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一人一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远处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嘈杂声不断地传来。“优子,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我决定放弃。”吉川的声音低沉、软弱,仿佛从很远传来。
“前辈,怎么能这样!”优子有些着急了,如果吉川放弃,那么自己就没有在坚持的理由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故事画上句号,以悲剧结尾。
“我不能再让你付出更多了...”“对!所谓的梦想,也就不过如此而已。”一个女声突然插入了对话。不知不觉中,柳生居然已经在不远处站着。
“柳生君...”吉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什么梦想啊,什么要一起进入甲子园啊,什么甲子园的传说啊。全都是谎言而已吧。”柳生看着那间大门紧锁的房门说道。
“喂,你不觉得你说话很过分吗?!”优子终于忍耐不住了,每次对话,这小子都说这样刻薄的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吧。吉川辉星,你还记得前田将太吗?还记得铃木大辅吗?还记得清水凉介吗?还记得当时邀请他们时,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吗?还记得那些被你美妙的谎言欺骗的人吗”柳生继续无视那个愤怒的女孩。
“记得...”“不,你不记得了,那些人都因为你,抛弃了各路名校抛来的橄榄枝,最后也因为你,一无所获。”柳生继续说着,优子有些受不了想要走过去找柳生理论:“你知道些什么?吉川前辈他也是很痛苦的!”
“痛苦的话,谁都一样!失去伙伴、决战失败、队伍解散,哪一个队员不痛苦呢?这一切是因为谁呢?”柳生继续硬着心肠质问着。优子很生气但是无法反驳,只能呼吸急促的看着眼前的自己。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真是让人讨厌。
“抱歉,我对不起所有人。是我的错...但那真的不是谎言”吉川低着头,不敢面对曾经学妹的脸。柳生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优子。“喂,你要干嘛。”
快速地走到吉川面前,柳生对着吉川说道:“是的,都是你的错。”吉川沉默不语。“所以,你有责任实现对他们的承诺。”突然而来的转折,让想要争辩什么的优子,楞了一下。
“你有责任把他们重新找回来,重新聚集起来。一步一步击败对手,积累信心,然后杀入甲子园,红的也好,紫的也罢,举起梦想中的冠军大旗。”柳生继续说道,一人一灵终于听出了他的意思。
“但是,但是棒球部已经解散了。”吉川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女孩的脸。“只不过是那年夏天做过的事吧?再做一次又有何妨。而且这一次,我和优子都会帮你。”柳生终于撤去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真是!”优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搞得哭笑不得。这个家伙愿意帮忙就直说啊,非要搞得自己心情如此难受。激动开心之下,恨不得锁住这个可恶的家伙,给他两拳。
“咳咳,优子你松开!快松开!”柳生被这专业的擒拿动作锁住,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而且好歹彼此也是男女有别啊,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两人的名声就完蛋了。
“啊啊!抱歉抱歉。”意识到了的优子,终于放开了自己原本的身体。
“柳生君,谢谢你的开导。你说得对,我有义务实现对队友们的承诺。有了你的帮助,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在绝境之时,突然援军赶到,绝处逢生的感觉让吉川重拾信心。
“不用谢他,这个家伙刚才的话那么刻薄。说起来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主意呢?”优子仍然念念不忘之前柳生的一系列毒舌攻击,但是也对原本坚定反对的他突然转变阵营十分好奇。
难逃真香定律的柳生,也开始一五一十把昨晚食坊内的情况告知两人。听到曾经的挚友与拍档,面临着如此境遇,吉川也是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倍感沉重。听到问题从单纯的打球,转变到要解决本地的黑帮,优子也是从柳生成为伙伴的喜悦中慢慢清醒过来。
“总而言之,事情都要一步一步做,困难也要一个个解决。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会突然从决赛里消失呢?”柳生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吉川一下子陷入沉默,这个问题仿佛是在揭自己的伤疤——致命伤,回忆一段最不愿意回首的过去。优子想要插嘴,吉川就先一步开口了:“因为,我失去了继续出战的能力。”
原本,那只是决赛前普通的一天。佐藤工业棒球部,也照常的在进行比赛前的各项准备。因为队伍里全是高中棒球的新兵,这支斗志昂扬的青年军,会比其余队伍进行更高强度的练习,训练量大约是普通队伍的三倍。而作为替补队员曾经混迹于职业圈的教练,也就是吉川的父亲吉川行洋,更是推崇苦练的信条。
“再来一球!”吉川辉星对着自己多年的拍档捕手-清水凉介示意,后者快速的把球传回吉川手中。“好的,放马过来啊!”打击者是担任一棒与游击手,以速度见长的原田径队员铃木大辅。为了加强他的打击能力,将脚步快的特长发大,两人正在进行一对一的投打训练。
“哦,可不要再被我三振了哦!”吉川偷笑着摆出投球的动作。“吵死了!赶紧投出来!你这个三流,让一流的本大爷轰一个本垒打给你看!”虽然内心十分没底,但是嘴上的垃圾话是不能停的,铃木捏紧了手上的球棒。
“那你盯紧了哦,嘿!”一记快速的直球,飞快的穿过了铃木的身边,球速很快显示在边上,152KM/H,超高速的直球。这个速度即使在甲子园赛场之上,也是最顶尖的怪物球速。球在清水的捕手手套里激烈的弹跳着,最终安分了下来。“好球!三振!”在旁担任裁判的二垒手兼替补投手大谷慎司立刻高喊结果。
“可恶!XXX!又让这小子三振了。”铃木大辅生气的挥动了一下球棒,差点就击中捕手清水的防护帽。后者悄悄的往后挪动一步。“喂,铃木,你小子又出局啦,哈哈哈哈!”远处听到结果,正在进行其他训练的球员,也抓住机会嘲笑队友。
“闭嘴,你们这群三流!有本事你们来投,本大爷一人送你们一记本垒炮!”“哦哦哦!下去吧~三振了就把位置让出来,你占着耀星的位置快半个小时了。”队友一个都不给铃木面子,要把他从打击区赶下去。
“啰嗦死了!今天是我和吉川小子对决的时候,再来一次!”铃木赖在位置上不肯走,一定要再次对决。吉川笑笑点头同意了,清水得到吉川的示意,准备把球丢给吉川。铃木则摆出准备击打的架势,刚才遭遇三振的他,没再放嘴炮,一心一意,至少要打击到一次。
“你们几个,别在哪里给我摸鱼,赶紧跑动起来!”行洋教练则从凳子上起来,呵斥那些打算继续看戏的队员,催促他们继续训练。决赛近在眼前,虽然对手明显实力不如己方,但是轻敌是战败的开始,大意是逆转的契机。
作为一个从第九局下半,两好球三坏球才开始的项目,比赛期间,是不能允许一时一刻的松懈的。听到父亲呵斥的吉川,也开始收起笑容,认真训练是他父亲从小就印刻在他脑子里的教条。
接过清水的传球,看着他给出的暗号,刚刚收起的笑容又差点浮现。“大介这家伙,太坏了。对付铃木这样的初学者,居然让我投会在打击者脸前突然下坠的指叉球。”由于投手需要的精力体力消耗极大,场上的战术基本上会有捕手来决定,所以捕手又被称为场上的教练。投手投球的类型,基本上都是按照捕手的暗号来决定。
随着啪的一声,球从吉川的手中飞快的甩出。全神贯注的铃木盯紧球的来路“球速不快!可以打!”而清水则有些疑惑,“这个球型,为什么不像是指叉球的轨迹?”
梆!球棒与球接触后,发出了清晰的声音,手上传回的触感让铃木大辅知道,自己清楚的抓到了球的轨迹,球棒的打击点也非常舒服。兴奋地爆发了全部的力量,“啊!给我去啊!!!”一声大吼,之后,小小的棒球如他所愿,终于飞出了场地。
“怎么样!本大爷的本垒打!!!”看着球飞到场外,铃木大辅得意的丢下球棒,由于不是正式比赛,不需要那么急速的跑垒。但是很奇怪,其他人都非常安静。
清水凉介一下子丢开了自己的手套,脱下防护帽,冲向了内场。顺着清水跑动的方向,铃木只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吉川。还有无数飞快跑来的队友们。此时的心里,愉快的心情也和刚才击打的棒球一样,飞的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