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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粪入腹中不自卑

说起打哈欠,马铁同志从小到大,打哈欠不知道重复练习过多少次!

可谓次次精彩,不落窠臼。

想当年,马铁还只是一个小学三年级的臭毛孩子。

当他面对貌美如花的女班主任,就在她的语文课堂上,他向着黑板的方向,十分嚣张的打了一个哈欠。

当然,马铁从小根红苗正,为人正派,他的本意并非想调戏良家妇女。

何况他在那个时候,身体尚处在极度青葱的幼稚阶段,并不具备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意识。

马铁只是想借用这种方式来表明,老师们布置的作业过于繁重,以致于体弱多病、身体苗条的他,经常被迫加班加点,奋笔疾书至深夜。

这不仅严重地影响到了他的睡眠状况,而且使得他的发育也变得颇为迟缓。

辛勤的园丁们,难道忘记了祖国花朵是需要悉心呵护的么?

当然,这位自诩貌美如花的女班主任,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对马铁这个哈欠并不感冒,只是狠狠白了他一眼。

女班主任说:“马铁,你嘴巴张得老大干什么?这里是课堂,又不是在医院检查扁桃腺!”

马铁并不惊慌。只见他从容的起立,义正严辞的说:“报告老师,我好困!真的不骗您!”

他身边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女班主任板着脸问:“你昨天夜里干什么去了?”

马铁说:“写您布置的作业啊!你知道么?我的桌上作业本堆得象小山一样,我的笔一刻也没有停,等到好不容易写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往事如水,一去不回。

这些美妙的镜头和画面,如今都早已蜕变成黑白的颜色了。

※※※

不知不觉间,中午悄然来临,马铁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了,这是在提醒他要及时去吃饭。

于是,马铁淋浴着春天的阳光,从草地上翻转身体,然后优雅而缓慢的站立了起来。

刚从卧倒的状态,切换到直立行走,马铁的内心中忽然生出波澜,他觉得有一种慵懒的情怀迫切需要抒发。

接下来,马铁向着白云朵朵的蔚蓝天空,伸开了热情的双臂。

在伸懒腰的同时,他向着蓝天打了一个饱满、深沉而且有力的哈欠。

这个时候,他的双唇已经完全张开,呈现出超级标准的“O”型。

相信在马铁还依偎在母亲怀里吃奶的时候,嘴巴都没有如此圆满的开放。

如同很多超现实主义电影中所描写的那样,神秘而未知的巧合,总是从天而降。

马铁眼前突然黑影一晃,他就感觉一团异物迅速掉进了自己的口腔里,又十分凑趣的到达他咽喉以下的敏感区域,让他不由自主间生了吞咽动作。

这团玩意似乎是一小撮泥巴,粘腻不堪,但味道相当怪异,令他很想呕吐。

与此同时,马铁的眼睛分明看见,一只全身长着乌黑羽毛的大鸟,从他的正上方平平的掠过,然后一闪而逝。

话说那只大鸟的剪影异常奇特,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它仿佛一架全速行进的滑翔机,灵动飘逸,且强劲有力。

出于本能的生理反应,马铁立即低头,十分卖力的呕吐起来,心想:“我的老天,到底什么玩意掉到嘴巴里了?”

可是,只有极小的一团泥巴状的物体被马铁呕吐了出来。它躺在了他先前卧过的草地上,在阳光下闪烁着明艳嫩黄的色泽。

生活知识还算丰富的马铁,立刻清晰的辨认出,这竟然是一泡新鲜的鸟屎!

马铁之所以能够将鸟屎如此快捷而清晰的界定出来,这要得益他童年的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

在那个阁子楼盛行的年代,马铁的父亲是一个狂热的养鸟爱好者,他在阳台上悬挂了五、六个鸟笼,里面关押过各式各样的小鸟。

于是,整个阳台每日鸟屎落地,满目疮痍,这使得马铁从小就有机会耳濡目染。

经过多年的反复实践,他对鸟屎的形态、颜色和气味,终于就有了充分而深刻的认识。

马铁毫不含糊,迅速展开推理工作。

经过他缜密高效的逻辑思维处理之后,整个事情的经过已经浮现出来,可以按照三步曲说明如下:

第一步,屎出:正当他正向着蓝天伸懒腰、打哈欠的时候,有一只黑色的大鸟正好从头顶飞过,这泡鸟屎不早不晚,偏偏就从它的肛门被排泄出来。

第二步,空降:这泡鸟屎经历了数十米的空气摩擦阻力,以物理学中常见的抛物落体方式,飞快进入自己的那张完全向上张开的嘴巴里。

第三步,入口:更为不幸的是,这一泡鸟屎进入自己的口腔之后,大部分并没有立即减速,它以固有的惯性速度,顽强深入到他咽喉以下的部位。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虽然一小部分鸟屎已经被马铁坚决的吐了出来。

但是,仍有大约一大半左右的顽固份子继续向下前进,沿着马铁的大开绿灯的食道,顺利的滑入他的胃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俗话说:吃到肚里的,休想再吐出来。

马铁不禁恼火起来,他心中无比悲愤,气急败坏道:“他大爷的,老子今天竟然吃屎了,说出去真是笑死人!”

吃屎,从本质上讲,应当是一种极不卫生的非常规化的吞食行为。

马铁立即感觉肚子非常不舒服,他急需喝水,而且是大量的灌水,去稀释和冲淡胃里的不速之客。

他敏捷的拉开黑色小背包,那里面还有大半瓶农夫山泉。

他迅速的拧开瓶盖,动作麻利的漱了下口,然后一口气喝完,然后他摸着迅速鼓胀起来的腹部,那种恶心的感觉却丝毫不减。

马铁在内心中幻想着,这泡鸟屎很快会变自己的尿液和粪便,排放出去。

但是,马铁心中却十分明白,自己吃屎终归已成事实!

在他这辈子,总算是有了一个永远洗刷不去的污点--吃屎!

马铁忽然回想起,今天一大早快走出小区的时候,一只小黄狗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大大方方的提起一条腿,然后拉了一泡尿!

这只狗子的撒尿举动前所未见,可谓怪异之极!他当时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现在果然应验了,他平生第一次吃屎了,而且吃了一泡从天而降的鸟屎。

迎面又拂来一阵暖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其气味浓烂,饱满而甜腻。

然而,用马铁现在的思想情感去理解,这阵风似乎嘲笑着他,还有那一泡盘踞在他的肚皮里的鸟屎。

马铁昂首挺胸,陡然生出学习和效仿阿Q的想法。

对于鲁迅先生的文章,他平素也是极其推崇的。

这时,马铁在心里嘀咕着:“吃屎,对于人类而言,也算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尝试!我好歹也是第一个勇于吃屎的人,既然是第一,我为什么要悲伤呢?”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开始有些释然了。

他大步向前,向着下一个周末计划坚毅的迈进。

就在不远处,好几位路人正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马铁熊纠纠、气昂昂的奇特步伐。

因为他超然尘世的走路方式,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这人有神经病?”

“看这小伙子,受啥刺激了?”

不远处,传来几句很不友好的议论之声。

只不过,此时的马铁已经不闻杂声、目不斜视。

春风拂面,马铁暂以“史上吃屎第一人”自居,一副豪气干云的姿态,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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