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听着他的声音,耳边却只有嗡嗡嗡,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头胀痛的厉害。她看的见他在说话,灰暗的汽车里,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可他的嘴唇在开阖。
她有些安心,疼痛和不舒服的感觉混搅着,她逐渐沉入黑暗,彻底昏睡了过去。
……
医院。
夜晚的急诊室一点都不冷清,住院部的病房外却只有零星的医生和病人往来,或行色匆匆,或如僵尸般挪步而过,他们面上的表情都冷漠而木然。
“她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们家?”向礼站在病房门口,盯着病房的房门看着,开口问道。
一系列的拍片抽血等都已经结束,周然正在病房里昏睡着打点滴。
医生初步认定周然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骨折,不过脚扭的很厉害,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四个月内行动都会很不方便了。
现在是一边打针,一边住院观察几天,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多半没事。
“哦,是母亲给我雇的女保镖。”向阳不知道怎么解释周然的能力,在这个社会上,说什么趋吉避凶占卜算卦,似乎有点儿那个。只是,想到周然刚才滚下楼梯的样子,他又有些窘,于是补充了一句:“身手好像不怎么机灵……”
“……”向礼没有说话,靠着墙壁若有所思。
沉默中的两兄弟间,气氛有些尴尬。
办理各种手续的管家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对兄弟俩复述了一遍医生们说的话,周然应该没什么事,多是皮外伤,就是一个字“养”。
“我还有事,先走了。”向礼听完管家的话,便朝着向阳开口。
“哥,我送你。”向阳也准备离开了,让管家在医院呆到周然醒来也就好了。她不过是他们家雇的保护他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医院陪着她。
向礼深深看了向阳一眼,“不用了。”说罢,便不等向阳多说什么,率先迈步离开。
向阳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目送向礼离开后,才对管家交代几句,也朝着电梯走去。
从向阳开始懂事起,他和向礼之间,就再也不只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了。
好几年前,向阳就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他对向礼的感情也很复杂。
有时候,希望得到他的照顾和亲情,有时候却……
……
离开医院,向礼步行了很远一段路,才叫了个车回自己的公寓。
待到了联宏小区自己买的公寓里,向礼才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查一下这个女孩子,事无巨细。”向礼将她知道的周然的信息告诉自己的男秘书秦初克,这才挂了电话。
他独自一个人,站在十六楼客厅的落地窗处,看着小区路灯下的一草一木,看着远处亮着霓虹的马路,弯弯曲曲延展向远方。
他回忆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努力在黑暗和沉默中,排解自己的情绪。
昨天晚上遇到周然的时候,正是他心情最压抑的时候,他觉得痛苦,觉得难堪,觉得人生要熬过去实在艰难。
没有父亲的照拂,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项目,做好了一切准备,即将启动。
父亲突然找他,要将这个项目交给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