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黄骠马儿自己飞快的跑起来,蹄下生风,喝止不住。不一会跑进了一片幽深的榆树林。
深秋的榆树叶,黄而未落。那榆林深处,举头都是黄伞一般。又兼一地的衰草,低头都是黄毯一般。斜阳日暮,透来许多黄昏日光,都是淡黄光影。诚不知是斜阳染草木,还是草木映斜阳。
沿小道慢行。草木光影间依稀有些人影,空林寂静中但闻几句人声。
于是驻马细看。原来有七个大汉包围一架马车,俱都头戴黄巾。那马车外面守着两个拿刀的中年汉,仆人装扮,又有一个驾车的老倌。
这些人对峙了一会,马车那边三个人说了几句“好汉饶命~”分开贼人,溜号去也。那些贼人也不阻拦。只更加收紧包围。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也。”那王朗缓缓提枪,目光坚毅,就要拍马冲锋。
“不忙,咱们新得冰鉴之术,且试用一下,看看他们武道水准怎么样。”王昱提醒道。
“不错。”于是二人元神一起看冰鉴,观察这些贼子的武道。乃是七个大大的:
“鶸。”
“那应该好对付,再看看俺王朗的武道。”那王昱又道。
“驾!”王朗已经拍马冲锋“贼子们,爷爷来也!”
“别忙啊!咱们也是个大大的鶸~”王昱大骇“虽说对方是鶸,但是他们有七个呢~”
。。。。。。
八个鶸与一架马车对峙在深秋的黄昏。
“弟兄们~走!”只听一声尖锐的喊声,又听到一句熟悉的台词。“老子今天饶你狗命!”
仔细一看,那人形容短小,面貌似曾相识。原来是菠才。他新穿一件大铁铠甲乍一看有些认不出来。
“可能是最近抢掠的。”那王昱道。
“明明老子几下打翻了这个菠才,为什么两个都是鶸呢?”王昱心想。“可能当日他没吃早点实力发挥不佳,而且我可能是鶸里面稍强的。”
无论是被王朗舍生取义的气势震慑了也好,还是觉得生死相拼不划算也罢,亦或是还一个人情。总之菠才带着这些黄巾贼兵顷刻间都走的干干净净。
只剩一个鶸和一架马车对峙在深秋的黄昏。
不一会马车布帘掀开。乃是一个女子。但见她:云鬓高挽,玳瑁生光。内穿朱红深衣,外罩素纱蝉衣。衣着装饰华贵典雅之极。
“平生未见。”王朗叹道。
“好像古装剧里面的大明星呢。”王昱叹道。
她一手抚胸,隐隐间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大概是本来打算不屈自尽。王昱看那匕首,大感心惊。觉得这女子的外貌气质竟然和这把匕首有些相似。美的明晃晃的。又刚烈,锐利,刺骨,扎心。
仔细看她面貌。娥眉修长,眉尾钩如弯月。盈盈秋水,圆瞪如涨秋池。灼灼桃腮,朱衣映得华美。点绛朱唇,贝齿咬的如血。
只见她又巾帼刚烈又惴惴不安又意外欣喜,问道“妾身惭愧,连累恩公受伤了,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之前给老神仙打的一身血”王昱心内暗道。“原来这女子以为我和贼兵拼杀受伤了。”
“些许小伤,不妨。”王朗朗声道。“小人王朗,字景兴。是琅琊郡郯城县人士,家严早亡,与家母住在王家大宅。家有车马若干,只目下这黄骠马最神骏。”那黄骠马得意一嘶。
“敢问姑娘高姓。”
“报起家里户口来了,还特别强调说自己有房有车。”王昱心内暗道。“景兴兄是来相亲吗?”
“妾身羊黄娟,字好辞。泰山郡人。”那女子也报起家门。
“黄不就是色吗,娟就是丝咯,就是绞丝旁咯,绞丝旁加个色,就是个绝字。姑娘是个少女,女少二字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妙字。原来这姑娘名字是个字谜呢。就是绝妙二字,加上她的字,那么就是绝妙好辞。”那王昱心领神会。抢占身体道。“绝妙好辞,姑娘的名字真美呢。”
“贤弟啊,这等难题,你如何破解的?”王朗心内大为不解。
“呃。。。可能我对黄色比较感兴趣吧。”王昱觉得这种事情,男人承认了也没什么嘛。王朗只当是喜欢颜色。
“先生大才!居然能猜出此谜。”那姑娘佩服俺的学识已经改口叫先生了。
“我们泰山羊氏,与那弘农杨氏乃是远亲。先前家父在弘农赴宴,与一众名士高谈。内中有个大才子蔡邕说了这个字谜。当时满座高士无一人猜出。”
“想来那些高士都和我呆子老哥一样读书读腐了。”王昱心内暗道。“只有那个蔡邕和我一样,对黄色感兴趣。”
“过了三年,我父在生我那年猛然忆起了这个字谜,猛然悟出的答案。”
“可能那年羊爸爸也开始对黄色感兴趣了。”王昱心内暗道。
“家严觉得这个字谜与我特别有缘,加之希望我文采出众,因此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然则姑娘何以流落此间呢?”王朗还是更关心姑娘的安危。
“妾身本来与下邳陈家有婚姻之约。那日我父带送亲队伍送我去下邳完婚。不曾想,遇到一股黄巾贼兵打劫。乱纷纷中与父亲失散。我吩咐两个仆人护我回家,没料到在这榆树林又遇上贼兵。妾身本欲一死以全名节,幸遇恩公救命。”
“当今天下纷乱,盗贼四起,道路不通。不如我护送姑娘回乡吧。”王朗道。
“只好有劳恩公了。”
于是王朗带姑娘先回家拜过母亲,说明缘故。王妈妈罕见的不叨叨了,只说“一路小心。”
正应了前言:
江湖相逢,巧遇黄娟幼妇;
脱口而出,偶得绝妙好辞。
要知送那姑娘一路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