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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坟前踢球的孩子

两个月后,王大丫正在屋里面喂大旺吃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小龙的哭声。王大丫大声地问:“大顺,小龙是不是肚子饿了?快抱过来让我喂奶。”只见大顺一点反应都没有,自从梁海英走了之后,大顺一直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王大丫又大声的叫了一遍,这时大顺才回过神来。大顺将小龙抱过来,王大丫叫大顺将大旺抱出去玩。不料刚刚喂了小龙一会,大旺就拼命地哭起来。看来大旺还没饱,王大丫只能又让大旺吃一下,这时,小龙又哭闹起来,也是还没饱,王大丫干脆一边一个,一起喂。梁海英不在,真是难为了王大丫,一直以来,都是她晚上带着大旺和小龙一起睡,将小龙视如己出,她对大顺非常不放心,自己将一切都扛在了身上。

三年后,小龙慢慢长大,活泼可爱的小龙分散了大顺的注意力,大顺逐渐从梁海英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天,天还没亮,赵大顺就挑起一担木薯,准备挑到市集去卖。他将还在熟睡的小龙放到另一只箩筐里,拿着手电筒向镇上走去。中午的时候,父子俩来到了镇上,赶圩的人真多啊!小龙太高兴了,不断的到处张望,兴奋得叫起来。这是小龙出世后第一次来赶圩,他看到很多女人抱着小宝宝,拉着小宝宝。在一条街上,有一个小女孩在不停地哭,拼命地叫:“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我的妈妈不见了。”走着走着,小龙看到有一个小男孩摔倒了,一个女人赶忙跑过来抱起小男孩,猛地亲小男孩的脸说:“宝贝别哭,宝贝乖,妈妈疼你。”过了一会,在一个商场门口,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气球,一个妇女托起小男孩说:“妈妈带宝宝飞哦!宝宝飞哦!”懵懂的小龙突然问了一句大顺:“爸爸,我有妈妈吗?”大顺心里一愣:小龙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有,小龙有妈妈。”大顺坚定的说。“哦”小龙应了一下又目不暇接的到处张望。

大顺将木薯挑到了收购站,排着队等着卖木薯。小龙看到旁边的店里正在放电视,电视正放着一场足球比赛。从来没有看过电视的小龙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精彩的比赛让小龙兴奋得乱蹦乱跳。大顺卖好木薯走过来叫小龙,小龙看得入了迷,就是不肯走,大顺软硬兼施都没办法,大顺没辙,只好让小龙看完比赛再说。过了一个钟,比赛终于完了,大顺说:“小龙,没有比赛了,我们去吃了粉买点东西回家去。”“不行不行,我还要看。”小龙固执地说。“没有了,放完了。”老板说完就关了电视。小龙大哭起来,指着货架上的足球说:“爸爸,我要买那个球。”大顺皱起眉头说:“人家那个球不卖的,爸爸去帮你买过其他的东西。”“我不要其他东西,我就要那个球。”小龙哭闹着说,无论大顺怎么哄都不行。“老板,那个球要多少钱?”大顺无奈地问。“120元。”老板果断地说。“小龙,我们走吧,太贵了。”大顺说完就拉着小龙的手往外走。小龙死死的抓住货架,就是不肯走,并放声的大哭。“爸爸钱不够,等爸爸有钱了再买给你。”大顺无奈地说。实在没有办法,大顺摸了摸裤兜,将里面的钱都拿出来,加加起来才100块。“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我只有100块了。”大顺不好意思地说。“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少20块那么多呢?我连油钱都亏了,别说赚。”老板不客气地说。倔强的小龙不买到球说什么也不肯走,老板跟着相劝也无济于事。老板叹了口气说:“算了吧,看到这孩子那么喜欢,真是可怜,我亏本也卖给他吧。”听到这,小龙马上跳起来不哭了,抱着足球笑起来。“真是顽皮,让你们笑话了,小龙,快点谢谢老板。”大顺感激地说。“谢谢老板!”小龙话没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夜深了,山村里的人都睡着了,大顺父子俩才回来。王大丫拿着一盏煤油灯,站在村口,不停地走来走去。一看到是大顺父子俩回来,马上走过去,将睡着了的小龙抱过来,责问大顺:“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月已西斜,看到有人,狗在不停地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不断的拍门声。“大旺,起来啊!大伯娘、大富伯伯、大财叔、大贵叔,你们起来啊!”小龙不停地拍打着各家的门。大家揉着眼睛出来,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只见小龙非常兴奋地将球举过头顶说:“大家看,这是什么?这是足球,我有一个足球啦!我有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足球。”一大早把大家吵醒,就为了这个,大家又气又好笑。大财走过来,拿起足球说:“让叔叔看看这么漂亮的足球,哟!大顺哥,你也舍得买这么贵的足球给小龙。”大顺皱着眉头苦笑着说:“这可是我所有的财产,看来这个月想吃肉,还得上山多打打猎。”大顺刚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这时,小龙走到王大丫面前说:“大伯娘,我在镇上看到好多的小孩,他们的妈妈都很疼他们,他们很开心,我有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在哪里?”顿时,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小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龙,你肯定有妈妈,你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王大丫抱起小龙说。“那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小龙追问着。“这个”王大丫顿了一下继续说:“等到小龙长大了,妈妈就回来,小龙越乖,妈妈就回来得越早。”“大伯娘,小龙一定会很乖的,这样我妈妈就会很快回来啰!”小龙说完就拿起足球兴奋地踢起来。此时的王大丫已经满眼泪水,跑进屋里蒙着被子大哭了起来,大顺泪流满面,大家都叹息不已。

清明节到了,大顺带着小龙去扫墓。来到梁海英的坟前,小龙说:“爸爸,让我来上香。”“你行不行呀?”大顺笑着问。“行”小龙果断地回答。“爸爸,这位前辈是谁呀?你还没告诉过我呢!”小龙一边上香一边问。“她是,她是你的一位亲人。”大顺含糊地说。小龙侧着头问:“有我妈妈那样亲吗?”“有,像你妈妈那样亲。”大顺说完就心里自责的想:海英啊!你别怪我,小龙还小,大家想让他长大后再告诉他真相。“爸爸,既然这位亲人像妈妈那样亲,那以后我天天来这里踢球,你看前面那块草坪太好了,我就在那踢。”小龙说完就拿起球到草坪上兴奋地踢起来。大顺在草坪上用木头和烂蚊帐搭起一个球门。从此以后,小龙每天都来这里踢球,都来和坟里的人打听他妈妈的故事。

一天,小龙拉着爸爸一起在坟山前踢球。踢着踢着,小龙就大声地喊:“爸爸,你过来帮我守球门。”“好嘞!”大顺走过来充当起守门员来。“爸爸,准备好没有?我要射门啦!”小龙得意地说。“开始吧。”大顺准备着。“爸爸,你看,天上有一架飞机。”小龙用手指着天上。“在哪?在哪?”大顺装着抬头看飞机的样子。这时,小龙突然一脚将球踢进了球门。“球进啰!球进啰!”小龙兴奋得手舞足蹈。“爸爸再来。”小龙放好球准备射门。“爸爸,你看左边有一只小鸟掉下来啦!”小龙很急地喊。“别再骗我哦!在哪里?”大顺又装着向左看的样子。小龙一看到爸爸又上当,马上又飞起一脚,球又飞进了球门。“小龙好厉害哦!爸爸下一次一定要扑住你的球。”大顺笑眯眯地说。小龙迅速放好球说:“爸爸,这次可别让我再进哦!”小龙瞄了瞄大顺突然面向右边说:“大伯娘,你怎么来了?”大顺装着又向右边看了看,看到小龙将球踢向左边,就猛地扑向右边。“球又进啦!”小龙兴奋得大叫起来,不停的做着各种庆祝动作。大顺走过去,将小龙抱起来举过头顶说:“我们小龙好厉害啊!将来一定是个大球星,海英你看到没有?”父子俩继续在草坪上踢来踢去,踢得非常开心。“海英,你看到了吗?以后你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场面,虽然你离开了我们,但我们却一直在你身边。”大顺默默地在心里对海英说着。

小龙五岁了,自从有了足球后,每时每刻足球都如影随形。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做其他,都离不开足球。一天,小龙头顶着足球来到大旺家说:“大旺,我们去踢足球好吗?”大旺马上退到屋里说:“不好,我不敢去那里踢。”“胆小鬼,有什么好怕?我才不怕呢!”小龙大声地说。大旺不服气地说:“你不怕,因为那是你的......”“住口!”王大丫从里面走出来喝住了大旺。王大丫笑嘻嘻地对小龙说:“大旺他不去就算了,小龙自己去,将足球踢得棒棒的。”这一天,小龙一个人在坟山前踢球,踢着踢着,感觉累了,就到坟前的一块大石块上休息。一棵高大的树正好将石块荫住,小龙每天都喜欢躺在石块上休息。小龙看着坟山,又开始说起话来:“亲人前辈,我来这里都这么久了,每天都跟你说话,跟你已经算很熟了吧?你可不可以讲一下我妈妈的故事呢?我妈妈长什么样子?她是不是很漂亮吖?小龙很想念妈妈,希望她快点回来.....”小龙说着说着就在石块上睡着了。这时,突然有一条毒蛇悄悄地向熟睡的小龙爬过来,在爬到坟前将要接近小龙的时候,突然倒地死了。——或许这是妈妈在保护着小龙,或许......

小龙七岁了,踢球踢得有模有样。各种步伐,各种射门,带球奔袭等都有板有眼。大贵叔经常称赞小龙是个神童,是个足球天才。有一天,小龙踢球回来路过大财叔门口,大财将小龙叫住说:“小龙,你大贵叔说你好厉害哦!我有点不相信,我手上端着一碗我最爱吃的饭菜,我伸出手来,如果你在三米之外能踢中我手中的碗,就算你厉害。”“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别后悔哦!大财叔。”小龙胸有成竹的说。小龙把球放好,回撤几步,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劲射,随着一声“嘭”响,大财手中的碗被打飞,跌倒地下碎了,大财大吃一惊。此时,王大丫拍着手走过来说:“哇!小龙好厉害啊!”一边赞一边递过来一个大大的苹果:“大伯娘奖励你的。”大财走进屋子里面,再拿出一个碗来说:“小龙,刚才那个是碰巧而已,如果你能将这个碗踢中,才算你厉害。”大财将手中的碗提高一点。小龙将球递给王大丫说:“大伯娘,你帮我将球抛起来。”王大丫轻轻地将球抛起,小龙助跑之后一脚凌空抽射,碗应声倒地,大家都惊呆了,看到小龙精彩的表现,大家纷纷为他鼓掌。“大财叔,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呀?”小龙得意地问。“不!不!不!你大财叔没财买碗了,小龙真是厉害。”大财刚说完,大伙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狐狸偷鸡啦!狐狸偷鸡啦!”突然之间,听到大贵猛地喊。只见大贵拿着一把扫把拼命地在追赶着一只口中叼着鸡的狐狸。狐狸拼命地跑,突然,只见一道影子飞过,狐狸惨叫一声倒地。“打中啰!打中啰!”小龙兴奋得不得了,大家一片欢呼。大贵过来一把将小龙抱起来,得意地说:“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我们小龙有着很高的足球天赋,他将是我们中国的罗纳尔多。”大家都跟着一起赞小龙,可把小龙乐坏了。小龙问大贵:“大贵叔,谁是罗纳尔多吖?他有没有我那么厉害?我们明天去找他好吗?......

不久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爷爷奶奶的相继去世让小龙伤心不已,小龙对妈妈的思念日益加深。有一天,小龙来到坟山前,踢了一下球,就没心情踢了。小龙对着坟山说;“这位亲人啊!我的爷爷奶奶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爸爸,我做梦都想着妈妈回来,她的小龙好乖好乖!小龙希望妈妈回来看看我;抱抱我;亲亲我。给小龙买好多漂亮的衣服;陪小龙踢球。爸爸说你是像我妈妈一样亲的亲人,你肯定知道她在那里,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我要去找妈妈。”小龙说和说着,失声地痛哭起来。“妈妈,你在哪里?小龙很想你,你快点回来,小龙很乖很乖。”小龙在坟山前大声的呼唤,他的声音在群山中不断地回响,一遍又一遍,在庄稼地里做农活的人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王大丫满眼泪水对着大顺说:“大顺,小龙越来越想他的妈妈了,好像最近踢球都少了,也没那么活泼了,最近一直在他妈妈的坟前像刚才那样喊,看来他越来越懂事了,多可怜的孩子,将来我们该如何向他解释啊!”“我们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我怕对小龙的身体不好。”大顺忧虑地说。“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告诉他真相,要不你带他多去散散心,或许会好一点。”大富说了自己的想法,王大丫表示赞同。

随着小龙一天天长大,小龙对妈妈的思念日益强烈。大家好言相劝,用尽各种方法去哄他,去逗他,都无济于事,大家看着都心疼。这时大贵出了个注意:“各位,我想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大顺哥,你带他去广州,说是找妈妈,到外面去闯一闯,说不定还能闯出个名堂来。我觉得小龙对足球有点天赋,有一天你们赚到钱了,送他去足球学校,或许还有点希望,总比呆在这大山强啊!”大贵的这一番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大顺将大家的想法告诉了小龙,小龙高兴得跳了起来。第二天,大顺带着小龙来到了坟山前,大顺叫小龙先去踢一下球,将自己的绝活都展示一下。小龙拿起足球,在草坪上一一的表演着自己会的东西。这时,大顺就在坟前说:“海英啊!小龙非常的想念你,我怕他会憋出病来,所以想带他到广州闯一闯,小龙有一定的足球天赋,或许到外面会有点希望,所以今天来,是向你告别,希望你在天之灵能保佑小龙,保佑我们父子俩。”大顺把小龙叫来上香,小龙在坟前叩拜。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里踢球,父子俩踢得很起劲,很兴奋,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大顺带着小龙,背着一大袋行李出发。大伙们都在村口等着,各自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到父子俩走出来,王大丫一把抱着小龙,眼中饱含泪水说:“小龙,大伯娘非常的舍不得你,你到外面一定要听爸爸的话,一定要乖,知道吗?”“知道了大伯娘,小龙会想念大伯娘的。”小龙懂事地说。王大丫特别的叮嘱大顺说:“大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小龙,不能让小龙受到一点点伤害。这些都是大伙的心意,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能多带就多带。我们大家凑了点钱,你拿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大顺感激不尽,拜别各位亲人,父子俩踏上征程。王大丫大声地再三叮嘱大顺,一定要照顾好小龙,一直到看不到背影为止。天亮了,父子俩走到一座山顶,父子俩回头看了看遥远的小山村,小龙突然说:“爸爸,我感觉到像我妈妈一样亲的那位亲人正在看着我们。”大顺心头一愣,赶忙说:“快向那位亲人挥手说再见。”小龙使劲地挥着手说:“再见啦!”父子俩继续着自己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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