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桾潆陷入了清醒1分钟,发呆50秒的恶性循环中。
频频的走神,让此刻正坐在她对面的好友冯白亦不耐烦了。
“小潆,你到底怎么了?老是神游,叫醒你后脸都是红的。要不是这大白天的,我还以为你做春│梦呢。”
冯白亦喝了一大口柠檬茶,咬着吸管吐槽。
方桾潆脸颊热得可以煮鸡蛋了,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那天在烈文唯办公室发生的事,她掐去细节说了个大概。冯白亦觉得不过瘾,硬是把她约出来让她从头细说。
瞥见好友狐疑的表情,方桾潆低头喝了口水果茶掩饰。半天,才回答:“唔,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有点消化不良。”
冯白亦皱皱鼻子,摆明了不信。
方桾潆只好转移话题,问:“你说,我该怎么拒绝啊?我问过房姐,她说拒绝相当于违约。那一千万的违约金,看得我头皮发麻。”
冯白亦注意力被转移了,拍拍她的头,激动地说:“为啥要拒绝?你凭实力赢来的啊!”
方桾潆脱口而出:“过意不去啊。不想和烈文唯结婚!我跟他真的很不熟——”
说着说着,察觉到不对劲,看见冯白亦满脸震惊,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烈文唯,更别提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惨了!
冯白亦站起来横过桌子,瞪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从、头、说、起!”
方桾潆头皮发麻,缩成一团。
“今天不说完,你别想出这门。”
冯白亦冷嗖嗖地补了一句,满意地看到方桾潆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即将任她宰割。
方桾潆心知躲不过,只好一五一十全说了。
冯白亦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在听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才缓缓开口:“你还犹豫什么?”
方桾潆说得口干舌燥,正咕噜咕噜地喝水,听到冯白亦这句问话,忽然喉咙一紧,呛到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吃力地问:“难道你赞成我嫁给他?”
冯白亦一拍桌子,站起来,“那必须啊!多好的逆风翻盘的机会!”
幸好是工作日下午,店里没什么人,方桾潆环顾四方,急急忙忙地把冯白亦拉下来。
“你那么激动干嘛?注意影响!”
冯白亦翻了翻白眼:“切!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注意个屁。再说,这可是大事,我能不激动吗?”
方桾潆拿她没办法,只好由她去了,回到她们讨论的主题上。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况且,我们又没有感情。结婚不是很奇怪吗?反正我接受不了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同一个屋檐下。”
“烈文唯欸,新晋的商业新贵,有钱又有颜。配你勉强可以。况且,狠狠打脸你继父那一家子。”
方桾潆摇摇头,“拿婚姻去赌气,不值得。”
冯白亦真拿这个好友没办法,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结婚就随你,但是店铺是一定得要的。人家都明说不需要你投桃报李,你干嘛想那么多。”
冯白亦对这一点十分坚持,她有预感,这个是好友命运的转折点。
方桾潆还想拒绝,冯白亦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从中外名人到影视明星,噼里啪啦列举了一大堆,主旨只有一个,贵人难得,把握需及时。
“要不然你弄个协议什么,房姐可以帮你起草。”
方桾潆觉得冯白亦这个提议可行,她终于松口点头答应。
冯白亦立刻拨电话给房姐,电话接通后,递给方桾潆,示意她说要求。
方桾潆哭笑不得,用口型问,需要这么着急吗?
冯白亦努了努嘴,轻声回答,“别废话,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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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文唯盯着朱同递上来的文件,看得直皱眉。
好一会才吩咐朱同,“联系律师拟份对赌协议。”
朱同十分意外,难道方小姐提了些什么了不得的合作方案?
可是方小姐那个性子……
虽然有天赋,但是,性子过于理想主义,又有点倔,不是合作伙伴的人选啊。
这些年BOSS对投资十分谨慎,集团里的董事们颇有微言。现任董事长后年就要卸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BOSS的任何举动都很关键。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一旦BOSS决定好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好的,唯哥。那么核心条款是?”
“第一,一个月内销售额20万。第二,若不达标,需接受——”烈文唯忽然顿住了,想了想,改口道:“我亲自和律师说。你和王律师约个时间。”
朱同诧异:“不用集团律师?”
烈文唯摇摇头,“不了。”
要是用了集团的律师,爸妈那一关可就瞒不住了。在没尘埃落定之前,他不希望旁人来插手。
朱同满肚子的疑问,在接到王律师拟定的初稿后,终于得到解答。
BOSS口中的对赌协议……
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你赢了,拿走店铺,但我享有优先接待权。你输了,接受店铺,我拥有VIP级的优待权。
他家BOSS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蹭饭的人了?
这个王律师真是一个妙人,把蹭饭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且隐秘,要不是自己知道BOSS味觉的事,他完全看不出BOSS的用心。
那么,他可不可以理解成,BOSS这么坚持要和方小姐结婚,是因为……
吃!
朱同觉得没法面对方小姐,尤其是当方小姐的同行律师对接待权提出质疑时。
“额,关于这点,我请咱们的王律师来解答。路上有点塞车,他过几分钟到。”朱同强作镇定地回答,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暴露了BOSS的意图。
在王律师到来之前的那5分钟里,朱同度分如天。内心煎熬无比,导致他脑袋里居然冒出一个想法,BOSS是不是故意去赴约,明明和赵灵菱约的是晚上!
可惜,烈文唯对得力助手的煎熬一无所知。因为此刻,他正在和赵灵菱坐在日料室里。
赵灵菱是他在美国求学时的同学,强势能干,人美胆大。要不是两人志趣不一致,他早就把她网罗过来当合伙人了。
事实证明,能干的人,到哪都能干出一番成绩。
赵灵菱没有选择与心理学相关的领域,而是投身娱乐圈当经纪人,回国后,捧出了两个影后,四个流量小花。可惜在两年前,为家庭退隐,全职相夫教子。
“WEN,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即使这位姑娘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具有天赋。但在娱乐圈,这天赋不值钱。我就算能把她捧到一线的位置,但是天花板很容易到达。再说我没打算再入娱乐圈。”
虽然是老同学,但是赵灵菱说话没留半分情面。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从来都是单刀直入。也正因为如此,她所重视的家庭,在这一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我也没打算让她入娱乐圈。她的性子不适合。”烈文唯淡淡道。
赵灵菱偏头不解:“你该知道我的人脉资源在娱乐圈——”
烈文唯打断她:“你该挪地儿了。你同样不适合那圈子。你从来都看不惯捧高踩低的行径,要不是为了他,你也不必受那么多的委屈。”
一番话让赵灵菱差点掉泪,要不是因为他……
可惜啊,付出真心还得看对方愿不愿意珍惜。
稳了情绪后,赵灵菱抬头,问:“那你找我?”
“定个小目标,赚它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