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小小挑衅，除了降低自己的身份，毫无用处。
顾晴空背着书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奶油面包和泡面的味道偶尔从鼻尖飘过，违反校规叫了外卖的学生三三两两互相掩护，猫着腰从正在与老师闲聊的训导主任身后溜走。
顾晴空从他们中间走过，并没有直接下楼离校，而是在下了一层楼后转到高二四班，她原本没有抱多大期望，事实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顾晴空？”
班级后门外歪在窗台边的一个把头发染成黄色的男生看向她，轻蔑地笑了一声，仿佛是看见傻子，他阴阳怪气地问：“怎么着，你还活着呢，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给大爷送钱来了？”
眼前这个为了秀出小腿上文身，特地把一条裤腿挽到膝盖的男生，就是陈婆婆的孙子，陈军军。
他长得很难看，顾晴空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个家伙出生时被谁不小心摔在地上，而且是脸部朝下，才会长成现在这样。
他腿上的文身设计得很丑，那只麒麟图案线条之粗糙，一套文身下来值二十块不能更多，但和他的品味很相配。
见顾晴空不说话，陈军军往前凑了过来，烟臭味和淡淡酒气随着他的动作向外扩散。顾晴空皱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他的黑眼圈，目光一转落在他脖子上的金貔貅项链上，问道：“向我要钱，我敢给，你敢拿吗？”
陈军军嘿嘿笑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自己脑门前的两片黄毛，道：“我怎么忘了，现在的顾晴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顾晴空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呐，总不知道自己明天会睡在茅屋，还是睡在皇宫。”
“那么，沈夫人，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借点钱给小弟用一用？”
以前的顾晴空，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连仆人家的孙子都敢向她勒索。
顾晴空挑了一下眉头，压了压怒火，没有一巴掌把朝自己凑过来的这张猥琐的脸打飞出去。
“呵，”顾晴空忽然笑了，“给你钱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培养出个赌神来，也算我有眼力。”
“什么，赌神？”
陈军军的脸猛地沉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拿钱去做什么？谁告诉你的？我家那个老不死的？”
他思索着，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骤然一变，死死瞪着顾晴空，咬牙切齿：“我当你怎么会主动来找我，你是想借此威胁我，如果我不听你的，就把这件事捅到学校，让我被开除，对吧！”
对个头。
顾晴空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面上不显，依旧淡淡笑着，说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也大可放心，只要不惹恼了我，这件事情老师们就不会知道。甚至，我可以让你顺利从这所学校毕业——你知道，以前的我没有这样的能力，不代表一直都没有。”
闻言，陈军军稍稍放松，然而随即又紧绷起来：“那你来想做什么？”
“只想让你替我做一点小事，杀个人放把火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