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梅子黄熟,阴雨纷纷。
荒山小路,山道崎岖,一队车马正贴着山壁缓慢的前行。为首的两位大汉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的前方山路,车马上方一面印有“镖”字的旗帜在风雨中摇曳晃动。
当车马行进到半山腰处时前方忽然山石轰鸣,落石滚滚。
“有情况!”处于最前方的两位大汉立刻扯起嗓子大吼起来。
听到声音众人纷纷从腰间拔出刀剑出来。陈志恒今年六岁,年幼的他此时被自己的母亲死死的捂在胸前。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当今世道纷乱北方胡族诸国蠢蠢欲动,在这种世道下他们这种行镖的生意虽多但却也不好做。
众人拔出刀剑将车马重重围住,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山石封住了没有一两个时辰是无法完成清理的。
“何人胆敢阻拦我和源镖局行镖!报上名来。”陈志恒的父亲也就是和源镖局的镖头陈易和拔出刀来大叫道。
声音在空旷的丛山中传的很远,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镖头,雨天湿滑或许只是普通的山石坠落。”陈易和身边的手下一边警惕的看着四方一边说道。
陈易和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时地形崎岖复杂难保没有埋伏。
“十个人去清理山石,其余的人护在车马四周,万不可大意!”陈易和命令道。
他们和源镖局是新成立的镖局,此刻正是打响名声的时候。
听到陈易和的命令手下立刻执行了起来。说起来他们行镖也整整三天了,众人都已经处于一种疲惫当中,现在停下来不一会便有人精神恍惚眼皮不停的往下坠。
陈志恒躲在母亲的怀里,这次胡人南下他们的城市已经成为战区,他和母亲不得已才随镖前往南方的应天城避难。
就在陈志恒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宁静,陈志恒听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随后便感觉到母亲的大手再次紧紧的护住了他。
“有敌人!”有人大叫一声,随后便看到满天的箭雨向镖车袭来。
“不要慌,保持阵型!”陈易和大喝道,随后挥舞着大刀打散袭到身边的飞箭。
听到陈易和的声音众人纷纷摆好阵型全心对付袭来的箭雨,但是这飞箭实在太多了不一会儿便倒下了近一半的人。
陈易和一边对付这飞箭一边向陈志恒这边走来,随后他抓住陈志恒母亲薛式的手腕叫道:“带志恒往后方逃跑!”
薛氏望着陈易和满脸的血污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抱住陈志恒便骑上马往后方奔去。
陈志恒虽然年幼但也隐隐感觉到此时情况不妙,他抬头望着母亲说道:“母亲,父亲他没事吧。”
薛氏骑马一边抱住陈志恒说道:“没事,你父亲解决掉敌人就会来接我们。”
陈志恒听后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再次躲进母亲的怀中。随后不久在后方便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杀声,薛氏听后心猛的一跳随后强忍住泪水加快了速度。
但是薛氏前进不久便看到道路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腰间挂着一把墨黑色的佩刀。
薛氏看到那人之后面色更加沉重,那人站在那里气息不动如山一看便知是高手。薛氏加快了马蹄的步伐,而今只有借住马匹强行冲过去,希望那人不是与他们为敌的。
“驾!”
薛氏娇吼一声,随后马匹再次加速起来。不一会便从冲到了那人面前,薛氏见那人没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当马匹快要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时,只见那人飞快的拔出了佩刀。
随后刀光闪烁,伴随着马匹的一声惨叫。那人竟然将马匹的四肢在一瞬间砍了下来,薛氏和陈志恒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抛了出去。
虽然薛氏死命的抓住陈志恒,但是陈志恒最终还是滚下来山崖。而薛氏只抓住了陈志恒的一个衣角。
“孩儿!”薛氏趴在悬崖上歇斯底里的喊道,但是此时已经看不见陈志恒的身影。
见到薛氏的样子蓑衣人无动于衷,而是缓步向薛氏走来。
“你们是谁!”薛氏见状退到悬崖边上,她拔出佩剑对那人厉声道。
“呵呵,果然是薛家的才女薛宁宜,看来传说不假,薛候在临死前将小女托付给了家族里的亲卫队队长。”蓑衣人笑道。
薛氏听后大惊,这种辛秘当今应该只有自己和陈易和知道,自己和易和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自己为了保护薛家的秘密隐姓埋名,就连名字都只留下了一个薛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氏听到蓑衣人的话说道。
“哈哈。”蓑衣人听后大笑一声,随后说道:“大小姐,您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
说完蓑衣人将斗笠一脱,薛氏看到那人的面孔时顿时大惊。
另一边陈易和没想到对方竟然为了一个镖车出动了如此过的箭羽,在经历了与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的厮杀后重伤的陈易和连忙骑上马车向身后的山路走去。
镖车虽然重要,但是他知道大小姐的性命更加重要。他刚刚来不及多想便让薛氏向后边的跑去,现在想想便后怕。要是大小姐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就万死不足谢罪了。
马蹄急促,陈易和不顾伤势一路疾驰终于在临近山脚的地方看到了薛氏,此刻她正被一位蓑衣人步步紧逼。
“娘子!”陈易和见状连忙大叫道,随后拔出刀就向蓑衣人砍来。
“易和,不要!”薛氏见状连忙大叫,但是此时已经晚了。只见那蓑衣人再次飞快的拔出刀,随后在陈易和不可思议的眼神的下收刀。
“老爷的拔剑术!你。。。”陈易和说道,说完一道血雾从他的脖子上飞喷而出。
陈易和栽下马来,身体抽搐了两下之后失去了生机。
薛氏连忙爬到陈易和身边,脸上的泪水不停的滴落到陈易和的脸上。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薛氏口中反复的重复着。
说完薛氏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美目望向了蓑衣人,随后用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
“薛家的秘密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薛氏说道。
蓑衣人见薛氏竟然自杀了,他没想到从前那个骄傲蛮横的小姐竟然能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一时间他恼羞成怒一剑将身旁陈易和骑来的马匹劈成两半。
雨依旧连绵,血与雨水交融在一起。蓑衣人望着逐渐冰凉的两人突然仰天大笑,泪水交融着雨水从他的右眼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