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尾巴,已经是处女座。
我无人可用的困局已经到达了一个史诗级的新高度。路依依如逆水行舟,不进反退,口口声声说会调整好状态,但是这个状态调整的如同今年的股市,直线下降。
至于古晓月,压根就没指望她能做什么。再一次采访回去的路上,我旁敲侧击了一下,发现古晓月竟然还没有毕业证书!据她说,发毕业证书是河北的一个什么大学,但是要两年后才能难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野鸡大学吗?至于能不能拿到毕业证,那就是一件很佛系的事情了,反正学校已经赚到了钱,你拿不到管我什么事。这种情况,大多是学校为了招生在忽悠人。
更操蛋的事,为了狮子座的面子,我竟然拒绝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帮助。林木木被我气得已经没了脾气,执意要来公司入职。但是我怎么舍得让她搅这趟浑水呢。
我依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孤军奋斗。一人成军,冷暖自知。
而此刻翻车的还有王翼遥。
依然是日常加班,而我被所谓的月报和月计划整的焦头烂额。公司不知道哪根神经又打错了,加强了月报、周报和月计划的考核。考核还和绩效挂钩,原本微薄的工资变得更加微薄。这一系列的举动,结合公司目前的状况,只有一种可能——公司没钱了。
负责考核的是郁总,郁总曾带过一段时间市场部,所以对市场部的考核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内容和产品的考核,已经不能用鸡蛋里挑骨头来形容了。之前王翼遥对我说:“别的创业公司,都是小快灵,你们倒好,牺牲了自己所有的优势,来了个傻慢糙。”
月计划制定本身没有难度,难度全在郁总的考核上。他的考核,毫无公平可言,因为对内容的工作量,他只能凭主观去猜测。可实际上,我们的工作,他一无所知,这也是犯了公司管理的一个大忌——外行管内行。
显然,没有大boss的授意,郁总肯定是不敢这么折腾的。
制定的计划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回,以至于一向和蔼的马总,把这股无名火发在了我身上。根据我以往的暴脾气,此刻公司已经处于拆迁的状态了。但是,进了这家公司后,我学会最多的叫隐忍。它把我所有的棱角都磨平,曾经的桀骜不驯,变成了现在的逆来顺受。
只要张总说,你这个计划,工作不饱和啊。我就“好好好,是是是”地去修改,说难听点,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还坚守着我最后一点叛逆的尊严。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翼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辛蔓兮,我跟你说个事。”通常被亲近的人叫出全名的时候,都会伴随着操蛋事的发生,这次也不一样外。
“你说吧。”我叹了口气,我知道等待我的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好事。不过最糟糕的,也不过是分手。既然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称得上是好消息了。
“那个,你能不能换个工作?”
试话实说,这个心思我早就动了。只是骑驴找驴,骑马找马才是王道。2个多月,没挣钱,还倒贴钱,我现在可没有裸辞的资本了。
王翼遥继续说道:“我是说你换个行业,换个领域行不行?”
“为什么?”
“你是很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吗?”王翼遥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追问道。
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我妈觉得你那不是正经工作。”
我冷哼一声,果然,东风恶,欢情薄。自从王翼遥跟我说,他妈硬生生拆散了他表哥那档子事,我就觉得这个老娘们够彪。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这么快就发生在我身上,按照我原本的推测,她妈的阻拦,至少要在两个月后才会粉墨登场。
“什么叫不正经的工作?我又没做鸡!那请问什么是正经的工作。”
王翼遥说道:“事业编吧。他们就是觉得你特不稳定,所以我问问你能不能找个稳定点的工作。”
“事业编?你妈逗我呢?现在都是合同制了,你妈的信息是多少年没更新了?她有本事她给我弄个事业编啊!”显然他妈的胡搅蛮缠,激怒了我。
“辛蔓兮,注意你的态度!不许你这么说我妈!”王翼遥的脾气其实也不小。
“OK!我给你妈道歉。这件事,我肯定会换工作,但是,你是不是得给我时间?我家里有没矿,你以为工作说换就换吗?”我缓和了一下语气。
但是王翼遥的情商,让我感到十分捉急。他说道:“行,我给你时间,你说大概要多久啊?”
我他妈这个暴脾气,我退步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脸。我没好气地说道:“明天!”
“注意你的态度!”
我硬生生把嘴边的脏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这个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好,可能明天,也可能明年。”
“你说个最迟的日子……”
我想也没想,直接说了个数字:“10月初吧。”
“好,我等你到十月初。”
我便没再说话,电话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个沉默的状态。过了许久,王翼遥打破了沉寂:“三岁,你没哭吧。”
我紧闭着双眼,不想让眼泪流出来。比分手更缺德,叫伤人。你父母不过是设计院的工程师,虽然挣得比我家里多,但是不一定有我家底厚实。你妈这样瞧不起我是几个意思,再说,刚开始谈恋爱不到一个月,你妈就开始插手你的日子。万一三生不幸的结了婚,是不是我们啪啪啪啪你妈也要莅临指导啊?我越想,气就越不打一处来。
“没哭。我为什么要哭。”我说的很决绝,但依然努力压抑着那点微微的哭腔。
王翼遥果然是射手座,脑回路永远都是天马行空。“对不起啊,还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没有想过跟你分手,这个你放心。”
去你码的!我现在就想和你分手!但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勇气说出口。因为我内心深处,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生。林木木说我一辈子只能谈两次恋爱,剩下的就是到处渣汉子,但是在王翼遥身上,我似乎找回了恋爱的感觉。
“没事,爱你。”为了拯救爱情,我还是低下了头。恋爱本身就是一场博弈,开始奠定了结局,这场爱情,我从那一刻就注定我是个失败者。委曲求全,永远没用,高高在上的才是赢家。如果我和他大吵一架,也不会造成他以后的飞扬跋扈。错的,永远都在我。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不过是没话找话。最后,为了结束这尴尬的场面,我们选择了挂断电话。
一瞬间,我蹲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眼泪决了堤。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都凝集在了一起,似乎一瞬间涌了出来。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冯蓉看到,她走过来拍了拍我,问道:“你怎么啦?吵架了?”毕竟能让一个女孩哭成泪人的,大多是这个被称作爱情的东西。
我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我站起身,恶狠狠地说道:“他妈,逼得。”
“他妈说什么了?”冯蓉问道。
“嫌弃我呗,工作不好,还没钱,没前途啥的,反正嫌弃了一遛够。”我说道。
冯蓉一脸诧异:“你这条件还嫌弃,他妈是想找神仙当儿媳妇吗?”
我递给冯蓉一根烟,她的脾气我还算了解,什么事都不会藏着掖着,有话就直说。“我劝你分了吧,你以后结婚也是受气。”
我猛做一口烟,说道:“真结了婚,这老娘们还不一定是我对手,不出仨月,我绝对气死她。”
“还是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