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了她!”何不谓沉声道,“女子叫凤心蓝,是药殿殿主的女儿。”
听到这里,洛飞帆“啊”的一声,旁边的人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何不谓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努力竖起耳朵,只怕听漏一个字,这女子可是师父让找的人。
“凤心蓝是世上最柔美善良的女子!她医术高超,悬壶济世,从不收诊金!当地人都称她女菩萨。”
何不谓突然转换地语气让人怀疑他是否认识那个凤心蓝。
台上的打斗已经停止,只剩吕施张在台上,他已经连赢了四、五场了。
宁啸坤让人搬来椅子示意他稍作休息,他虽奇怪也毫不客气就坐了下来。
“前辈!你可是认识那叫凤心蓝的女子?”正是洛飞帆的声音,他怕何不谓不理会他,这话是运着内力说地,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
众人只觉心头一震,一阵心慌意乱。这也是洛飞帆没伤人意,他本意是问话,加上他初入江湖,不懂分寸,这样做是很不尊重人的,易遭到人报复地。
宁啸坤皱了皱眉,暗运内力道:“这位小哥可是跟那女子凤心蓝有瓜葛?”
他的那股内力只针对洛飞帆,其他人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问话。
洛飞帆毫无防备,毫无经验下只觉心口一震,喉咙一腥,差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赶忙咽下,幸好无人察觉。
子乐见他神色有异,用眼神询问,飞帆怕他乱来,嘴角扯出笑容,摇头示意没事。
他没有反击回去,看其他人若无其事,他知道宁啸坤这一手很高明,今天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吃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经此一事,宁啸坤在他心中的好感又降低了几分。
洛飞帆调整好气息,笑道:“晚辈跟她并不相识,只是听何前辈说得那女子只应天上有,好奇而已,因而一问,不知何前辈可否解疑?”
何不谓见他执着于此,道:“我父亲曾是她药园的管理人,而我也是她推荐去的巫山派,可以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她给的机会!我很感激她!”
他叹口气道:“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父亲像任何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喜欢她,但却从不敢僭越,只是每天在药园默默看着她就心满意足。”
洛飞帆心想:“原来师父爱上的是这样一个女子!”
何不谓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疑惑:“尽管世间见过她的男人都爱上她,可她却只爱一人!为他至今没嫁!”
听到这里,洛飞帆只觉心跳厉害,多想何不谓说出那个名字,又怕他说出别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如果何不谓说出别人的名字,他是不是要跳上台让他把那个名字咽下去!
“她爱上了当时武林第一人,外号‘天残子’!”何不谓终于说出来了。
“是他?那个孤傲崛起,挑战了整个武林,后突然销声匿迹的天残子?”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听着众人议论,洛飞帆摸摸背后师父的骨灰,想大哭一场:“师父!要是你此刻在这里,你听到这话,你可高兴!”
杨子乐拍拍飞帆的肩,他了解飞帆此刻的心情,道:“飞帆,我们会完成师父的遗愿的!”
飞帆点点头,他突然有种一飞冲天的愿望。
何不谓叹口气道:“天残子前辈武功之高强,为多少侠士景仰,他跟凤心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每天研究药草,闲时武剑戏耍,父亲常见凤心蓝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有次父亲见到天残子给凤心蓝描眉,情到深处,眷侣神仙也不过于此啊。可在她们相处不到半年,天残子突然就消失了。”
“后来,姓吕的杀手出现了!”
他啰嗦回忆,却没有人打断他,都为这段前辈爱情故事感动了,就连朝凤仙子也都收敛起冷漠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
洛飞帆恨不得立马找到凤心蓝,告诉她,师父一直想念着她。
“那杀手本是来刺杀凤心蓝地,却在见到她的容貌后,下不去手,反对凤心蓝一见钟情!这是他杀手生涯中唯一一次失手!”
坐在场边的吕施张这时开口,众人心生疑惑,右边末位一魁梧汉子问到:“你也姓吕,使鞭,你跟杀手有什么关系?”
吕施张站起身来,团团抱拳行礼道:“那杀手叫吕名扬,是我父亲!”
这无疑在人群中点了根炮竹,顿时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盯着吕施张的眼神都古怪起来,但这是极乐帮的地盘,宁帮主没发话,大家都没说什么,齐向宁啸坤瞧去,只见他面无表情,沉吟不语,看不清心里在想什么。
他身后一青年人突然开口道:“你就不要再参与打擂比武了,你不会做我妹夫的,父辈的事暂且不究,等此间事了后,你留下来,我父亲要细细询问,好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听口气他应该就是宁啸坤的儿子宁云亭,也是宁娉婷的哥哥。
洛飞帆悄声对子乐说:“这人好不虚伪,既说父辈的事既往不究了,又要把人留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莫不是对人家的蛇灵五金鞭生出了想法?待会我们见机行事,给吕施张提个醒。”
杨子乐答应着,看向台上的吕施张。
吕施张道:“我要去找凤心蓝。我父亲当年杀的大多都是该杀之人,后来遇到凤心蓝,凤心蓝彼时爱着天残子,虽然天残子此时已离开药园。
我父亲在药园外苦守了她两年,她丝毫不为所动,到第三个年头时,她终于把他叫进药园,给他提了两个条件:一是让父亲安顿每一个被他杀死之人的家眷,给了他们足够的钱物以保衣食无忧,二是让父亲回蛇岛,她要等天残子。父亲很伤心,后来他曾悄悄地打探过天残子的消息,一无所获,探得的最后消息就是天残子跟天星和尚一战后就销声匿迹,从此人间蒸发一样。”
众人感叹:凤心蓝痴情于此,杀手吕名扬更是痴情郎!只是天残子到底去了哪呢?他的师门不至于这样神秘吧?
宁啸坤道:“江湖之大,存在很多我们无法知道的事情,隐世门派之多,也不是你我能探知。”
何不谓指着吕施张问道:“谁让吕明扬来杀凤心蓝的?”
吕施张道:“不知道。”众人也奇怪,凤心蓝这样善良一女子,到底有谁要杀她呢?
“我父亲回家后心如灰死,从此不问江湖事,下令岛上之人不准踏入江湖一步!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说完他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诸位前辈、大侠,父亲犯下的罪过,小子我在这里陪罪了!如有需要我做的,万死不辞!”说完他向四周弯腰作揖。
如此一来,虽有父债子偿之说,见他如此诚恳,尊重他们,众人倒不好指责什么了,再者,他父亲就此事也作出了惭悔解决!
吕施张见无人再说什么,准备下台离去,他虽没涉世事,但却不傻,迟则生变,他还是知道的。今天他也不是真想抢这擂台,只是一朝自由了,想籍此机会,一试身手。
一女子的娇呵声却在此时响起:“嘅,那个小子,站住!搅了本姑娘的擂台,现在想轻松走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飘落台上,正是宁娉婷。
只见她刚一落地,手中蛇纹软鞭一抖,迎着疾风之声,如蜿蜒起伏的游蛇缠向吕施张的小腿。
杨子乐掩饰住笑意对洛飞帆道:“这丫头起了好胜之心,想跟人比鞭法。”
洛飞帆暧昧盯着杨子乐,戏谑道:“乐子,你不会真被一巴掌打傻了吧?”
杨子乐脸一红,辩解道:“你傻!我只是就事论事!”
两人说话间,吕施张跟宁娉婷已缠斗在一起。两人使的都是软鞭,不适合近距离拼斗,宁娉婷紧逼不舍,吕施张秉着不跟女斗的原则,处处避让,一追一赶,吕施张吃亏不小,手背上挨了鞭梢一下,顿时肿起,手中鞭差点掉在地上。
吕施张大怒,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还是半大个小孩,在岛上可都是别人让着他,眼前这个女孩逼人太甚。
只见他右脚点地,飞身而起,身子在半空一扭转,如游蛇般灵活,宁娉婷软鞭本是袭向他后腰,现在他人在半空中,变成了袭向他小腿。
电光石火间,他左脚点向对方鞭梢,右长手鞭下拍,拍在宁娉婷握鞭的右手手背上,宁娉婷吃痛,手中长鞭掉在地上。吕施张长鞭鞭梢上弹,堪堪从宁娉婷耳边发际拂过。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吕施张飘落在地上,见宁娉婷已跑回父亲身边,头埋下,双肩一抽一抽,似是在哭泣。旁边欧阳明双眼蔑视着他,要不是自持身份,恐怕早就持箫大战了!
吕施张顿时傻眼,他从来没跟女孩子打过交道,难道他下手太重了?不会呀,力道他把握得很好的。
他拾起地上软鞭,来到宁娉婷面前,道:“宁小姐,可还好?”
宁娉婷抬起头,手一扬“啪”一个耳光扇在吕施张脸上,动作之快,不仅其他人,就是吕施张也没反应过来。
他脸色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被打的,“你......你......”半天没说出来话。
他本非不擅言辞之人,只是初出江湖,哪遇见过如此刁钻的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宁娉婷道:“你问我好,现在我好了!”
宁啸坤在旁斥:“婷儿,你太任性,平时让你好好练习,你偷懒,现在知道技不如人了吧?快向吕少侠道谦!”
宁娉婷嘴倔:“我哪技不如人了?”
宁云亭在旁道:“婷妹,你摸摸你的右耳。”
宁娉婷依言伸手,发现自己右边耳环不见了,气急一跺脚,向吕施张一伸手,道:“拿来!”
吕施张伸手摊开,一只红色的宝石项链静静地在手心。
宁娉婷夺过耳环扔在地上,一脚踏下,耳环坏了,她边踩边喊:“谁还稀罕!”
吕施张莫名,女孩子都如此善变吗?
宁啸坤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他向着吕施张道:“吕少侠见笑了!请下去稍作休息吧!”
到此,吕施张的插曲就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