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深夜之中传来生日快乐歌的欢快的节奏,这不知是我第几次在深夜起来上厕所时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在高三那一年,每当深夜出去,寂静的庭院经常会响起生日快乐歌的旋律,飘渺而幽怨,无处可寻觅。尽管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然而我并未在意过,也不愿对这种事投入过多的精力去深究。现在处于寒假期间,深夜出来又听到这样的声音,恐惧之情不禁又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家建在城郊,是一座小院子,周围是一片片荒凉的田地,隔着这些田野隐约能看到远方的零零散散分布着的乡村房屋。这一片本是我家的地,后来签约租赁给了他人一部分,租借的人在其上建立了一家饭店。我家的大门面向南方,恰好对着饭店中一座大包间,食客们经常在此庆祝一些重要的事,另外三面则是全是围墙,东墙外面倾倒了一些饭店的垃圾。
这次我回来时,我家的庭院已经进行了拆修,东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道路,露出荒芜的田野。因为厕所在卧室外面,所以每次上厕所就不得不跑到外面。每次上完厕所返回卧室时,我总要反复回头好几次,看看有没有什么鬼怪跟着我。
待到我拿着开着灯光的手机,惊魂未定地躺到卧室的床上后,便赶紧点开了QQ上我们寝室的群聊。
“我半夜上厕所又听到了生日快乐歌的节奏!!!”我对着散发着荧光的手机屏幕,在句子后加了三个感叹号。
“还没睡,不会被上次坟墓里的先辈们缠身了吧,哈哈!”不一会,秋洛顶着“中原一点红”的网名回复道,不知道她的网名在什么时候改成五筒的别称——“中原一点红”。
“指不定是哪个音乐播放器吧”网名叫做“不知名的小侠客”的何月也发出了一条消息。
“不太可能吧,我这几年期间,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经常会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快速打出了这些字,然后发送了出去。
“会不会是——忌日快乐歌”中原一点红的消息冒了出来。
“。。。。。。”我连续点击了几个句号。
“是有些奇怪,觉得是有必要叙述一下你家周围的环境了。”不知名的小侠客冒了出来。
“有些复杂呀,我直接发语音吧。”我发送这些文字后,就开始用语音来讲述我周边的环境和这些年听到生日快乐歌的经历。
“声音有时微弱,有时又恢复到正常?”过了一段时间,中原一点红冒出了一句话。
“是的,有些时候去厕所的时候声音变得微弱了,甚至消息了,可是再过一些日子上厕所的时候声音又恢复到正常了。”我回复道。
“如果真的是播放器的话,那么就是有人在不停地换电池了……”不知名的小侠客特意在文字末尾加了省略号,似乎自己也无法相信是这样的。
“呃——哪个人会闲着没事去给播放器换几年电池”中原一点红又冒了出来。
“嘻嘻——突然冒泡,吓死你们”晓雨顶着“放开那个侦探”的网名突然出现。
“哇——你是不是一直在窥屏”中原一点红飞快地回复道。
“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些思路了。”放开那个侦探发出了自信的言论。
我们仨不禁想象到晓雨坐在床上窥屏时的场景——从枕头边拿起她的石楠根烟斗,轻轻抿了一口,闭目陷入了沉思。
一条语音在群聊上蹦来出来,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下面——就看我的吧!”
“可以沿着何月的思路进行梳理,也就是生日快乐的节奏确实是从音乐播放里传出的。但是其中却有一个疑点,也就是这种节奏居然持续了几年,音量时而衰弱,时而正常。”
“排除有人故意换电池的可能,不妨换一种思路——这几年时间有很多这样的播放器出现在庭院附近。有了这种思路,再结合庭院在饭店旁边、庭院大门对面的包间经常有食客举行庆祝活动、东墙外有一些饭店的垃圾这些情况,可以得出一个比较接近真相的结论。”
“庆祝活动中必然有很多事庆祝生日快乐的,而生日蛋糕中经常附有小型电子播放器,这些小型播放器在食客们过完生日后,可能一部分就被处理道东墙外的垃圾堆里了。所以播放器没有换电池,而是这些年有很多播放器被丢弃到那里,而每一个播放器大概能持续几周吧——”
“明天你可以去东墙外瞧瞧,指不定能看到某个小型播放器的样子呢,嘻嘻——”隔着手机似乎能听到了晓雨抿了抿烟斗的声音。
第二天起床后,我穿过东墙的裂缝,在田野中那杂草蔓延的坟墓旁,我又听到了那幽幽的生日快乐歌,在和煦的阳光下悠扬而飘摇,仿若来自仙界,又好似来自九幽。蓦然向下看去,脚边是一个迷你的红壳塑料玩具,静静地躺在无声的坟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