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得了那黄骠马,打从心里欢喜。师傅也相了这马,也是赞叹不已。直说三十两银子值了。嘱咐我好生养护,时下正值立秋,正是贴秋膘的时候,要我好生喂草料,每日拿豆饼拌料,按这马的食量喂食,以免剩下的草料在马槽里变质。那师傅又有许多养护的法子,一一叮嘱,亲自检查,对这马着实的不错。族中亲友不分长幼,也多赞叹这马的神骏。只有老母亲王妈妈不以为然。
“这三十两银子卖个妾生儿子多好。”这话叨叨的王昱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每日里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把那农夫挑粪式和枝刺咸鱼式都练得精熟。这且不表。
过了几日,早上天刚刚放亮。听到街道上有人敲锣。一边敲一边喊。
“贼兵来了。贼兵来了。”
“想来是县里有贼来犯。县令聚集乡民抗贼。”王朗心道。
“来的真早,贼兵不要睡觉吗?”王昱打着哈欠。
草草梳洗到堂上拜了母亲。只见老母亲王妈妈早已起来。那老妈妈说。
“县令命你们这些习武的儿郎都披挂起来,到县衙里集合。儿速速披挂,食了早点便去。你师傅早些已经过去。”
只见桌上摆了一副简单的祖传老皮甲并一碗粥和几张饼。我便依言,一边吃饼一边披挂。
“要有碗酸梅汤就好了。”刚刚起床王昱不太有胃口。
“事急矣,勿念酸汤。”王朗正色道。
吃完早点正好披挂完毕,辞别了母亲在墙角拿起一杆七尺枪。那枪是母亲花银子请人照师傅的枪仿制的。牵了黄骠爱马。出家门往县衙去了。
到了县衙,拜了县令和各长者与师傅。我便在一旁站定。
“昔者秦王扫六合,作歌于百姓,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那县令摸摸白胡子开始宣讲。
“这么急的事还有时间讲今论古,咱们县长官怕也是和你一样是个书呆子。”王昱心内对王朗道。
“如今有一群贼人,自称什么黄巾起义,要造什么太平世道。每日里劫掠乡里,烧杀抢夺,今日里便有一伙黄巾贼寇攻打到我县。”县令又说。
“幸好县长官不像你这么呆,如果是你怕是要把岂曰无衣诗当众背完,才算称心如意。”王昱心内对王朗道。
“口亨!”王朗不置可否。
“儿郎们,今日我们同仇敌忾,是男儿的便随老夫出城去与贼兵决一死战。”那县令誓师道。
“诺!”众人皆高声应答。
“看来这县令老官和咱们大伯倒颇有些远虑。看到方今世道纷乱,就有意收留咱们张超师傅这样的武人。每日好吃好喝款待,也教县里儿郎习武。到了现在紧急情况,就派上用场了。”王昱心内对王朗暗道。
“岂不美哉。”王朗由衷赞叹。
“老子体力积蓄的焚寂煞气都给你这呆子驱散了。”王昱叹道。
众人到了县城南门口。县令吩咐开了城门。自己先策马出了城。那张超师傅同众长者随后策马小跑出城,在县令左右一字排开。到了我的时候,城门外队列排不下了。只好在城门走道上候着。
“mmp,给老子也露个脸啊。”王昱心内骂道。
“厮杀的勾当,争到前面有什么好,苟全性命要紧。”那王朗愚兄真是孬种。
我从城门走道探头打量。只见那些贼兵各个面带饥色,服色各异,只是头上都捆着黄色布条,想必是他们的识别。各人手里拿着锄头,铲子,扁担,竹竿之类的,只少数几个人手里有正经兵器。有几个竹竿上还挑着人头。
“看那竹竿,呆子老哥仔细,你手脚笨拙,待会厮杀起来,身体就全面由老子接管。”王昱正色对王朗道。“这可不是做耍好玩,老子可不想人头换到那竹竿上。”
“诺。”王朗摸了摸脖子,然后退出身体只在一旁观看。
只见那人群分开策马出来一个大汉。与县令隔空对喊起来。只听那县令讲一些尧舜禹汤圣贤先王之类的话,要那人早早归降。那人只说,“我们要吃饭。”
“真是鸡同鸭讲,早早开打罢。”王昱心内烦躁。
不一时,只见张超师傅拍马而出,与那大汉对阵,互报姓名。
“我乃程远志是也!”原来那大汉叫程远志。
“我乃是右中郎将朱隽门下司马”师傅顿了一顿,“张超是也!”
“看来师傅对曾经在右中郎将门下任职很自豪。”王昱暗道。
于是两人各自拍马呐喊向对方冲去。只见那张超师傅并不耍花枪。只一味拿长枪用力横扫,那程远志一招架他便用余力拿枪用力一撞。
两人先是对冲,两马相交了一合。后来各自勒马停下,拨马转向,又拍马呐喊向对方冲锋。那黄巾贼兵本来没吃早点,肚里无食气力不佳,而我张超师傅日夜在大伯家好吃好喝,又教我习武,武技状态保持不错,今早又吃了几张大饼,气力正盛。因此此消彼长。交马两合,那程远志远远看面色便觉得有些疲乏惧怕之意。
第二回合打完。那张超师傅拨马转身,回转一看,却不见了那大汉。原来那程远志没有拨马转向,笔直逃到人群中去了。嘴上还大喊“老子今天饶你一条狗命。”
这边郯城县众人看了俱欢欣鼓舞。高声呐喊,士气大盛。
只见那边黄巾贼兵各个面面相觑。不一会,有一个形容短小的贼将拍马上前。他高声叫骂声音颇尖。“程帅饶你狗命,老子不饶。”提一杆长刀向师傅讨战。
“不好,那些贼想要以多为胜,一个个消耗师傅体力,最后再下杀手。师傅不察,恐怕要吃亏。”王昱心内大惊。担心师傅安危,连忙分开众人,拍马向前。到张超师傅边上,低声道“师傅小心,那些贼想以多为胜。”
那师傅喘口大气,看来这两回合使劲不少。听我一说,心领神会。便低声对我讲“徒儿小心对付。”
又高声大喊“狗贼,你也配和老子交手,让老子徒儿来揍你。”
眼见得那人无能狂怒,拍马冲锋对我杀来。我打起精神,拍马冲锋。第一回合兵器相交,颇觉沉重。一边拨马回转一边喝到“狗贼报上名来。”
“你爷爷菠才是也!”那贼大骂。
“纳尼,怎么有这种名字,这人老妈怕是饿昏了,想吃菠菜想疯了。”王昱心内发笑。
“贤弟仔细,刀枪无眼。”
于是我抖擞精神,又用劲招架了他一刀。一边大喊。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菜逼啊。真是人如其名。”只觉得对方这刀力量变小。
“去死!”那菠才恼羞成怒。他不管不顾,拨马回转。又对我冲来。我心内暗道“这贼没吃早点,气力不济,如今恼羞成怒再来杀我,已是强弩之末,待我使个白鹤亮翅取了他的性命。”
于是我屏息静气,拍马冲锋,待到交马之时,我看的仔细。使枪对那贼一刺,那贼连忙侧身把刀横着向下一拨,我早有预谋,大喝一声“着!”就势一个白鹤亮翅,把那枪向上一撩,那菠才力气不济握不住长刀,哗一声刀便撒手向后贯在地上。我再大喝一声“着!”化撩为斩,将那枪杆斜侧着对那菠才腰子上斩去。嗷的一声那菠才便应声落马。只听到许多喝彩。我拍马赶将上去就要取那贼的性命。
只见那菜逼坐在地上,一脸不甘,大吼一声。好吼,真个是虎啸山林惭英雄,龙吟沧海愧好汉。只这一喊,教我勒马停枪想起一桩心事,抚掌沉吟暗下一个决心。
究竟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