比不上朱文,连一点盼头都没有,简直一无是处。
母爱是自然的,父爱则更多的是来自于对期盼。显然,朱语已经对这俩儿子失望至极。
“想我朱某人如此大智慧!怎就会弄出这俩败家玩意儿!辱没先人哩!”
在子孙上无法寻求安慰,也早已厌倦了和陈氏的多年夫妻关系。这让他感到空虚,感到无助,感到生活已经没有了颜色,从而焦虑。他便急于想要从其他方面寻求到让自己重新振奋的星星之火。而这次事情的发展竟然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这又让他燃起了激情,直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
“哦,原来最好的筹码,便是自己了。”
他要想自己证明自己,用自己的智慧。
“这也是老天的意思,他老人家在帮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