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肆意和老头,这二人从未将我放在眼里,无论天崩地裂,无论沧海桑田,这二人自是岿然不动。
一个稳坐太湖边钓着鱼,一个天上地下到处玩耍,也幸得他们如此,我才能与其相遇,总算有了两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容夜,你说你懂我,那你便该知道,盘古将我创造出来,渡我全部修为,是要我心中有大爱,替他守住苍生光明与温暖。你该也知道,这是我所求,也是我需做的。如若苍生遭劫,世间黑暗,我将不复存在,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消失的。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伤害和委屈。曦儿,你累了,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我会给你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睡吧。”
“容夜,不要,住手……”
我的声音淹没在黑暗之中,四周黑的可怕,我感觉到我的修为力量正一点点的消失。
当光明失去了对抗黑暗的力量,当光明害怕黑暗,也许末日真的来临了。
我经历万劫,在最后一劫中掉入黑暗的深渊,全身的光明就此湮灭,原来后世之人所说的万劫不复之深渊,就是这么来的。
我晨曦,凌驾于苍生之上掌管着苍生光明与温暖的众神之神,从此要长眠于此,任由黑暗侵袭吗?
盘古,父亲,我没有完成你的心愿,没有替你守护好你一手创造出来的天地。
我该如何出这个黑暗的深渊,如何重现光明?
黑暗逐渐侵袭,自我体内穿过,如同无数寒冰刺骨,既冷又恐惧,然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我告诉自己:
晨曦,你不能睡着,你是众神之神,苍生之希望。你若是睡觉,便是有醒来的一日,天地已易主,苍生已灭,你该如何同盘古交代?还有,你该如何成全昼颜的苍生安好?
可是,我已然撑不住了吧。
双眼逐渐沉重,我尝试着激回被容夜分崩离析的修为,却使不上劲。
终于,我还是没能撑过去。闭上眼,我似乎已经预见随着我修为的分崩离析,苍生也一同分崩离析的下场。
身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一缕光照进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是兄长,我的明晨哥哥。
“曦儿,莫怕,兄长来了。”
这已经不是兄长第一次和我说莫怕了,他总是知道我的害怕。
“兄长,快走,不要管我。”
我想说,在他还没有被容夜发现之前,在他还没有被黑暗侵蚀之前,在他的修为尚能自保之前,离开这里。
“曦儿,我与你同在,你在这里,我又能走到哪里去?”
兄长轻笑,那是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以来,最轻松最自由的笑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明白。
“曦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失去了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为何给你取名晨曦吗?”
自从失去了晨曦的记忆,附身雪莲身上,因着雪莲的不思进取,我这快要生锈的脑子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便是到了现在,我已然恢复了全部的记忆,过往的回忆如同海水般一涌而进,我依旧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