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很喜欢婉晴,他有事没事就往婉晴家跑,他陪着婉晴,一起逗筐里的小侄女!婉晴打心底可怜富豪,常帮他洗洗刷刷,富豪现在干净多了!丰收感激地夸着婉晴好心肠,贤惠之类的话语,婉晴每次听到丰收的夸赞,只笑不语。
婉晴去村里代课,很受孩子们欢迎,每天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快乐的日子总是飞逝而过,日子如白马飞隙,匆匆一算又是三年。
三年村中发生很大的变化。
村中的夜不再是煤油灯的天下,主要的街道上装了路灯,明亮的灯泡照得家家恍如白日!每天晚上,村中大人们在街上唠嗑,女孩们多数玩‘投沙包’的游戏,多数男孩子在灯下‘打叠楼’(刀刻的尖木,用鞭子甩会转,类似陀螺);玉旺校长家去年,买个会唱歌的东西,听说是录音机,插电按开关后会像人一样,说话、唱歌;平安过年回来给老娘买个黑白电视机,里面有人影晃动、说话,若遇见不喜欢的节目,可以换频道选台!村民都很稀罕这个宝贝疙瘩,每天晚饭后,掂着小板凳就跑平安家,院子里塞满了人。去晚的人挤不进去,站在板凳上,伸长脖子看;很多村民买了‘小四轮’,这些大铁疙瘩犁地、播种比黄牛快多了,收麦时有收割机,省去了割麦的辛苦,只需要用四轮拖斗把小麦穗拉‘晒麦场’,用石磙碾几遍,一季小麦就能颗粒归仓;村中男女仍留着干净利落的剪发头,素颜朝天,穿着依然朴素,但有些外出打工归来的人,夏天穿着流行的喇叭裤,碎花裙,有些女孩染烫成‘丰收’类似的爆炸头,回家过年!遭到爹娘的打骂;村中兴起了养牲畜,有些人嫌家里地方小有气味,在村外建起了猪圈,西夏镇有专门以运送牲畜为生的‘猪贩子’‘羊贩子’‘鸡贩子’和‘牛贩子’,听说他们往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贩一趟猪羊,能挣‘两亩小麦’的钱;几家年轻的媳妇在镇里卖衣服,回家穿着城里款的衣服,花蝴蝶般飘来飘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健鹏拉十几个村民,组成个建筑队,在县城给人盖房子!单干操心,但比打工挣得多;富强在河堤附近盘个烧砖的窑,请李师傅烧窑,供应十里八村盖房子的砖瓦,也供应健鹏和宋毛豆建筑队的砖瓦;苗生和润生家种上了塑料大棚,专供城里反季蔬菜,整天往返城乡。
婉晴现在已是两个女孩的母亲,仍在村中代课,她还没转正!她每日仍期盼着能成为人民教师中的一员,她觉得每天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是件伟大而光荣的事!是件身心愉悦的事!她一直觉得与孩子们呆在一起,能让人身心愉悦,更能得到灵魂的洗涤。
一天,婉晴正准备上课。一位打扮时髦,浓妆艳抹的女子出现了,她一米六五的高挑身材,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朝婉晴班级走来!女子烫着时下最流行的‘鸡窝头’,腕上带着手表,脚穿油光滑亮的高跟皮鞋,派气十足!
女子自称云锦,是富豪的妈妈,来看看儿子富豪来了!婉晴以前从未见过她,正犹豫是否该把富豪交给她时。
玉旺校长正领着一班孩子上体育课,刚好路过,玉旺校长走到婉晴跟前问道:“快上课,你不去上课,站教室外面干嘛呢?”
云锦抬头一看是玉旺校长,慌忙笑着迎上去,奶声奶气地问道:“玉旺哥,你还认识我么?”
玉旺校长大量女子一眼,仔细想想,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我是云锦啊!丰收家的!你想起来没?”女子接着问道。
玉旺脑子快速地转着,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了,像是云锦!可变化太大,有些认不出来。玉旺心想:古人曰: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点不假!眼前这位打扮时尚的女子,怎么也联想不到会是丰收家那位缺吃少穿的媳妇。看来外面的钱很好赚!这么懒的媳妇外出几年,就能穿金戴银地归来,若村中其它人出去,岂不富得流油?校长愤愤地想着。
女子看玉旺蒙圈思虑的表情,说道:“玉旺哥,我想带富豪买身衣裳,上镇上吃些好吃的,你看行么?”
看着富豪,玉旺校长有些心寒,缺少疼爱的孩子最可怜!亲娘五、六年不管不问孩子!想想就让人心酸!富豪似乎比同龄人乖巧、懂事得多!他常一人静坐,沉默寡言,很少主动与同龄孩子玩耍!富豪多数时候,只喜欢贴在婉晴身边!看着富豪的模样,玉旺心酸了,孩子缺少的岂止是吃穿?他盯着富豪的眼神转向云锦,他再次打量云锦,心想:富豪妈看起来混得不错!现在好了,孩子娘回来了,孩子就该享福了!云锦作为富豪的亲娘,想领孩子买新衣服,买好吃的,岂有不允的道理,玉旺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了,他再次看眼云锦,回头跟婉晴安排道:“你赶快给富豪收拾一下书包!那个云锦啊——这次回来你还走么?”
丰收媳妇,名叫云锦,她听到玉旺的话,笑道:“玉旺哥!我离不开孩子!孩子在哪我在哪!”玉旺听后欣慰地点点头,他打心底替丰收和富豪高兴,嘴里不由自主地说道:“现在好了,丰收一家团聚了!”说着,哼着小曲领孩子们去上体育课。
婉晴拉着富豪的手,回教室拿书包,富豪不大情愿地低头进了教室,慢吞吞地收拾着。
教室里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问道:“富豪,那是你娘?你娘回来了,还走么?”
“看着你娘好有钱啊!该给你买新衣裳了!”
“富豪娘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只买新衣裳,还能给你买花生糖!那糖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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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晴看出富豪的不乐意,抚摸着富豪的小脑袋,笑着帮富豪收拾书本,一切收拾完毕。婉晴拉着富豪的手走到云锦跟前,富豪怯怯地藏在婉晴的身后,不肯上前半步,婉晴拽着富豪的手往前拉,将富豪的小手递到云锦手里,说道:“富豪,别怕!这是你妈!她带你去镇里买些衣服就回来!“
云锦笑着拉富豪的小手,富豪甩开云锦的手,咬着嘴唇站在一旁。
婉晴看着富豪抵触的情绪,笑道:“婶子,小孩子都怕生,你别介意!你跟孩子多处处就好了!还有——婶子,你什么时候能把富豪送回来?”
“下午会晚些回来,你们学校若放学的话,我直接把他送回家,别担心!”云锦笑着说道,她肤色白里透红,她一笑让婉晴想到了粉嫩的桃花,婉晴心想:好美的女子!
“婶子回来,还走么?”婉晴很关心富豪有没有母爱,急切地问道,见云锦一怔,婉晴慌忙解释道:“富豪很讨人喜欢,学习也很努力,要是有你陪着会更好的!”
云锦甜甜地一笑,抚摸着富强的头,富豪又躲开了,她无奈地笑道:“孩子乖就好!放心吧!我不会再抛下孩子不管了,我以后会一直与富豪在一起的!”云锦再次用手抚摸富强的头,富强排斥地把头扭开!
婉晴听了心中窃喜,富豪有母爱了!云锦刚才说‘她一直与富豪在一起’,这句话意味着云锦不走了,这样丰收大爷就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婉晴替丰收和富豪高兴,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啊!婉晴开心地想着,随口说道:“富豪有你陪着就好!没娘帮孩子洗洗涮涮,孩子很可怜!”
云锦告别婉晴后,拉着富豪的手朝校门外走去,婉晴一整天在愉悦与欣喜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