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蔓收拾好东西,不时地看看手机。已经快一周了,王博生未发来只言片语。他应该记得今天是唐小蔓开学的日子,然而,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这让唐小蔓很生气。原本那天丢下她一个人就是他理亏,现在可好,什么也不说,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让唐小蔓很是生气。她想和王博生联系,但是女孩子的自尊又不允许她这么做,只能这样怀着懊恼一天天地等下去。
那天之后,王博生一直等着伍雪梅来找他。他知道她会来的,他也知道一切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尽管那天扔下小蔓一个人去应付那种情况,他是于心不忍的。但他无法面对,而且也不想碰到唐军。他和唐军只有数面之缘,并不了解。但任何一个父亲,如果知道这种事,一定会杀了对方吧。就算他不是唐小蔓的哥哥估计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在那种整个人大脑处于真空的时候,他只能赌伍雪梅不会让唐军和唐小蔓知道事情的真相,甚至她不会告诉唐军一丁点消息。做出这样的判断后,他就迅速逃离了。后来,当他冷静之后,他越来越确信伍雪梅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告诉唐小蔓真相。沉静之后,他对伍雪梅撞见这一幕没有开始时的难堪,甚至有种快感。
伍雪梅怀着钻心的内疚感陪着唐小蔓度过了开学前的几天。那几天,当她看着唐小蔓一副天真无忧的样子,她总是不住的想,如果自己多关注女儿的情况就好了,如果当初不让王博生来上海就好了,如果自己没有爱上唐军就好了。无数的悔恨让她难以承受,却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她时常从噩梦中惊醒,梦到唐小蔓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妈,我该怎么活下去?”梦里,唐小蔓一遍遍地问她,让她无言以对。
终于唐小蔓开学走了。而伍雪梅知道眼下的事情必须亟待解决。她去找了李波,不知道从何开口。诺大的办公室只有她焦躁不安的脚步声回荡着。
“你都转了十分钟了,到底有什么事?”李波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件事,我实在说不出口,可我真的想找个人商量。”
李波顿了顿,说不出口的,难道伍雪梅知道了王博生和唐小蔓的事?以他对伍雪梅的了解,她是快人快语的。可他不敢冒险说出来,万一不是呢?自己岂不是坏事了。最近比较忙,他也没顾上问王博生处理的怎么样了。
“雪梅,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要说现在,我俩也算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都到我这里打住,所以你放心,你告诉我的任何事,都出不了这间办公室。”
伍雪梅看着他,仿佛在下最后的决心。
“是王博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要让他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来上海!”
“雪梅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伍雪梅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一般,“我知道了最肮脏的事,你可以说是上天对我的报应,但我绝不能允许小蔓承受这一切,天哪……”
伍雪梅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泪水大颗大颗落下,她甚至忘记了呼吸,终于,她掩面痛哭起来。
李波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还是没能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唐军知道吗?”在伍雪梅的哭泣声变成抽泣后,他说道。
“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伍雪梅听到他这么问,狐疑地说。
李波便把那天在路边遇到的情形和自己对王博生的警告跟伍雪梅说了一遍。
“你是怎么知道的?”
伍雪梅的眼泪再一次落下,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她把那天在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李波。李波听了,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样吧雪梅,这件事我来处理,我会让王博生离开上海,让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小蔓面前。至于小蔓那边,你要好好看管,让时间来解决这一切吧。”
“好吧,谢谢你。我这一路走来,有什么事也就你能帮帮我。”
“哎,你呀,就是太要强了。雪梅啊,听我的,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总折磨自己了,就算你折磨死自己,也没有用了,往前看吧。”
伍雪梅原本是鼓足了勇气来这里结束这一切的,此刻,她却像抽去最后一丝力气,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
“回去休息吧,小蔓上学了,你也好好休息几天,别的都不用想了。”
是啊,太累了。累到只剩下躯壳,她好想放下这一切,可没有那样的勇气。原本要对王博生说的话,现在一句也不想说了。就算时间冲淡了她和王博生之间的感情,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终究无法去面对这一切,她想要的只是王博生的离开。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此刻,她只想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