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星在树笼中挣扎了半天无果,便放弃了抵抗。
脑袋的伤还没好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她再也无力,生无可恋的靠在树干上发呆。
树笼内枝干错综复杂,密密麻麻,将聂九星娇嫩的肌肤刮出血痕。
她也懒得管,就这么发了一个时辰的呆,忽然有人在树笼外动作。
聂九星回过神来,扒开树叶,看到是沈文,努力的砍着树干。
沈文满头大汗,表情用力。
聂九星看着也跟着一起用力,咬着牙,紧皱眉头:“沈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在路上遇见陈三师兄,听说你在后山,便赶来了。”
“就是他设下的树牢,还好意思说!”
沈文抬头瞄了一眼气鼓鼓的聂九星,皱眉:“你头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
“陈三为了训练我的反应速度用锤子砸的。”聂九星努力微笑着。
沈文最后一击,将树牢凿出个大洞来,聂九星从洞口爬了出来。
灰头土脸的撅着屁股,狼狈极了。
沈文哑然失笑:“怎能从树洞爬出来,实在有失身份仪态。”
聂九星拍拍膝盖上的灰:“我无暇顾及这些,今天可真是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对了,以后别跟陈三作对了,你也少受点罪不是?”
聂九星闻言眼神黯了下去,低头答应:“嗯。”
她捂住划伤的地方,忍着刺痛。
尹焕烟傍晚下完习课,匆匆回女舍,路上被人截住。
她看那人是康小柔,脸色立即有些阴沉:“有事?”
康小柔趾高气昂的:“废话,听说聂九星被陈三师兄打废了,她怎么样?还能活吗?”
尹焕烟深吸一口气,压着脾气:“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毕竟是同门。”
康小柔闻言讥讽的笑笑,一脸悲悯的看着尹焕烟:“我可真同情你,还替她说话呢。”
“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康小柔绕她周身走了一圈,慢慢悠悠的:“哼,今日上午,沈文听陈三师兄说,聂九星被困后山,立马赶过去营救。啧啧啧,这可是真情流露啊。”
尹焕烟闻言一顿,沈文如此着急的去救她……
尹焕烟强作镇定:“我早就知道,所以特地吩咐沈文将小星安置好。”
康小柔哼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早就心属沈文,却被聂九星抢占先机,你甘心吗?”
尹焕烟倔强的抬头:“我对沈文师兄绝无此意,仅同门情谊罢了,请你不要乱说话,免得引其他弟子误会。”
康小柔冷瞪了她一眼:“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把握。”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药瓷瓶,递给尹焕烟。
“这是魇毒,无色无味,中者每月都会有一次噩梦,时间越长,毒性也随之递增,最后,她就会在梦里发狂而死。”
尹焕烟紧紧盯着那瓶魇毒,“你从哪弄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尹焕烟转身就走:“我绝不会毒害小星,收起你的歹念吧。”
康小柔将拿瓷瓶扔在脚底,“随你便,毒我放这儿了。”
尹焕烟加快脚步,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她,匆匆往回赶。
到了澄香苑,聂九星在逗着软蛋,见她回来,一脸兴奋:“嘿嘿,你终于回来了,我给你炒了三个鸡蛋,趁热吃啊。”指了指桌上的鸡蛋,黄灿灿,香喷喷的。
尹焕烟忍不住鼻子一酸。
聂九星看她神色不对,忙下床。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去!”聂九星倒了杯茶,递给她。
尹焕烟泪盈于睫,摇头:“小星,你别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承受不了。”
聂九星甚是奇怪:“为什么?是不是谁威胁你了??”
尹焕烟继续摇头,擦着眼泪:“没有,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聂九星如释重负的笑起来:“你对我这么好,哪里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聂九星拉她走到桌旁坐下,“先吃饭吧,别哭了。”
排着她的背表示安慰,软蛋也跳下床,走到尹焕烟的脚旁蹭着。
尹焕烟低头看到软蛋黝黑的大眼睛,心里又是一紧,捏着筷子的指甲泛白。
晚饭潦草吃过,尹焕烟称想自己出去走走,聂九星见她兴致不高,就没有陪同。
尹焕烟蹑手蹑脚的走出女舍,到道路两旁的草丛四处寻找。
忽然,在一处小径找到了那个瓷瓶。
尹焕烟迅速捡起,还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赶紧将瓷瓶塞到袖口中,然后原路返回。
此时她心中五味杂陈,说实话,她确实嫉妒了,嫉妒沈文对聂九星的好,对她的关心。
歹念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草般,扎了根的疯狂生长,由一种叫做妒忌的肥料滋养,日益茁壮。
从聂九星初来乍到,沈文就上赶着来澄香苑,她心里就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舒服,当时并未过多在意,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而今天,沈文确实是让她明白的自己对沈文的心思,以及……沈文对聂九星的心思。
想起斗篷那天的话,“不用为难,我们是要做大事的,她只是小角色。”
想起寄人篱下的父母,尹焕烟终于狠了狠心,下定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