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俺拿枪尖在那臧霸衣服上面抹,把血抹干净。又搜了一搜也没爆什么装备或者银两。车夫给吓跑了,只好自己当司机驾车。
“这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俺是老司机~”王昱心内得意道。
于是把黄骠马的缰绳系在马车上,马车变成了双驾马车。王朗非要拿着臧霸的锤子带走。
“好歹也是个战利品。”
“这锤子有锤子用?带着不过浪费马力罢了。”
死者身上有许多火星烫的疤,加上这柄大锤子是死者生前用品。可以初步断定死者生前是个铁匠。
至于犯罪嫌疑人嘛,已经架着豪华双架马车,带着妹子,扬长而去了~
“贤弟啊,你刚才想的丢包袱的计策颇似太史公说的,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怎么呢?”
“本来鹿在秦始皇手上,没人敢去觊觎。没人敢去哄抢老百姓就太平。”
“后来秦失其鹿。”
“就好像俺逃跑时丢了包袱掉出银子?”
“是啊,于是天下英雄就逐鹿中原。老百姓受战乱之苦。”
“那么按你这么说,逐鹿中原的天下英雄,和哄抢地上白银的蟊贼,没什么不同咯?”
“呃。。。”
一路上采摘野果,总是一些五味子,野石榴,拐枣,野板栗之类的,双手捧去送羊姑娘吃。到了有小溪小河的地方,也去刺一两尾鱼和羊姑娘烤着吃。
只是拿打火石生火的时候总莫名的觉得脑阔疼~
羊姑娘自小在深闺长大,从没吃过这些,觉得很新鲜。于是一路上兴致颇高,把遇贼打劫的惊险都抛到九霄云外。两人一路聊野味,聊山水,聊风景,聊文学,总觉得有说不尽的话。羊姑娘头一天还闷坐在马车内,说话聊天就掀开布帘。后来嫌掀布帘麻烦,索性和王朗并肩坐在马车前。晚上睡觉羊姑娘睡在马车里面。王朗就生个火,找些茅草铺着睡在马车外面火堆边上。
这且不一一细表,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几日就到了泰山脚下桃花峪。
“沿山路南去,经十八盘,中天门,过红门宫,岱庙,便是泰山郡。”曾来祭拜过的王朗了如指掌,倒是养在本郡深闺的羊姑娘丁点儿都不知道。只以“嗯,然也,不错的。”搪塞过去。
行路间,遥遥听得有人唱山歌。余音袅袅在青岱间回荡。只听那人唱道: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
来到了大泰山,大泰山好地方,好地呀方,
好地方来好风光,
好地方来好风光,
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往年的大泰山,处处呀是庄稼,国泰民安,
如今的大泰山,与往年不一般,不一呀般,
好地方来好风光,
好地方来好风光,
处处是饿殍,遍地是流氓。
处处是饿殍,遍地是流氓~”
王朗与羊姑娘都听哭了。俺王昱心内只发笑。
“啊,贤弟此歌微言大义,感怀国殇,为何发笑呢?”王朗心内正色问道。
“怎么个微言大义?”
“以泰山一郡而喻天下。”
“怎么个感怀国殇?”
“先极言往昔国泰民安,再说如今处处饿殍遍地流民,两相对比,感怀国殇。”
“嗷,你们汉代,流氓就是流民的意思?”
“不然呢?你们那个时代呢?”
“呃。。。也差不多吧。”俺王昱还是不要破坏这对才子佳人感怀国殇的气氛了吧。
于是一路有时泣涕有时说笑,不一时到了一个所在。见到山路边一个山洞,幽静深远。远方遥遥见出天柱峰,青岱接天。俺王昱诗性大发。
“只许你们感怀国殇?不许俺王昱畅言抒怀?”俺心内道,于是抢占身体,高声咏道,
“美哉美哉。天生一个神仙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刚一咏完,只见羊姑娘脸刷的一下红了,本来好好并肩坐在马车前,一下子她就躲到马车里面去了。
“兄长,咋回事啊?你占住身体同羊姑娘讨论文学,两个人是有说有笑。怎么俺一咏诗抒怀,羊姑娘就躲起来了。是不是羊姑娘喜欢你这个人格讨厌俺这个人格?”
“那倒不是。我想是另有原因。”
“啥子原因?”
“羊姑娘喜欢文学,因此与愚兄讨论文学,是发乎于情。贤弟这诗暗喻女性身体,因此羊姑娘躲避起来,是止乎以礼。”
“暗喻?唉~俺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呢。倒无意间冒犯她了。”王昱心内叹道。
“竟然应了那山歌里的预言,俺成了泰山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