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鼠头子从里屋探出身子来的时候,一片乌云恰巧遮住了温柔的太阳。自那一刻起,村子再也没见过太阳,即使是再大的风,也刮不走那片漆黑又厚重的乌云。
老鼠头子,也就是老鼠的族长依旧是一身是黄屎色的呢子衫,灰色的鼠头上压着一顶同样是屎黄色的船型帽子,腰间挎着一把细长的弯刀。鼠脚上一双漆黑的大皮靴子与祠堂的青瓦强烈的对抗,每一次随着那两条爬满跳蚤的鼠腿因为被叮咬而发出细微的颤抖,都会引得青色砖瓦的极大不满——“鼠腿上的跳蚤跳到我身上啦!杂种!”,青砖青瓦裂出发丝一般的细缝。
老鼠头子站在台上面向村民。它仰起灰绿色的鼠头,太阳光芒挣扎着从乌云的间隙中射出一道细微的光,映在它屎黄色的船型帽子上形成一个圆形的图案,又马上没了踪迹。
叽叽喳喳。
“诸位,久等了。”
老鼠头子发话,鼠兄在一旁翻译。
那是一副令人生厌的嗓音,沙哑,尖锐,又在撕扯着。像是由世上所有恶心声音所混合而成的,强奸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包括赛先生,也包括不知是人是鼠的鼠兄。它一句话未完,人群中的汪老太婆就已经呕吐的在了前面一人的脚后跟上,“可怜了我的馍馍,白吃喽!”
叽喳叽喳。
“今日,我们鼠族前来,是要与诸位商议这村子今后的各项发展和进步问题。我们鼠族与诸位一起努力,携手并进!”
“啥?发展?和你们?”
“在我们村里?”
叽喳喳喳。
“是的,诸位没有听错。从此刻开始,这个村庄,就将是属于我们老鼠和诸位的共同财产。我们鼠族,会带领诸位一同开发这个村庄的所有财富和资源。同时,还要与外界接触,让村外的其它老鼠一同见证这个村庄的未来!”
一片哗然。
赛先生也被这一番话给吓得不轻。他如今才明白这些老鼠的真实目的,自己原来被利用得如此彻底!什么民主,什么发展,都他娘的是借口!这是侵略!是赤裸裸的侵略!时至此刻,他已经是背稳了叛徒的骂名,并将自己和自己的家园带上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凭啥!你说来就来?”
“这我们的村子,啥时候变成你们的了!”
“做梦呢吧!狗娘养的没天理了!”
叽叽喳喳。
“诸位安静。我们老鼠,自古以来就受到村庄的深刻影响,也一直向往着和诸位一同合作,还请诸位能够相信我们。”
“那要是我们不同意呢?”
“是哩,我们不同意,你们还能咋的?又去抱着女人的脚巴掌啃吗?”
“嗨!兴许,还要挠人的脸,吃人的头哩!”
此刻的人群还不曾感到恐惧,三两个人还在打着哈哈,逗着老鼠。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是还记得以前老鼠的种种恶行,却已经忘记了那些恶行在当时给他们带来的神经疼痛和胆怯。
但仍有几个人是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