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欧阳明晕过去前听到有人惊呼:
“天残掌!”
“天残变!”
宁啸坤惊惧,腾地站起身来,他摆摆手,又若无其事地坐了下去,他掩饰得很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为欧阳明担心。但洛飞帆和杨子乐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们清晰地听到“天残掌”二字是从他口中传出来地。
“天残变”是从洛飞帆和杨子乐口中传出来的。
洛飞帆自不必说,但他看出凤玉的掌法似是而非,空有架势,应该是没有心法。只是……他看向高台上的宁啸坤,心下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表现出惊惧,像是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宁啸坤也向洛飞帆几人所在之地看来,眼神平淡,与洛飞帆眼神对上后,轻轻点了点头。
从凤玉出掌把欧阳明击成重伤,到欧阳明被抬下去治疗,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人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凤玉使的是什么掌法?”
“身法这么诡异!你看清楚了吗?”
“宁帮主刚才好像说是‘天残掌’!”
“天残子的武功?”
“天残子当年武功太高,能看到他使用武功的人少之又少!你没看宁帮主都不确定吗!”
“难道是凤心蓝?”
听到这里,触动了洛飞帆,他突然想到:“药殿的行为跟凤心蓝可有关系?”他想应该尽快找到凤心蓝问清事情的真相!
凤玉站在台中央,冷傲而不屑地看着台下,没人应战,宁啸坤眉头微皱,不知他在想什么。
凤玉环视台下一圈,冷冷地道:“废物!这样的货色也敢丢人现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宁啸坤的身上,宁啸坤脸无表情,正准备起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要不,我来试试?宁帮主,我可不是要抢你女婿当,我虽然不是废物,但我有自知之明的,只是来了不试试,家里老头要说我做事没个态度。”
“是华西风!”
“他要出手啦,看来是见不惯药殿的人狂妄自大!”
……
华西风懒洋洋地往擂台中央走去。
凤玉眼睛一眯,以他的直觉,眼前之人是个劲敌。
华西风站在凤玉对面,一改他懒散的样子,整个人气势陡变,“啪”他合上手中折扇,直指凤玉。
“来——啊哈——”突然他一个呵欠,所有形象尽毁。其他人无语,这人是不是浪得虚名呀?
洛飞帆却笑出声来,这个人,有趣得紧!
一直高冷未做声的碧莲仙子此时却也是轻笑出声,莲华师太回头看了弟子一眼,碧莲仙子顿时脸红低头。
华西风哈欠终于打完,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像是真的很困。他再次提起折扇,直指凤玉,道:“我们过三招,三招后我没赢,算我输!就不打了!你也看到了,瞌睡得不行了!”
凤玉冷冷道:“随你!”说完弹出铁爪。
华西风道:“看好了!第一招西风帘卷!”
说时迟,那时快,他内力注入招式中,手中折扇如游龙翻飞,恰似那西风来袭,凤玉横爪在胸,格挡住华西风扇影,他想找出破绽,却发觉无迹可循,只得连连后退数步,华西风未再乘胜追击,第一招算是占了上风,众人叫好。
第一招两人都只用五成力,当作试招,彼此心中有数。
凤玉道:“第二招,看好了!寒鸦纷飞!”
脱手而出的铁爪带起的阴深寒光,恰如那寒鸦数点,激射而出,封住华西风前方、左方、右方、上方退路。
华西风喊道:“含羞待放!”他神情却如那闺阁女子,款步轻跨,腰如柔柳,向后翻去,折扇一合,点在地上,身子贴地横飞而出,铁爪堪堪从他胸前飞过,华西风眼见着自己的一截发丝被截断,这是多么锋利的爪子啊,切人莫如切豆腐一样。
华西风折扇再点,人已借力跃起。
刚才两招两人都是以快打快,一触即分。最后一招,只见两人神色慎重,一个横抓,一个横扇,似乎都重视起来了,双方视线相交,两人都动了,施展轻身功法掠向对方,扇爪空中相交,“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原来华西风的扇子也是坚硬的材料制成。直刺横档,斜劈上格,台下众人眼花缭乱。
霎时,一招即止。
两人落下地来,凤玉神情照样阴冷,华西风又是一个哈欠,捂着嘴喃喃道:“早知道我技不如人,就不出来了!不过老头这下没话说了吧!”
台下众人略感失望,华西风落败了,虽然有可能,接着打下去,华西风不一定落败,但是,华西风做什么事看心情,谁的面子都不一定给。
宁聘婷看着台上神情冷漠的凤玉,心里郁闷,她拉着宁啸坤的衣袖,道:“爹——我不要嫁给这个冷漠阴险的家伙的!你快想想办法呀!”
宁啸坤道:“再等等!”
宁娉婷嘟着嘴跺着脚一脸的委屈。
杨子乐向洛飞帆道:“飞帆,我去试试!”
没等飞帆思考,他已飞身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跃上擂台,落在凤玉身前道:“我来!”
其实他不是相当这个极乐帮女婿,只是不想宁娉婷不开心而已。
吕施张惊讶道:“原来你俩是深藏不露呀!”飞帆脸上担忧,并未理他。
宁娉婷惊呼:“乡巴佬?!”
凤玉上下打量着子乐,道:“又一个来送死的!”不知道药殿有什么图谋,凤玉的样子似乎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杨子乐自从习得天星和尚的功法后,还未曾与人真正过招,面对凤玉,他内心是忐忑地。也没跟凤玉搭话,运足内力,右手斜斜一掌向凤玉左肩劈去。凤玉只觉掌到近前,劲风袭人,脸颊生疼,心下大惊,这小子内力怎地如此雄厚?当下收起轻视之心。
他来不及细想,一爪抓向袭来的手掌,杨子乐见他抓来,不敢硬碰他的利爪,手掌下沉,改向他的腰间劈去,左手向上朝他的肩井穴点去。
杨子乐不是狠辣之人,只想他麻木晕倒即可。但凤玉不是木头人,他脚点地,身子后退退一步,躲开子乐两处攻击。子乐知道自己应敌经验比不上对方,攻势凌厉,掌握主动权,迫使对方防守。
只见他欺身而上,又是简单的一掌劈出。他在师父和师兄们的督促下,把入门的基础掌法练得炉火纯青,加上修习闲散功这样的精深内功心法,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此时凤玉枉有一肚子弯弯肠子应敌经验,面对子乐蕴储深厚内力的单一掌法也是头疼得紧。子乐不像欧阳明,也不像华西风,按章程来,他只按自己的想法来。任你千百种变化,他也只是简单的掌法。
眼见掌风又到近前,凤玉只得倒退几步。他使出轻身功法,子乐也跟天残子习过上乘轻身功法,不管他怎么腾挪纵跃,那一掌堪堪又到了眼前,偏偏凤玉呼吸已见粗重,而子乐却还是呼吸平稳,丝毫不见紊乱。
凤玉的内心是崩溃地。
也不知他的内力是怎么修炼地,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小吧,他宁愿跟十个华西风打,哪怕一败涂地,也不愿跟这样的对手过招,这可何时是个头呀?药殿的师兄姐妹们,什么时候才到呀?平时倨傲无比的他从未有过如此地对师门的思念。
台上的情况让洛飞帆暂时放下了心,他担心的是面对阴狠的凤玉,子乐应敌经验不足,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了。
宁娉婷眼中惊喜不甚,没想到这个被她打过一巴掌的乡巴佬,武功如此了得,可是如果他赢了凤玉的话,爹爹就要把我嫁给他?她的心理患得患失,着实纠结。
凤玉收爪变掌,子乐只感觉眼前万千手掌把自己包围,找不到出路,任何一个方向都有一只手掌在那里等着自己撞上去。
子乐心下微凛:“这是天残变!他倒也没慌张,平时跟飞帆喂招,他也熟悉此招,飞帆使出来的天残变比这个可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宁啸坤瞳孔微缩,手指捏得关节发白,又是天残掌,这小子学得倒很纯熟。
洛飞帆终于是看清了凤玉使的天残变,也确定了他没有心法,发挥的威力不足真正天残变的一小部分,师父曾亲自给他演示过天残变,与那漫天的掌影比来,凤玉使的天残变是萤火虫的亮光,那师父使的天残变就是皓月的光辉。
子乐记得飞帆说过,掌影很多,虚虚实实,只有一只是真实的,凝神静气,手随心动,一掌击出。
“嘭!”子乐一掌击出,对上了凤玉的右掌。两掌上劲力相击,两人只感胸中气血翻涌,子乐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喷出,被她强行压住,咽了下去。
两人右掌相抵,劲力相吸,挣脱不开。
子乐心思单纯,只是想着一个两全其美的脱身之法,而凤玉却不是这样想,只见他左手一掌击向子乐左胸,子乐好不容易憋住的一口鲜血霎时喷射而出,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乐子!”
洛飞帆睚眦欲裂,飞身上台,他“啊!”一声吼,一掌击向已退开去的凤玉,凤玉刚立稳脚步,被飞帆一掌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头抬了几次都未能立起身来!
飞帆抱起子乐,见他气息微弱,忙让刚上台的吕施张扶稳子乐的身子,他手抵住子乐的背心处,缓缓输送着内力,替他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子乐终于是醒了过了,他对飞帆一扯嘴角道:“飞帆,我没事的!让你担心了!”
说完咳嗽两声,飞帆一阵心急。
他转身对着趴在地上的凤玉缓缓道:“要是乐子有什么事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就算杀上药殿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