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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逢石桥

昀昕私下会面地皇,将玉虎符交还于他。

“陛下,想必这还只是开始。”昀昕皱起眉头,紧盯身着燕弁服的地皇。

地皇在殿堂中徘徊不定,心有顾虑。“朕也是这么想的。据说,还有六位神君,不在我们三者麾下。只是不知,与现有的十八神君有何关联。朕自己也有应对计策,只怕瞻前顾后,头绪乱如麻。”

昀昕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回答。于是弯腰作揖道:“陛下,告辞。”

返回人间的昀昕颇感无聊。他在空无一人的山边漫步,心想冬季马上来临,待到冬至日,就又到了平民百姓难熬的时日了。

“殿下!”

身后传来这一熟悉的吆喝声,转头看去,不禁耷拉下眼皮,表现地萎靡不振:“怎么,又是你这位神官。”

身着红袍的罗茗向他奔来。“章夫子让我迎殿下您去录纳部。怎么说,让你一人大老远跑来,传出去多难看。”

昀昕一扫萎蔫之貌,抱臂得意。“嘿,夫子有心啊。”随后提出一个疑问,“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吾字植轩。殿下呼字便好。”

茶叶,栽种地高,这名字有趣!又想到柳源字双理,意思就是水流本源与两支流嘛!昀昕自知取笑他人名字极为鲁莽,便努力平复自己的笑。尽管如此,他憋笑的样子还是有所表面迹象的。

罗茗反倒有些不乐意了。“是不是殿下笑我字很农家?那,南宋大词人辛弃疾还字稼轩,直面意思不就是粮食种地高?”

昀昕大吐一口气,恢复正常。“咳,我懂,名字不重要,反正都是父母的祝愿。植轩,要不和我一起去骈邑?”

罗茗好奇发问:“明明可以过青州,为何偏要去骈邑?”

昀昕兴奋地解释道:“那里的蝎客很有名啊!那里山区出产的山蝎,经常有商人外卖呢。而且,据说那里的秦池,还是千日醉的酿造水源!”

“唉。所以说,殿下你还是为了吃吗?”这下轮到罗茗萎蔫了。

“哎,咱们还是快走!”昀昕扯着他的衣袖前行。罗茗硬生生地被他拽走。

“哎殿下,你慢点走!”

三日后。

行至骈邑,留宿旅店。半夜,昀昕趁罗茗酣睡,偷偷离开客房,疾行至熏冶泉。

冬日的熏冶泉,湖面云雾缭绕,这倒令昀昕惊叹不已。往常只知,在齐鲁大地,仅泉城有如此之景,想不到,这里也有。这里,据说有着北方最大的竹林,此次一见,果真如此,叶影婆娑,颇似空幽。

该办正事了。昀昕缓缓掏出玉带钩,移至嘴边轻吹一气,随后手臂伸展于前。一阵白雾从玉带钩冒出,白雾凝聚,雾消,出现了虚白仙君。

昀昕垂下手臂,向虚白迈出一步。“朱老,你去吧。既是仙,就该来去自由,不染世俗。莫为那些旧情添塞于心。”虚白没有答复,昀昕接着说:“至于你那关乎神官的秘密,历代念君皆知晓,只是为了不引火上身,均守口如瓶。”

“玄谟如何?”沉默中的虚白开口了。

“他是鬼仙君,不会有事的。”

看样子,虚白放下了心结,转身意欲乘风归去,昀昕突然大声喊住他:“但,听句劝,莫回登州莱阳,莫留恋灵思部!”

伴着喊声,虚白直接乘风离去,未有迟疑。

看到虚白离去,昀昕大吐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玉带钩,嘴角上扬。“这玩意,现在终于可以用了。”

“殿下,殿下!”又是这熟悉的嗓音,昀昕慌乱地收起玉带钩,回头看去。罗茗依旧穿着白日所着红袍,疾步前来,气喘吁吁。“殿下,你怎么一人来这来了?幸好旅店离这里不远,否则,要累死!”

“来看看,这个传说众多的景点。”昀昕表现地很是轻松,负手在泉边徜徉,“月夜之下,无喧嚣纷扰,甚是静心。”

罗茗紧跟其后。“据说越王的龙泉宝剑,便是欧冶子在此淬炼。”

昀昕停下脚步,身后的罗茗险些撞到他。“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他蹲在泉边,拿出从晖身上得来的帝王剑,浸入泉水中,不久后取出。

“沾点卧龙气。”昀昕喃喃自语。

罗茗只是看着,等到昀昕起身说离开,便继续随着走。而走着走着,昀昕发觉周围的环境不对,原本的竹林温泉,逐渐变得阴森诡异,泉水也变得细长冷冽。发觉有异常,转头看去,看到一处流水上,一座石拱桥。

“别走了!”昀昕伸手挡住身后的罗茗,自己也停下脚步。

黄泉路,奈何桥。罗茗想到这些,内心一紧。

昀昕拿出玄谟玉环,用手指轻弹,嗡嗡声回响四周。桥头,渐渐显现一位祭君。他一脸冷漠,只是这祭君有所不同,身上的祭服,衣缘非黑,反白。敝膝非红,反绿。

“果然,又是异制神君,阳属祭君。”

昀昕上前迈几步,冲三丈外的异祭君大喊:“喂!你现在出现还有意义吗?你的下场,不过会与异制念君相同!”

异祭君没有回复,拿起手中的箫管,抵于唇下准备吹奏。昀昕早就做好准备,刚吹第一音,便大袖一挥,异祭君直接被向后掀退,倒伏于桥上,箫管也滚落一旁。

“真是和墨琊一个样,都能吃瘪。”昀昕整理衣袖,冷嘲道。

嘲讽罢,听闻阵阵脚步重落地,一人从桥那头走来,从异祭君身旁徐步走过。来人负手垂头,身着绯色圆领袍,头戴明制乌纱帽。圆领袍前的补子,绣有锦鸡。待到停步,他才缓缓抬头。其貌不扬,是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样。

昀昕疑惑了:“这位神官……”

罗茗吞咽了口水:“他应该……是正二品!”

“那照你如是说,他不应该是神官啊?但是他……好浓烈的压抑感觉!”昀昕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人看样子至少三旬以上,胡须冗长。终于,他敞开嗓子,压低声线说道:“殿下,久违了。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我看出来了,你是,六罪官之惘!”昀昕恍然大悟。

来人情绪高涨:“罪官?我可是选拔人才之大官,何谈迷途之惘!”

“脱离现有的神官体制进行选拔,本就是人治上的误区。怀才不遇,你以为,仅仅是个别人吗!”昀昕痛斥道。

见局势僵化,不等对方回复,罗茗便站在一旁厉声询问:“那你怎不言自己何职?”

“吾乃春官大宗伯,杜冶——!”来人展开双臂,气宇轩昂,嗓音也随之抬高。

罗茗低声念叨着,春官……看样子是《周礼》六官,对应过来就是……礼部尚书!哦,怪不得他说自己选拔人才,会试殿试不就是礼部承办的吗?

昀昕冷笑一声,斥责道:“不论你是否为伯乐,但可惜你站错了队伍。你作为晖旗下的神官,不过是在背道而驰,罔顾天理!”说到最后,他奋力一甩袖。

杜冶也势气不衰,“嗯?只有败者,才能被称为纣,不是吗?庆功酒别喝的太早,我们,不处于下风。”

正说着,倒在一旁的异祭君挣扎站起,低声喘息着。或许是昀昕那一遥击太猛烈了,让异祭君感到肝胆欲裂,痛地难以起身。

杜冶睥睨到了身旁的异祭君,接着说:“既然史官爱以成败论王寇,那么,就让我们看看,那边会笑到最后。”说罢,他嘴角上扬,向后挥臂重击异祭君的腹部,异祭君痛得倒地,逐渐如烟雾消散。

见这一幕,罗茗啧啧几声,“杜大人,你这么不惜下属,我已经猜到你的结局了。”

杜冶仰天大笑,笑罢,他回道:“是吗?他不是真人,本就是悲剧的存在,迟早会是如此。是不是我动手,还有意义吗?”

昀昕上前两步,大喊:“没必要和你费口舌。这场荒唐的儿戏,早就该了结了!”他迅速掏出画君玉,紧握玉佩,玉佩上篆刻的“画”字闪耀白光,光散,另一只手中出现一大支毛笔。收起玉佩,昀昕握紧毛笔,朝前大笔挥洒去。

千墨·陨雨!

天上落下无数墨色,如鹅蛋大小的岩石,顺着笔尖所指方向,斜向坠落而去。杜冶被无数墨石淹没,墨石穿透他的身体,消散而去。杜冶虽无伤痕,却被击得连连后退,难以反击。

昀昕放下握笔的手臂,得意地笑着。墨雨罢,杜冶却依旧直身而立,面色如初,丝毫不像受到伤害。昀昕定睛一看,脸色大变。

“什么?你不怕的!”他万分震惊。

杜冶微微摇头,以示不屑。“殿下,我也说过,庆功酒别喝太早,这场斗争,还早着。我只是来打个招呼,以便日后来往。”

桥的那头,又有一位不速之客,露出阴冷之气,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至杜冶身旁。他身着紫色圆领袍,腰配金鱼袋,头戴直脚长翅乌纱帽。待看清此人正脸,不觉浑身一颤。此人面相颇有禁欲气质。

这下罗茗是真的惊住了,颤抖地手指向来人:“这……怎么会有宋三品……”

“你是何神官,报上职称!”昀昕大声吆喝。

来人冷漠地回道:“天官,大冢宰。”

昀昕脸色阴沉。“六罪官之愦,确信无疑。”

天官大宰,《周礼》六官之一,相当于吏部尚书。罗茗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真的是六官。只是殿下所言六罪,是何意?而且,双朝官吏同台,真的不会混乱吗?

“愦乱之官,理应削除官籍。”来人冷笑一声,左臂一伸,手中出现一块官印。与此同时,罗茗所着朱色常服也消失不见,仅剩素色裙襦。罗茗一愣,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摸索全身,顿感不妙。

“喜报郎,你的官籍,我收回了。”天官大宰嗤笑一声,以表不屑。

昀昕情绪激昂,上前两小步,愤然斥责道:“扒人官服,这便是你的能耐吗?好,既然两位现身,那别想打个招呼就走,我是不会放你们一马的!”

说着,昀昕左手变出一块圆形铜罗盘,那是辰君之物。右手手指拨动指针一周,随即身后出现银色的巨型罗盘光影,罗盘光影上的指针也自旋一周,指针消失,罗盘外圈扩张,逐渐出现银色的黄道十二宫标志。

辰·十二次—黄道十二宫!

顷刻间,昀昕身上便着黄道服,十二个标志迅速收缩范围,聚集在身前,一并附着在道服上,行成一个圈。

“殿下意欲斩来使?”天官大宰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还在悠闲捋着颔须。

昀昕没有回复。衣前的摩羯宫标志点亮,众人之上,出现摩羯宫星象与星纪。

厄难·星纪—摩羯宫!

天官与春官脚下出现罗盘的光影,罗盘上映照出摩羯宫之象。见状,二人不慌不忙地取出各自的朱绂官印,一手托举于腰间革带处。罗盘星象向上飞射出无数光羽,穿刺二人,二人泰然自若地站立。

“怎么,你们会比晖还要难对付!”昀昕不敢想象眼前的一切。

天官大宰将另一只手里所握的罗茗官印抛向罗茗,罗茗还未明白是何意,只得一把接住。“方才只是闹笑,自己的官印需收好。”完毕,又看向昀昕,冷笑一声,一手托着自己的官印,另一手臂大袖一挥,拂过官印与革带。方才的无数光羽,从官印飞出至半空,斜雨一般直击昀昕之身。

“什,什么?”昀昕脸色大变,正要准备发动室女宫,却已来不及,被光羽连续击中,掀飞击倒于地,身上的黄道服与十二宫标志也消失不见,回归之前的模样。

杜冶啧啧几声,抬脚行至倒地的昀昕身前,“何必如此,殿下。明明可以谈判协商,却偏偏自以为天道,是多么可笑。不想动武,是不想伤和气。”

“也好,来日方长!”吃瘪的昀昕吼出一句,摩挲腰间的绦环,昀昕与罗茗全身皆产生一阵烟墨,消失不见。

桥上的天官大宰依旧面带冷漠,转身下桥离去,不理会留在此地的春官杜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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