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睡啊……”意风和飞逸异口同声,因为他们知道凌云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好……困啊!”凌云祈求两人。
意风不忍再看转过头去,飞逸也不忍看着凌云这样的眼神,也转过头。
“你睡吧,我陪着你,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泽馨看着凌云,眼含笑意。
“永远在一起!”凌云微笑着合上沉沉的眼皮。
泽馨轻轻俯下身,在凌云的嘴上轻轻的一吻。
闭着眼睛的凌云感觉到了,愣住了。这是吻吗?这是和泽馨的第二次亲吻,是泽馨第一次真心的亲吻。是真的吗?还是在做梦?凌云不敢动,也不敢睁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花落下来。
当凌云无力的侧过头去,泽馨感觉到凌云走了。时间仿佛不敢走了,停在那里。轻轻躺在凌云的身上,眼前一片洁白,竹子的清香,令人沉醉。泪水又流出来,默默地流入凌云的衣裳。
“真的要烧吗?真的要烧吗?”
海边沙滩,花朵缠绕着木架,柴火堆在木架下,凌云躺在木架上。泽馨急摇着目光深邃的意风问着。
“是啊,为什么非要这样呢?”阳光弄得飞逸睁不开眼睛。
“找到凌云的三魂七魄让凌云回来!”泽馨摇着意风。
“泽馨!”意风挡掉泽馨的手,抓着泽馨的双肩,“凌云已经……走了!不能再回来了!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
“非要火化掉吗?埋上不行吗?”泽馨哭道。
“凌云和你是佛家子弟。按照佛礼,应该这样。”意风举着火炬,走向凌云。
大火熊熊,燃烧着柴草,花儿成灰,枝叶散落。
“凌云……”泽馨跪倒在地,断肠无处落。
“泽馨!”意风借给泽馨一个肩膀,泽馨摇摇头,看着凌云,泪水悄悄流淌。
大火熊熊,燃烧着木架,花儿成灰,烟雾缭绕。
泪,一滴一滴。心,空了,爱,隐去。凌云,一路走好。泽馨看着眼前的景色,淡淡的微笑着……
“你怎么了?”回到宫中的寒铮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地上,把顽锦吓了一跳。
“来人,快来人啊!”顽锦大喊着,只有几个小丫鬟来了。
“不用你们了,都下去吧!”见这么几个人,顽锦的心凉了,想起密室上死去的兵士,还有派出去的兵士,自己的兵士所剩无几。
顽锦独自把寒铮抬到后宫的床上,坐在床边,看着昏死的寒铮,突然又不想救了。想起寒铮隐瞒的身份,顽锦恨不得能直接给他一刀。
“顽锦……顽锦……小心!”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寒铮在梦中呓语,满头大汗。
顽锦并不惊讶寒铮能在梦中喊自己,但此时,心中还是流过一阵暖流。从小到大,寒铮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记忆又重现在眼前。
“顽锦……离意风远一点!顽锦……我好疼!”寒铮依旧呓语着。
“为什么要离意风远一点?”顽锦问道。
“他不喜欢你!”寒铮说着梦话。
“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我,你来劝我干嘛?”顽锦气道。
“我喜欢你啊!”寒铮紧闭着双眼,汗如雨下。
“你喜欢我?”顽锦撇过头去,自言自语道,“你和你母亲联合骗我还说喜欢我?”
“我没有想要骗你,是我母后……”寒铮闭着眼睛说道。
顽锦吓了一跳,以为寒铮听到了,刷地转过头来,看到寒铮依旧在梦中,终于舒了口气。
“顽锦……你伤到没有?我被炸弹伤到了。也许不能再帮你了!没有我,谁来帮你和母后周旋!”寒铮在梦中小声抽泣着。
“所以……你不能死!”顽锦看着美丽的床帘,面无表情。
“我要怎么救你?”顽锦转过头,一滴泪突然滴下。
“……”寒铮睡着了,没有说话。
“快说啊,怎么救你!”顽锦喊道。
“……”寒铮睡的很香,还听见甜甜的鼾声。
“到底怎么救你啊!”顽锦大喊着,气得要死。
魔界依旧是漆黑一片。泽馨一个人在蛇女府邸的门口,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飞逸和意风房门口看着,也不敢近前。
夜空中,没有星星可赏,没有月亮可叹,只有无底的黑让人去遐想。
悬崖边上,曾说过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桃林中,曾打打闹闹,相视凝望。荷竹园里,曾风铃阵阵,鼓舞人心。
“自有君相伴,不知人间孤独。自无君相随,方知世间最苦痛。往事历历在目,我心如碎片,滴血不休。你撒手而去,留我孤独。你转身归天,剩我独对恩仇。”泽馨泣不成声,想着桃源人依然被顽锦折磨,心中更是难以平复。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下去啊!
“泽馨!凌云虽然不在了,但永远在我们心中,他和我们永远相伴。你深呼吸,感受一下,他是存在的。在空气中,在风中,在任何一个地方。”飞逸走过来,看着泽馨。
泽馨听此,闭上眼睛,深呼吸,凌云那大大的笑脸出现在眼前,泽馨微笑了,睁开眼睛,凌云却不见了,唯有空空的黑夜。
“没有啊!”泽馨看着飞逸满眼疑问。
“……”飞逸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
“泽馨,我们准备一下吧,趁顽锦现在兵力空虚,反击一回,怎么样?”意风走过来问。
“什么时候?”泽馨问。
“明天吧。”意风说。
“明天?好!”泽馨无比坚定。
“好,那大家现在去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们去袭击。”意风道。
“铮儿!”魅妍出现在大殿门口,却只有空荡荡的宫殿。转过大殿,眼前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月光下,却显得冷清阴森。
“铮儿?”竟无一人前来接驾,魅妍的怒火开始燃起。
“铮儿!”终于见到一室烛光,踢开大门,却见躺在床上的寒铮和趴在床边睡着的顽锦。
“母后?!”顽锦被惊醒,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寒铮怎么了?”魅妍一改刚才的惊慌,恢复平日的盛气凌人。
“寒铮——被炸药烧伤了。”顽锦若无其事,淡淡的说。
“哦?起开,我看看。”魅妍面无表情走到寒铮身边,“你出去,我给他治疗一下。”
“一个下人,怎么能劳母后动手?”顽锦在一旁说。
“现在是用人的时候,出去吧。”看着满身是血的寒铮,魅妍依旧面无表情,等待顽锦出去。
“儿臣告退!”顽锦退出房间,站在大门外,看着月色下的宫殿,心中一片寒凉。
“铮儿,你怎么那么傻啊?顽锦那个丫头死不足惜,你为什么要保护她啊!”看着昏迷的寒铮,魅妍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母后……母后……”寒铮又开始呓语。
“孩儿!我的孩儿!”看着满头大汗的孩子,魅妍心疼不已,从袖中拿出一颗紫色大药丸,放进寒铮的嘴里,狠狠砍了几下寒铮的嗓子,药丸终于进肚了。魅妍又双手捏着兰花指,口中念着咒语,这时寒铮的伤口开始一点一点愈合。
伸手不见五指,遥望夜空,漆黑一片。
“睡不着?”飞逸在泽馨的背后,看着泽馨凄凉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明天又要杀人了吗?”泽馨望着夜空。
“是!”飞逸点头。
“我……从杀外星怪兽开始,我就要举着剑伤害生灵!明天……明天还要杀人!”
“明天要杀的是坏人!”飞逸说。
“那些兵士只是没有灵魂的生灵,他们没有自主的权利,他们没有什么罪啊!”泽馨看着飞逸,一滴钻石般的泪滴了下来。
飞逸一下子接住这颗泪,又从衣中拿出两颗,“这两颗是从凌云的骨灰中拣出来的,原来是你的泪!”
“我的泪!”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从未想过凌云会收藏自己的泪水,“凌云收的?”
“泽馨!我们也不想杀害任何一个生灵!但,如果没有战争就不能恢复和平。”飞逸看着泽馨,眼圈红了。
“就不能谈谈吗?”泽馨还抱有幻想。
“之前为了避免战争,我们不是对峙了很久吗?不过,还是很多人受伤了,连凌云都……”
“……”泽馨没有再说话,只是点点头,默默的转身离开。
看着泽馨消失在黑暗中,飞逸的眉头皱着,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母后你怎么会来?”大殿中顽锦和剩下的几个兵士看着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魅妍。
“我还想着等你收复天庭,好在玉帝的龙椅上坐着,没想到居然让我坐这个没名没分的东西!”魅妍气得直拍扶手上的龙头,没想却被龙角扎到,还要忍着装高贵。
“孩儿无能,炸药被凌云和泽馨弄没了,现在只剩下这几个兵士了。”顽锦低着头。
魅妍深吸一口气,压回怒火:“我带了最后一万个兵士还有一千名巫师,我命你现在就带着他们攻打天宫。顽锦,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战争,只许胜,不许败。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现在就去?”顽锦问道。
“立刻动身,兵士和巫师已经等候在大殿外了。”魅妍瞥了一眼顽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