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芬等聂云执离开后,连忙让田爸再去找医生,把闺女的情况问清楚,确定真的没有大问题后,才把悬着的心下来,守在病床前等闺女醒来。
从大半上午到半下午,又慢慢的天黑到晚上,田甜躺在病床上一直没有睁开眼,这让放下心的田家人,又把心给揪了起来。
村里得到消息的亲朋好友,都跑到卫生院来探望,就来聂云执这个责任人,都杀了只老母鸡,请人帮忙熬了一锅香浓鸡汤送过来。
把牛债主偿的姿态摆的很正,再加入有田甜前面的逼婚负责,倒是让田家人不好再多加指责。
两天时候很快过去,而田甜却还没醒过来,出门做客的田家二老都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全家上下各种想办法。
要不是有刘医生的再三保证,田甜只是在睡觉,没有其他大问题,田家人都准备把人送到省城医院去检查。
黄秋芬久等不见闺女醒来已经慌了神,连打小鬼,安惊招魂,这些封建迷信都完成了一波,却不起任何的作用。
于是,在婆母徐秀珍和两个妯娌的提议下,婆媳四人组团去了果园,态度强硬的堵住了聂云执,对他进行逼婚给田甜冲喜。
要是在平时,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田家人是一定会反对的,可现在家里的宝贝昏迷不醒。
没有组团来收拾聂云执就算有理智,不就是把喜事提前办了,也是为了救人,也就没有阻止。
八十年代初男女结婚,还需要到乡政府打证明就行,至于年龄问题没有太多讲究,可以到了岁数再补证。所以都是以结婚证明为依据,双方请了酒就算结婚成功。
“我家甜妞儿是被你养的水牛给顶伤的吧?”
徐秀珍拦在聂云执前面,丝毫畏惧对方强悍壮实身躯,没嫁人之前她也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在私塾读过书的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后来改革开放新时代她就更讲道理,但前提是事情没牵扯到孙女头上,只要与孙女有关的事情,老太太是可以立马变脸不讲理。
“嗯,对不起!”
聂云执也知道田甜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虽然闯祸的是牛,可牛是他养的,责任就跑不掉。
被她家人堵上门来不意外,其实他也挺担心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去大医院检查的费用。
“你也亲口答应甜妞要娶她负责是不是?”
老太太还是讲究先礼后兵,毕竟是结亲,不是结仇。
“是。”
“承认就好,现在你就去乡政府打结婚证明,晚上一起吃顿饭,你和甜妞儿的婚事就算成了。”
老太太心里是舍不得委屈自个乖孙女的,可现在更重要的是人平安醒来,所以也不多废话直接奔主题。
“我知道田甜还没有醒来,你们大家心里担心,但现在应该先带田甜去省城医院,其他事情等她醒来,我们再.......”
聂云执是不相信封建迷信的,打算带田甜去省城医院,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做安排,只是显然提议不被支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几道嚎哭给打断。
“我的乖孙女啊,可怜人疼,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阿嬷怎么活的下去呀!都是我这老太婆没有用的。”
要不是孙女指明要对方负责,她也不需逼上门来,要求对方去冲喜,现在还不能闹的太僵,先一哭二闹三上吊试试,不行在想其他办法,聂家这小子别想跑掉。
“我苦命的闺女,你才刚十八岁,就遭这样的大祸,老天爷不开眼啊,为什么遭罪的不是我,呜呜闺女,妈心疼呀。”
黄秋芬自然是紧紧跟随婆母的节奏,其实她都有找聂云执拼命的心,把她闺女害成那样了,让他冲个喜都不愿意,应承的要负责到底是做假的。
田甜的两个伯娘没有多活,但是也不停的伤心抹眼泪,
聂云执看着围着他哭的几个女人,脑门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对方都是他的长辈,动口动手都不合适,而且是因为担心田甜才来找来,看到她们绝望的眼泪,他都有带着牛一起以死谢罪的心。
“我去打证明。”
婆媳几人的目光立马紧迫的盯着,聂云执觉得只要他一个摇头拒绝,对方绝对会一起扑上来撕了他。
“好好好,甜妞儿没有选错人,赶紧去,你大洪叔借了拖拉机,都在村口等着你了,果园有我和你婶子们照看,安心办正事吧。”
徐秀珍哭脸一收,带着欣慰的笑把人推出果园,慈爱的看着已经跑不掉的孙女婿了,期待冲喜能成功。
“......”
聂云执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果园大门,无奈的向村口走去,心里还有些担心拴在里面的水牛,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她们的迁怒。
而还在美好睡梦中不愿意醒来的田甜,都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了已婚妇女,也许等她睡够了醒来会抓狂的想来一场暗杀亲夫行动!
从村里到乡政府开拖拉机来回也就个把小时,黄秋芬不放心闺女,就先离开果园去了卫生院。
已经把冲喜当成最后希望,心里是非常的不安心,守在病床前又开始伤心的抹眼泪。
兄弟两个无辜互相望望,不约而同的眨了眨眼睛,老爸这会又不在,哄妈的不哭的大难题得他们兄弟来完成,这可比做科研题还难呀。
“妈,我刚刚又去问过张医生,小妹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也就磕破皮的额头,看起来严重些,连针都不用缝,现在不醒是需要睡觉恢复,你也别太担心哭坏了眼睛。”
田学兵暑假过完就要上大二,长得浓眉大眼,心思却挺细腻的人,他家小妹是个可爱的憨娃娃,经常被村里那些坏丫头给哄骗。都不知道吃过多少闷亏,其实他倒是希望小妹的头磕这么一下,要是能磕聪明点就更好了。
“我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妹妹头都破了皮,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这还不是大事吗?不知道脸对姑娘家多重要,真要是留疤了你妹醒来,又该多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