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宝贝失踪
那晚,他是有些情绪失控,那天,是他爸爸的忌日,多喝了几杯,又想到爸爸离去的种种,更是激愤不已,免不了把季思燕当成了发泄工具。
事后他想起季思燕泪湿的痛苦小脸,居然心里有了一点点小小的过意不去,而且每想一次,这种感觉就会多一点,搞不懂他脑中怎么会老是冒出她的脸,不愧是狐狸精,不过他可不能盅蛊了,她是他雇佣回来当情妇的,那晚他是粗暴了一点,但也没有必要耿耿于怀吧。
“赫南。”李安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年过五十的他已是满头白发。
“李叔叔,你怎么来了?”觉赫南奇怪李安德的突然来访。
“赫南,我听说你让季汉林的女儿做了你的情妇。”他早已所有耳闻,但是谣言颇多,不知是真是假,他有必要像觉赫南求证一下。
“嗯,是的。”觉赫南如实的道。
“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可以挑,为什么偏偏是她呢?”他不明白觉赫南为什么选择仇家的女儿,而且还答应那个女人那么多的条件。
“我故意的。”
“故意的,这话怎么说?”李安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不光让季家倾家荡产,还要让季家名誉扫地,让季汉林的女儿,一个名门淑媛成为一个供男人玩乐的高级妓女。”
“唉。”听完觉赫南的话,李安德不安心的叹了一口气。
“赫南,玩归玩,我担心你把自己玩进去。”
“怎么会呢?李叔叔,你忘了,我心里只有楚如的吗?”提到楚如,觉赫南心里不禁一阵甜蜜,半年后,等楚如学成回国他就要跟楚如步入婚姻的殿堂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跟季思燕签订半年之约的缘故。
“嗯,你知道就好,还有这事可不能让楚如知道了!”李安德嘱咐道。
“嗯,李叔叔,我心里有数的。”觉赫南胸有成竹的道。
“宝贝,宝贝,快出来哦,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牛排哦。”季思燕从厨房出来,欢快的叫着宝贝的名字,但是大厅里面哪有狗影,要在平时,宝贝早汪汪叫起来了。
或许是去花园里面溜达了吧,季思燕又绕着花园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这下季思燕有点着急了,想到觉赫南那么重视那条狗,不敢多想,她又赶忙回屋子里找,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着。
到左边最里面房间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她记起觉赫南的警告,握住门把的手松开了,但是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宝贝身上的小铃铛居然掉在了门口,季思燕深吸一口气想想,算了,她悄悄进去,看看有没有,宝贝不在赶紧出来不就没事了吗?反正又没有其他人在。
带着这种侥幸心理,季思燕轻轻推门而入,环顾了一下房内,这间房真漂亮,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装修的,淡蓝色的墙壁,公主似的小圆床,还有白色的蕾丝蚊帐,床与书桌的中间还有水晶珠帘隔着。
她先进卫生间看了一下,这间房好像比其他卧室大,有一个专门的更衣间,而且还是整面墙的大镜子。
没有发现宝贝的踪迹,她走了出来,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床底,还是没有,书桌底下也没有,她焦急的站起来拍拍裤腿,抬头意外发现桌上的相框,那是觉赫南和一个女子的合照,觉赫南笑的很开心,那冷冰冰的脸居然有了温度,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开心,季思燕心里居然有说不出的淡淡酸味,只见他从后面揽着那女子的腰,女子是齐腰卷发,长的很秀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近乎病态的白。
“你在干什么?”一阵怒吼,觉赫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他此时正站在她身后,望着她,怒气腾腾。
“谁让你进来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嘛?!你快给我滚出去。”说完就动手拉她。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季思燕被他一拉,身子往前倾,脚步往前挪,刚好被桌椅一绊,人直簌簌的往下倒,觉赫南不仅不扶她,反而松开手,只听到咣当一声,相框跟着掉到地上,不幸碎了。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好一会,觉赫南才用低幽的声音道:“你这个女人,不想活了吗?”
“不管我的事,要不是你刚才那么用力拉我,我怎么可能失手把相框掉在地上。”顾不得手臂上刚才摔伤的疼痛,季思燕赶紧爬起来。
“你倒怪起我的不是了。说,你为什么要进来?想偷拿什么?”
“我没有偷拿什么?我只是想进来看看宝贝在不在?”季思燕赶紧解释这个欲加之罪。
“宝贝,宝贝哪去了?雷妈呢?”这个女人找狗怎么找到这个房间,只怕是存心的吧,还有宝贝那轮到她照顾了。
“雷妈家里有急事,我让她先回去了,宝贝我先照顾着。”
“你擅自主张让雷妈走,你以为你是谁?把雷妈支开就悄悄进这个房间,你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是吗?看来你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有心机啊!”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没有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她说什么他也不信,那又何必解释那么多。
“好,我要是发现房内少了东西,你吃不着兜子走。”
“还有你刚才说什么,你居然还把宝贝搞不见了,你这个女人。你,你给我滚,找不到宝贝你不用回来了。”
季思燕站起来准备出去。
“等等,要是宝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觉赫南恶狠狠的道。
“觉赫南,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准你诅咒我爸爸,我一定会找到宝贝的。”季思燕打断觉赫南的话,踱着拖鞋奔了出去。
觉赫南的心被震了一下,因为刚才那坚韧的女子表情,还有那饱含眼泪水的大眼睛,都那么深深地,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宝贝,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季思燕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有气无力的叫唤着宝贝,晚饭没吃又连跑几条街,她真的是筋疲力尽了。
天有点起风了,吹的树枝哗啦啦作响,看来今晚会下雨。
她疲惫不堪的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捶打着酸疼的小腿。她连身上的围裙也来不及脱掉,穿了身简单的灰色家居服,脚下穿的是玫瑰色的露趾拖鞋,这另类的打扮引得旁人的不断侧目,季思燕也懒得理会别人的目光,她伸伸腰,打算继续找宝贝,这条狗可是比人还重要啊,想着觉赫南最后那句刻薄的话,这年头,穷人的命还不如富人的一条狗值钱。
“呀,前面小车撞死了一条狗,可怜的狗,被车轮辗了个正着。”
“可不是,那血流的满地都是。”旁边走过的两个大婶高声闲聊着。
啊,听到这个消息,季思燕连忙奔过去拦住刚才闲聊的大婶,“大婶,你们说前面小车撞死了一条狗,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就在那边,拐个弯就看见了。”这位小姐这么紧张干嘛,莫非是她的狗。
“谢谢。”季思燕赶紧朝那个方向奔过去,眼泪水已是忽忽的往下掉,宝贝,你可千万别死啊。
“宝贝,你千万别死啊……麻烦你们,请让让。”季思燕边哭边拨开人群,不过听她那么一哭,众人早就自动给她让开一条路了。
她跑上前,哭得唏哩哗啦,哭了一阵,才擦干眼泪水,定睛一看,是一只黑色的小狗,不是宝贝,她惊魂未定的破涕而笑。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季思燕尴尬的点头笑笑。
“唉,还以为是来认领狗的,我估计又是一只流浪狗,最近这附近莫名其妙的多出那么多狗,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一位大伯自言自语道,不过季思燕倒是听上心了。
“大伯,我能跟你打听件事情吗?你见过一条白色的小狗吗?身体大概这么大,穿着绿色的小运动服……”季思燕边比划边详细描述着。
“没看到过,不过你可以上那边的弄道里看看,最近那边的流浪狗特别的多。”
“好,谢谢您哦。”
季思燕依言到弄道里寻狗,她看到很多狗狗,可都不是她们的宝贝,她有点绝望了,她想这么可爱的小狗狗不是碰到歹人了吧,狗贩子,难道是是被狗贩子抓了去?季思燕猜测着,越想越没底,眼泪水不禁又汹涌而至,她现在完全跟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瞎窜着找。
“轰……轰”雷声作作,闪电划过长空,吓的季思燕打了一个哆嗦。天马上要下雨了,宝贝还没有找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跟觉赫南交差?
“嘿嘿……”
季思燕警觉性的扭过头,看到一个头发乱蓬蓬,身着邋里邋遢的男子靠在旁边的电线杆上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着,一道闪电,使那笑容更加狰狞。
季思燕吓得转头就跑,还深怕那人追上来,连拖鞋掉了一只也不敢回头去捡。
大雨倾盆而下,她浑身湿透。这黑黑的小弄巷,是那么的阴森可怕,她继续不停的跑着,跑着,不顾光着的右脚板被小石子划破,直到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她缩到废旧建筑物的一个角落里,只有这个角落才稍稍不被雨淋到。
她浑身冰冷,哆嗦不已,黑夜,雷雨,闪电,她害怕的蜷缩成一团,头晕晕沉沉,想着小时候只要打雷闪电爸爸就会把她抱在怀瑞安抚她,那个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她想象着,嘴角不禁浮上一丝笑意,脸上扔挂着泪珠,嘴里也仍呢喃着“宝贝。”
看着外面狂风乱作,雷电交加,觉赫南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个笨女人,看到天要下雨,不会先回来吗?”
从她出去,他就一直担心,而且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坐立不安的等她回来,他也搞不懂自己怎么那么放心不下,可能因为宝贝,他担心宝贝而已。
可是这个笨女人找只狗也需要这么久?!
他脑袋里闪过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身子,眼里布满惊恐的表情,觉赫南随即拿起外套冲向了雨中。
“喂,季思燕。你在哪里?”觉赫南找了几条街,也没有看见她的小小身影,他的心情更加莫名奇妙的急躁起来。
“哗……”觉赫南踩到一个东西,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低头一看,是一只拖鞋,怎么这么眼熟,他捡起细看,这不是季思燕的拖鞋吗?
觉赫南的心立即窜到了嗓子眼,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慌。他不敢去想那个自己预想的不好结果,不会的,他对自己说。
季思燕,我不允许你出事。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霸道的想法。
“季思燕,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可得仔细你的皮。”觉赫南用颤抖的口音嚷着,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发颤的嗓音。
“我……我在这里。”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废旧建筑楼里的角落响起。
觉赫南欣喜的奔赴过去,那股莫名的急躁也因为她的回应的得到了缓解。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全身湿透,颤抖不已,还在滴水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但幸亏身上的衣着是完好的。
觉赫南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从没有过的心情,像大石头平安着地一般,他长吁了一口气,脱下衣服为她披上。
“你是傻还是笨啊,看到下雨,你不会先回来吗?”他拨开她遮盖着半边脸的长发,生气的责怪道。
“你说找不到宝贝不许回!”季思燕实事求是的道。
“那你不会先找个好点的地方避雨吗?”死丫头这个时候还要跟他顶嘴,什么地方不比这个破角落避雨好。
“我担心宝贝会淋雨,担心它越走越远,担心它遇到坏人。”说着说着,眼睛里又有了雾气。
“够了,你就知道别人,什么时候你这个笨脑瓜子能变聪明些。”从一开始,她就为她父亲,为公司里的工人,如果她为自己,或许就不会处于目前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这样的女人真的太傻,不过真如此,她也成为不了他觉赫南的女人了吧,觉赫南心情复杂的想着。
她泪迹斑斑的小脸,那黑幽的大眼带着一丝嗔怪,他感觉心里也一阵紧缩,挤出的胃酸一直酸到心底。
“好了,我们先回家。”
“不,我不回去,我要先找到宝贝。不然我爸爸怎么办?”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倔强。
“我命令你回家,还有我最后说的找不到会如何如何的话,收回。宝贝我会另派人找的。”这下她可以跟他安心回去了吧。
季思燕虚弱的点了点头,觉赫南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预想的暴跳如雷,也不是那冷酷无情的面容,而是一脸急色,而且对她还那么的轻言细语,难道他在担心她吗?还只是自己的脑子烧坏了?!
觉赫南抓住她的手臂慢慢扶起她,还没扶起来,就听见上面木材断裂的声音,还来不及多想,觉赫南不假思索就把季思燕抱入怀里,用背硬生生的挡住掉下来的腐木。
只听到觉赫南闷哼一声,想必是被这掉下来的木砸伤了背部。
季思燕只感觉一阵天昏地裂,身子早已纳入到一个温热的怀中,脑袋轰轰作响,她惊魂未定的贴在他的胸口,好一会,才清晰的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你没事吧?”此时,晕晕沉沉的季思燕已被吓醒了一半,她没有想到觉赫南会直接用身子护住她,一阵热流顿时扫过她的心。
“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只怕这要塌了。”觉赫南忍着疼痛道。
季思燕点点头,望着他,她感觉此刻的觉赫南温暖而陌生,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两人互拥着出了小弄道,上了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