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星跟暮歇道别之后去了戒院。
经过多方打听,她得到了水英在大牢里的消息。
守卫森严,铜墙铁壁的牢楼门口,有许多戒院的高手。
她还没有进去的准备,只好就此作罢。
之前她落水,卢川审问她水英的反应,她并未说实话,由此在心里埋下了愧疚的种子。
水英能被诬陷到大牢里去,多半是金鸿的功劳,聂九星怎么能让他事事如愿呢?岂不爽死他矣?
因此,她决定救水英出来。
聂九星回到女舍,给尹焕烟说了这件事。
斗篷依旧昏迷不醒。
正在为斗篷处理伤口的她惊诧的说:“什么?!水英被关到牢里了!”
“嗯,我亲眼所见,都是被金鸿害的!”
尹焕烟放下手中的活,眉心中透露着愁绪。
原本以为金鸿会锒铛入狱,没想到……
“你打算怎么办?”
聂九星喝了一大口茶水:“我想偷偷溜进去,把她救出来。”
“虎头虎脑的,你一没武功,二没人手,水英现在还是重犯,你若帮她,可怎么说得清?”
聂九星沉思片刻:“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惑乱百香没剩多少了……”
尹焕烟眼中闪过精光:“我同你一起去。”
聂九星愣住:“你?跟我一起去劫狱?”
“她是无辜的,我怎能眼睁睁看她枉死?”尹焕烟深知自己的目的,她只不过是借着金鸿的黑手,去杀水英灭口罢了。到时候便可以营造出水英畏罪自杀的假象,陈三的事就能永远埋在地底下,不再祸及殃鱼。
聂九星犹豫了一会儿:“好吧,那我们今晚行动。”
傍晚,大牢在夜幕的衬托下更加阴森恐怖。
昏暗的月光透过密不透隙的黑云,笼罩在大地上,夜凉如水,刺骨凌冽的晚风割在聂九星的脸颊上,渗入骨髓。
二人猫着腰到大牢附近,尹焕烟会些轻功,带着聂九星一并跳到高高的牢墙上。
戒院的人实行轮守制,每个时辰换一次班值守。
二人打算等到换班的空隙溜进牢房,再由聂九星的惑乱百香出马,迷晕他们之后,偷出钥匙,找到水英被关押的位置,然后救出她。
计划很美满,队友太勇敢。
聂九星刚一等到换班的空隙,就迫不及待的跳下去,然后,顺利的崴了脚。
“嘶!诶呦!”聂九星吃痛的捂住脚踝,疼到面部扭曲,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尹焕烟叹了口气,也跳下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猴急什么?看吧,伤到脚了!”
聂九星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硬撑着站起来,龇牙咧嘴的说:“快快快!守卫来了!”
尹焕烟慌忙的将她一把扛在肩上,躲进戒院的假山后。
两人连气都不敢出,心脏的跳动此时显得十分突兀。
随着脚步由远及近,聂九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整个人比假山还假山。
两人都穿的黑衣,还有黑面罩,与夜晚融为一体。
守卫未有停留的经过假山,走到牢房门口值守。
尹焕烟焦急的望着牢房的方向,此时她比任何人都急着进去。
“你怎么样?可以走吗?”
聂九星咬咬牙:“可以,不过得再等一个时辰了。”
尹焕烟叹了口气:“那就再等等吧。”
聂九星倚靠在假山后,抬头望天,晚风吹散了乌云,辉月皎洁,为这寒冷孤寂的夜平添一分色彩。
满月了,君南笙应该不会来了……当初答应她的一月之约,就当作废了吧。
聂九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思绪万千,愁眉不展。
正在想的入神时,尹焕烟轻拍她:“轮值时间到了!快走!”
聂九星回过神,强撑着往前走。
守卫从戒院门口出去,有半柱香的时间留给她们。
二人迅速跑到牢房内,尹焕烟出手狠辣,顷刻间,就击晕了牢房的看守,聂九星的惑乱百香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
她默默地将惑乱百香收进原址,默默地跟着尹焕烟偷钥匙,默默地寻找水英。
“我觉得她在最里面的牢房,金鸿那么狡猾,肯定多加防范。”聂九星笃定的说。
“不会,今晚守卫稀松,说明他并未放出水英被关的消息,也不想让旁人知道此事。”
“咦!那康小柔可就惨了,咱今晚劫狱跟她脱不了关系!哈哈哈哈!”
二人在回形的牢房里转了大半圈,在最外围的末尾找到了水英。
牢房阴冷潮湿,密不透风,暗无天日。
此时她已被严刑拷打,遍体鳞伤,身上布满了血口,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聂九星摘下面罩,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伤,吓得闭口翘舌,颤抖着将牢房的锁打开。
金鸿竟严刑逼供!
尹焕烟神色晦暗不明,紧握着手中的匕首。
水英意识清醒,盯着聂九星,脏兮兮的脸挤出一个笑:“没想到,是你来救我。”
聂九星怜悯的看着她,关切的问:“您能再撑一会儿吗?”
水英笑了笑,便泪如泉滴,泣不成声。
“我……贱命一条,不值得你为我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