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就这么拥有了一间独立办公室，虽然也就只有十几平米吧，但总要好过之前。早知道这样或许他当初就不该坚守节操不肯跳槽。
按理说像他这种在此之前并没有关于此类工作经验的，学历不突出的，二十多年人生经历也没什么亮点的小白，不从基层做起简直天理不容。
“怎么不是普通员工？”顾凡并不想吐槽对方脑子有坑才会这样做。
赵一凯霸气而轻蔑地回答：“因为我想。”
顾凡无言以对，终于明白原来至今他人生最大的亮点就是认识了赵老大。
“我要开会。”赵一凯对顾凡说。
“嗯？”顾凡颇为稀罕地到处摸摸还算干净整洁的设施，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老大在说什么。
赵一凯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转身对上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李经理，锐利的眸子迸发出慑人的光，压得李经理在心里叫苦不迭，在职场混出名堂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自己老总的意思。
估摸着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效果，赵一凯淡定抛下四个字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归你了。”
李经理如同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几乎丝毫未变，顾凡却能听见自己的脸慢慢龟裂的声音……莫非是他道行太浅，所以才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莫非想要这个职位还要献身给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大叔？顾凡心里想着简直就要夺门而出，就算口味重也不带这样玩的吧？
没料李经理挂着那副葵花脸就转向了他，声音很是平缓地说：“我来带你熟悉一下工作。”
幸好是他多想。顾凡深深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脆弱的心灵简直要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冲击。
“怎么称呼？”
托赵老大的福，自己也连带着被客气招待了。他正色道：“我叫顾凡，之前有两年做推销的经历，曾经也上过六七年的美术兴趣班。”虽然是学校组织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24岁，性别男，爱好女，单身。”听说越厉害的地方私下里越乱，他不想被男人潜，但如果是美女的话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李经理一听先是一怔，然后就有些汗颜：“小伙子，我们这里不安排相亲。”
“没事，那正好。”顾凡暗地松了一口气，瞧对方这说话方式应该不是小人之辈，以后或许还能帮助他在这个公司里站住脚。
这种突如其来的美事倒没让他放松一贯的谨慎，毕竟之前赵一凯亲自带着他到处参观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种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是走后门进的方式绝对会给他树敌不少。
有赵老大在，明面上他们可能还会让他三分，但私底下耍什么阴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还是处处小心保住自己这是顾凡信奉的人生第一条。
就在他愣神的时刻，李经理看了看腕上的表，进行下一步安排：“你才来公司第一天，既然原来是干推销的，那你就主外，我一会儿会让人送来几份对外的策划，你来检阅一下。正常来说副经理应该统一是下午七点下班的，你今天五点就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整休整。”
“多谢。”顾凡颔首，进一步肯定了对此人的评价。
看着李经理走后顺便关上的门，顾凡无聊地坐在一米多长的办公桌后，靠在沙发椅上细细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桌上摆着台式联想电脑，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鱼缸，狭小的空间里也足够放下一张休息用的单人床，一个比较大的立式书柜，空调，手边还摆着一盆绿萝。
顾凡坐在那里就可以感受到背后投来的阳光，采光也挺不错，再加上恒D公司的隔音效果做得也很好，除了太小，其实是可以满足他如今的预期的。
手机单调的铃声响起，伴随着震动被顾凡摸出，一看屏幕竟然是早上就玩失踪的王贱人。让他安静这么半天简直就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做好心理准备后他点击绿键，刚接通就传来了王贱人震耳欲聋的呼唤：“凡哥哥！你在哪里！？”
顾凡真想说自己不认识这货，犹豫之后还是回答：“我在办公室。”
“啊！我好惨啊！凡哥我也失业了！我的人生就此黯淡无光失去方向落入谷底丧失斗志心灰意冷……噢不要叫停我，我不活了啊啊啊……”王贱人在另一段卖力地鬼哭狼嚎，似乎就可以以此证明自己的敬业。
顾凡就听着他的表演，一直等到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词以后才幽幽地插了一句：“安眠药最好，不仅死无声息而且不会污染环境。”
“……”
王贱人捂住话筒向电脑里正在视频的女人哭诉：“我也很绝望啊要不BOSS你来？”
画面里的女人顶着一张深海海藻泥面膜的黑脸，面无表情道：“都说了我是BOSS，那我肯定不能自己上了，不然多没面子，一定要让自己的小弟来干。”说着她又艰难地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昧着良心说道：“我坚信你是我最得力最靠谱的小弟了，此等光荣之事你当之无愧。”说完后她又伸手轻轻拨了拨面膜的边角，生怕它直接脱落。
得到表扬的王贱人感觉心灵被升华，瞬间不知道从自己乱糟糟的狗窝哪里摸出一块堪比两块砖头厚的《新华成语词典》，对着顾凡吼道：“凡哥你等等，等我组织好了语言再跟你理论三百回合！”
没有立刻回应王贱人，顾凡微微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不屑的，直接把文件夹摔在了自己面前的男人，心想着这么快就有人来找事儿了？自己果然料事如神……“那你慢慢组织，我先处理一条想发疯乱咬人的狗。”顾凡勾起嘴角，目光毫不闪躲地直接撞上面前站着居高临下的人。
“狗？”王贱人听闻也是一呆：“谁抢我的名号？”
“放心，对待你的同胞我会留情的。”顾凡挂断电话，仍旧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完全没有理会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脸巨黑的面前人。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表面上那么甘于平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