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沧海变桑田,世事多变迁,记忆里与你相遇的情景让我日夜回想,每个细节都念念不忘,每个眼神仍历历在目......
然而,你我相遇的日期却在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变得难以追寻!
窗外,日出日落不停的演变着,教室内紧张的气氛却一成不变,几近凝固。
“幸福就近在眼前,想要争取,就赶紧拿出你的勇气!”杨明半叙着身子,单手托着脸颊,撑在课桌上,悠然自得。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喻小放双手托着脸庞,眼里柔情似海,一动不动的望着苏晓瑾的背影,对周围一切动静都已经免疫。
“红豆生来南国,春来发几枝……”杨明凑近他耳边,细声朗诵着。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他接得好不自然。
“想念倒不如相见呀!”
“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不再开这个玩笑!”他不情愿的转过头对着杨明,故作认真。
“我又没有挑明是谁,倒是你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杨明誓要成为他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油腔滑调我比不上你。”他想要竭力转移话题。
“别叉开话题,现在要过河拆桥了吗?可别忘了你当初策划过的好事……”杨明手里抓着他的把柄,得意洋洋。
“杨大哥,言重了……”他干笑几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站起来,熟练的帮杨明捶起背来。
“见你认错态度还算良好,我暂时决定不提这件事。”杨明眯着眼睛,忘我的享受起来。
虽然这方法治标不治本,但总算是临时摆平了,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劫后重生一般。
“难道是我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他用力眨着眼睛,以此判断自己是否头晕眼花。
“看来你是想偷工减料的敷衍我吧!”
“这个周末你们有空吗?”苏晓瑾带着礼貌问候出现,打断俩人的闲聊。
意想不到,居然真的是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心中的倾慕之情,就差溢于言表。
“不一定……”杨明稍加思索。
“我们周末绝对有空,有什么事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着回应。
“班上有几个同学打算周末到海边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毕竟下周要高考了,所以你们有兴趣一同前往吗?”她甚是温声细语。
“我们就差居住在海边了……”杨明实在提不起兴趣。
“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们肯定会一起去!”他特意提高音量,以此盖过杨明的声音。
“那我们一言为定啦!”苏晓瑾抿着嘴微笑。
“一言为定……”他挥着手示意再会,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回到座位。
“是你答应要去,周末我可没有空!”杨明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如果周末你陪我一起去赴约,那么未来三天我都会替你捶背!”他痛心疾首的开出自以为诱人的条件。
“不行,周末女朋友约我去逛街了,如果我临时失约的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杨明略思片刻,得出个孰轻孰重。
“直到高考结束,帮你捶背的工作我都承包了!”他斩钉截铁,不容别人计较。
“君子一言?”杨明面对如此诱惑,蠢蠢欲动。
“驷马难追!”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到时候跟女朋友去海边看风景代替逛街,简直是一举两得!”杨明越想越开心,就差哈哈大笑。
此时,他已然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妙世界里,不理会外界发生的一切。
02
近在眼前,却无法伸手触及,被等待煎熬的感觉,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
距离周末还有一天的时间,他目不转晴盯着教室墙上的时钟,恨不得将其据为己有,独自细看。
夜幕降临,他满心欢喜,像是只要到达约定的时间,就可以拥有全世界。
在我的眼里,整个世界是因为你的绚丽才变得五光十色,而我仅剩的青葱岁月只愿围绕着你一个人渐渐消逝!
夜深人静,他躺在宿舍的床上,伴着微弱的月光,若有所思盯着幽白的天花板,辗转反侧,继而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03
透过窗口,外面夜色逐渐退去,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悦耳动人。
一日之计在于晨,周遭的一切似乎再次站在起点,显得生机勃勃,耐心等待着起跑。
“赶紧起床,我们要迟到了!”喻小放整装待发,无法再忍耐等候的滋味。
“今天全校放假,所有人都不会迟到,让我再躺一会吧......”数秒后,杨明再次昏睡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前的约定算是作废了!”他狠下心,迈着坚定步伐离开宿舍。
“言而无信可不是我的为人,我们还是到约定的地点集合吧!”杨明瞬间精神饱满的站起来,声音高仰。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内心窃窃私喜,不给你点压力,还以为你活在幼儿园呢!
鸟语花香的过道上,行人寥寥无几,一切映入眼帘,他竟有些迟疑和懊恼,是不是我太心急,集合过早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是什么想法?他思想混乱,到达约定地点的附近后,开始东张西望。
是她,仍然是。
一阵扫视后,他眼晴的余光发现苏晓瑾。
“早安!”她缓缓的靠近,报以礼貌的微笑。
真是令人意外,你竟然提前来到这里。”他本应一前一后的脚步,因心跳过快而失去基本的节奏,变得不听使唤。
最终,俩人相距仅有一米之近,眼神亦不约而同交汇在一起。
迟疑过后,她娇羞得转过头,心跳突然加速,如同小鹿乱撞。
尴尬的气氛不知从何时悄悄蔓延开来,周围安静得让人无所适从。
提前准备好的话题,他却挑不出一个满意的开口。
幸好,其他同学陆续到来,打破了这种僵持的氛围。
如及时雨般,简直是救我于水火之中,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独自庆幸。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张丽轻装待发。
“怎么少得了我们!”杨明以神出鬼没的方式现身,身旁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
“请问这位是?”苏晓瑾语气过分友好。
“这个问题相当于一个废话,她除了是我的女朋友,还能是谁?”杨明趾高气扬的神态,与登台领奖时大声发言那般。
“冒味问一句,她为什么跟我先前认识的那位女生不一样?”喻小放一脸疑惑,挠头费解。
“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还不打算向我澄清整件事的真相吗?”王雪面露不悦,随时准备向杨明发难。
“他黑眼圈重的实在离谱,想必作息的时间不会太充足,由此可推测,他的话可信度并不高,甚至可以当作胡说八道来看待。”杨明着急的向他使唤眼色。
“我昨晚的确是没有体息好,现在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所以才会一时大意的认错人!”他马上领会到杨明的意图。
“真的如你所言?”王雪疑心骤起,望着身旁的杨明。
“误会,绝对是误会,你完全不需要记在心上!”杨明打了个冷颤,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赶紧出发吧,万一错过看日出的最佳时机就糟糕啦!”陈茗茗善意提醒大家。
所有人一致点头认可,然后带着各不相同的心情出发。
一行六人,按着熟悉不已的路线前进着,不出五分钟,便步行到风景怡人的海边。
“整天都对着大海不膩吗?让你陪我去逛街不愿意,偏要带我来这里,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王雪心生不满,小声嘀咕着。
“之前我可有问过你的意见,双方没有异议,现在是要临时反悔吗?”杨明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认为自己的面子待不住。
“你竟敢这样吼我?算你狠,没良心的家伙!”王雪抹着委屈的泪水,向着海滩小跑过去。
“你还不赶紧去追?”喻小放显得比杨明更加担心,事情的发生毕竟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她的脾气我非常了解,真不能惯着!”杨明就差高傲得不可一世。
“如果她跳海了怎么办?”张丽字字诛心。
“出人命可是大事啊!”陈茗茗跟着瞎起哄。
“照此情形,无论谁对谁错,你还是先跟她道歉吧,万一她们的说法,真的应验了……”苏晓瑾面露难色。
“本来我想让她独自反省的,既然你们一致要求我追上去,我只好勉为其难去执行吧!”杨明提心吊胆,吓得面色发白,仍不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明显口不对心,杨明一溜烟的追上去,越想越害怕,万一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是要自刎谢罪!
“我们找个地方迎接日出吧?”苏晓瑾提议。
“我们不用一起追上去吗?”喻小仍然不放心。
“她只不过是想让对方多点在乎自己,你不用担心!”张丽捂着嘴笑起来,预示了结局。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他一头雾水。
“此行的重中之重要浮现了!”陈茗茗兴奋不已的指着东边的天际。
刹那间,众人机觉,纷纷仰头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去。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欣赏这番美景吧!”张丽拉着陈茗茗在沙滩上忘形的漫着步。
“那我们呢?”喻小放后知后觉。
没有一点点预备,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苏晓瑾不自觉拉起他的手,奔往即将被海浪淹没的沙滩上。
日出微光的剪影下,四个人乐不可支,顺势坐在柔软的细沙上,而光着的脚丫,只需稍稍向前伸展,就能碰到扑上来的海浪。
此处视野开阔,已然是最大程度上靠近眼前的景色,可谓得天独厚。
魂不守舍,他内心的激动与欣喜更是无处安放,心跳的速度仿似脱僵的野马,不受控制。
“你的脸颊有点与众不同。”苏晓瑾眼神中透露着惊奇。
此刻的日出犹如墙外偷摘红杏的过客,没有展露全部面容。
淡淡的阳光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得鲜红起来,同时泛在他脸上,颜色几乎一致。
“可能是刚才跑得太快了,相信只要小息片刻就会没事。”阳光直刺他的眼晴,激起半分清醒。
不出片刻,太阳便迫不及待的展现了自己所有容貌,美得让人惊叹!
此情此景,三个女生赞叹连连,打成一片。
反而坐在旁边的他,仿佛正在上演孤独的老人与海。
原来,她并没有将刚才事放在心上,失望爬上他的心头。
或许,那只是每个人顺其自然的即兴,他脑海里满是俩个人手牵着手的画面。
所有努力堆积的勇气,一瞬间流失,化整为零。
抬头迎着阳光,他报以苦笑,仍然无法驱走心里的颓败感。
“日出和日落,你喜欢哪一个?”苏晓瑾生怕冷落了别人。
“比较之下,发现后者更符合我的心境。”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日落之后,感觉一切都会在黑夜前结束,而我们整个高中生涯也会在黎明到来前离去。”她莫名的伤感。
“其实,我个人更加喜欢日不落。”他不着边际的脱口而出。
“这个笑话,可不止一般的冷。”她忍俊不禁,刚才落寞的感觉,一扫而空。
坐在舒坦的沙滩上,令人慵懒,望着她天使般迷人的笑容,如果一辈子就这样度过,该多好!
“总有一天,你会厌倦这一切!”
“如此良辰美景,我可舍不得!”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多年,这里的海水和沙子,真的是随处可见,我真不想再为这些熟悉的风景驻足!”
“当你不再拥有读懂它的权利后,我相信你还是会回来这里回望追忆。”
“书中所描述的面朝大海,春暧花开,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其实,你可不可以……”她欲言又止。
“当然可以!”他更是不假思索。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她低下头抿抿嘴。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海浪翻滚的声音在持续。
话到嘴边,作罢,他不打算苦苦强求的追问下去。
在我眼里,这不是一个机会,只是时间对我的折磨和考验。
可是,我愿意等,等一个时机成熟,等一个阳光正好,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