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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九十三,天高地远

义字监才点了十来个人,张宝官便有些昏昏欲睡,正在哈欠连天之际,身旁的典史这时却叫出一个他听来耳熟的名字。“义字监二舍李佛奴出来,会不会瓦工木工?两者要是都不会,站到杂役中去……”

那狱吏笑道:大人,小的看这假胡儿人高马大的到还精壮,一个怕能顶上三个使,自然用得,用得。咄,李佛奴!给我滚到那边去!

张宝官先听到典史叫出“李佛奴”三字,已是一怔,继而听狱吏笑说什么“假胡儿”,心念一动,这便瞪大了眼睛细看。

面前站着的这个年青汉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容也有几分憔悴枯槁,但张宝官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眼前这假胡儿还真不假,的的确确就是宁安公主托求自己千方百计给弄到城外别业去的那个东胡使臣李佛奴。想想当时为了不负公主之托,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机。

张宝官这会儿颇有些想不通,他怎么竟给关到京兆衙门的大狱里来了?

因怕自己看错了人,张宝官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天,的确没错,这汉子果真就是公主指明要见的那个胡使李佛奴。当初因为胡使失踪,京师为此闹得人仰马翻,最后报了个醉后溺亡方才了事销案,后来听说他从公主的别业不辞而别,还道他去往了东胡,不承想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却在京师的大狱里关着,张宝官虽然心中诧异,不过情形尚未弄明,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两个时辰之后,监狱里的人犯终于清点了一遍,一共选出一千五百多名堪能一用的刑徒。

狱吏和典史有请校尉大人训话,张宝官挺胸凸肚的走上前,清清喉咙,无非是说,大家有罪之身,惟有好好干活,以赎前罪,别想着偷懒耍滑,否则军法处置,决不留情……

话还未说完,那典史便笑了,插话说:这帮贼胚子、贱骨头,不打不成规矩,大人跟他们千万客气不得!谁要是敢不服管教,干活藏着掖着,取巧偷闲,哼哼,逮住了只管往死里打,这要是还镇不住这帮贼囚奴,大人不妨提来给我,看我怎么收拾这帮贱骨头!哼,不是卑职夸口,任是他铁打的汉子到了老爷我手里,只怕也要软成一滩烂泥!

那狱吏在一旁点头哈腰的笑道:大人,典史老爷说的极是。对付这帮贼囚囊子,打就一个字!打服了,打怕了,才会知道大人的厉害。这大监里头,大人就是王法!一切都得听大人的,所以校尉大人尽管放手教训,凡事都别手软心善,嘿嘿,咱这里便是打死了人,也只须报个庾死狱中。大人下手越是狠重,他们越能多点畏惧,也才会乖乖地听从大人的吩咐。大人指着往东,这帮贼囚囊子便再也不敢往西了……

张宝官拱手道:承教,承教。

那典史笑道:哪里,哪里。咱们这都是替朝廷办差,对付这些不法刁民,必得严刑苛法,重典惩治,使他们知道些规矩。不然还了得,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天不打,那不是要竖旗造反了!张大人是金吾卫揖捕司的,说起来跟咱们京兆衙门都是一路,所以卑职才跟大人直说这些。

张宝官说:多谢典史大人指点,下官初来乍到,一切还请大人多多成全。

那典史顾盼左右,压低了声音道:敢请张大人借一步说话。说时状似亲热的在张宝官的肩头拍了一拍,便起身住屋子里走,张宝官不解其意,那狱吏凑近他道:典史老爷请张大人进屋里说话。有要事相告。

张宝官便也跟到屋里,那典史笑嘻嘻的望着他,说:张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这差事落在咱们手里,说来委实是笔好买卖哩。现下大狱里蹲着十几个有钱有势的富主儿,自恃家财,便蹲了监也养尊处优的从来不干活儿,听说朝廷这回要征调刑徒,怕吃不消苦累刑罚,因此情愿出一笔银子来孝敬大人,只求大人凡事能给行个方便……

张宝官尚在迟疑,那典史笑道:这银子白要白不要,京师物贵,居大不易,咱们的俸银,嘿嘿,不说也罢。这要是没点外财到手,那咱们还活不活了?卑职这里有份单子,这上面的人,都是情愿孝敬咱们的,大人不妨多多看顾些。

张宝官心领神会,伸手将单子接过塞进靴筒里,典史喜道:大人尊邸何处,下官也好登门问候大人。

张宝官淡淡一笑道:城南清和坊东四巷,门头有张宅二字的便是舍下,典史大人有空去吃上一杯酒。

那典史笑道:先不劳大人费心,卑职已在复盛楼订了雅座,待公事一毕,请为大人接风洗尘,到时叫上一帮清倌人侍酒弹唱,不醉不散,不乐不归。张大人做事爽快,看得出是个好相交的朋友人,卑职日后一定上门叨扰。

一番计议停当,张宝官这才将一干人犯起出,那典史又说:狱中成例,向来是以邪治邪,以毒攻毒,大人不妨将这些贼囚囊子编成队列,各队点出几人做个管头,把差事交派给他们,若不能按期完成,只拿这些管头是问。如此一来,大人既能省心省力,差使也能事半功倍。

张宝官说:典史大人专治狱事,凡事比旁人总要熟悉些,不如请大人一同办理差事,彼此也好有个帮衬照应。

那典史哈哈一笑:既然大人看中,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当下典史从人犯中点出若干人做了各队的管头,张宝官趁便也从杂役中点出李佛奴,欲提他做个管头,刚刚有此一说,那典史便道:大人莫非认得此人?

张宝官支唔道:刚才见时有些面善,或许以前在那里见过?

那典史说:此人来头到是不小,只可惜时运不济,结果阴差阳错,成了个糊涂人,京兆大人只能将错就错,给关到狱里……

张宝官奇道:这到是为何?

那典史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改日有空讲来给兄台听。这小子也是好运气,碰到张大人,给赏了一个管头做,这要不是大人关照,这小子只怕关上一百年,关到死了,都没个人问。

因是皇命钦建,加上官府贴出了告示,再有狱中的囚徒和金吾卫的兵卒助阵,金仙坊果然在所限的三天时间里给拆为了平地。

燕国长公主是看中金仙坊地近皇城,周围即是街市,所以无论是出入宫廷还是入市采买闲逛,都很快捷方便,因此请求皇上赐此地以建第宅,而居住于此的百姓怀璧其罪,只能拆屋让地,洒泪迁往别处。

京师国子监的太学生们感其苦痛,便代下民上书陈情,朝廷亦体恤下民,除了给付一笔安家银两,还将靠近外廓城的一块地赏给百姓们居住,只是外廓城这里地偏人稀,路道难行,百姓迁居于此,谋生多有不便,却也求告无门,怕事者往往只能低头垂泪,自认倒霉,性烈之人便咒天骂地,不肯消停。

张宝官因为此差,得了典史八百两银子的孝敬,这还仅仅是个开头,因为不几日后,京师的五行八作都有人找上门来,承揽营建的大小差事,工部的郎官虽说是奉旨办差,却也不敢独吞孝敬,少不得分点余润,大家一同发财。

张宝官虽然收了孝敬,却始终与工部的员郎说不到一块去,闲来无事便常跟典史把酒叙谈,而这姓佘的典史说起大狱里的事,当真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听他说话比在茶坊酒肆里听人说书讲古还要过瘾。

这一日,两人照例相聚会饮,酒至半酣,佘典史说起这李佛奴的事,张宝官留心细听,不时发问,佘典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宝官这才弄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李佛奴呆在公主的别业里,把好端端的日子过腻了,却趁着天黑逾墙而走,及至天明,方才走回到四夷馆,不曾想东胡来的使节已在数天前离京北还,李佛奴不明就里,径行直入,与守门的老军起了争执,那老军一口咬定,东胡来的副使已经溺水淹死了,你是那里来的混账小子却敢来此消遣老子!

李佛奴大怒,将老军按在地上一通好打,然而双拳难敌众手,不多会即被看护四夷馆的兵士们拿住,解送到了京兆衙门。京兆大人听说此事不觉大吃一惊,胡使酒后溺水不幸身故,这事不是已经完结了么?怎么这回却又冒出个胡使来?

升堂听供,李佛奴把出使一事讲得真切分明,京兆大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堂下的这人看来果然是东胡的使节,只是这糊涂案子早已御前定谳,岂能再容他翻案。

京兆大人二话没说,当场批断:此人系京师刁民,假冒东胡使节,意欲通敌叛国!因其未能得逞,故而从轻发落,以国朝律例之通敌未果条,处七年监禁之刑,立即拿入大狱。

李佛奴自是不服,说要面见太宰一辩清白,京兆大人冷笑:胡使溺亡,众所周知,莫非还能借尸还魂?若再多言,当庭杖杀,来人,将此人速速拿入大狱!……

张宝官淡淡的道:这案子怎么判的?可不屈杀人了!

那佘典史敬了张宝官一盅酒,笑道:常言道,欺上不瞒下,大老爷当时因上头催逼得紧,才想出这李代桃僵之计,找了个替死鬼,胡乱断了这糊涂案子,所以即使明知这李佛奴是如假包换的真胡使,也要下他到大牢里,让他生不见天日……不过大老爷心里终究有些愧怍,到是吩咐牢头禁子们好生看顾。这贼小子,刚下到狱里时,还不肯安生,三天两头的闹腾,逢人便伸冤诉苦,呵呵,他也不想想,皇上钦定的案子,怎么翻得过来?等他呆的时日一长,慢慢的便也不闹了,闹了也没用,谁有闲心肠听他的!

张宝官叹道:如此说来,这人到真是不幸得很!

佘典史说:这世上不幸的人多得很了,金仙坊的百姓不就是么?好端端的过着日子,谁曾想朝廷要他们拆屋让房,太学生虽然上书陈情,可有个屁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块地是你老百姓的?京师到底在天子脚下,这还算好的,皇上给了银子又给了地,要是在偏远州县,吓,大老爷就是土皇上,想怎么的就怎么的,这天高地远,皇上朝廷又那里问得着!嘿嘿,不说这些,喝酒,喝酒……要是不办这趟差事,咱们手头也没这许多银子花,这可托的是朝廷和皇上的洪福。

张宝官和那京兆尹一样,心中到底有些愧疚,要不是因他之故,李佛奴当不至落到这步田地,不过这也是他时运不济,他若好生呆在公主的别业里,又岂会吃这许多苦头。

张宝官有时负手闲看囚徒们忙碌,待看到李佛奴,总觉得他脸色愁苦,神情郁郁,时不时的叹气发呆,张宝官却也于心戚戚,便时常把些吃不完的酒肉,让他拿去享用,算是打个牙祭。每当这时,那佘典史便在一旁笑:这些贼囚囊子,给颜色上脸,大人可别惯坏了他们。

一来二去,李佛奴到与张宝官有几分相熟,他如今是个监工的管头,虽不必做那些粗活杂差,但整日跟在刑徒后面督促哟喝却是难免。那佘典史役使派差很有一套,每日都分派好任务,哪队要是完不成,当场便会赏一顿板子,众人因此有些惧他,出工时都不敢偷懒松懈,所以即使是做管头,也要整日在烈日骄阳下奔走来去,难有歇息的时候。张宝官便想与他攀谈两句,一时也找不出机会来。

这一日上,正是主屋上梁之时,金仙坊忽有贵人驾临,浩浩荡荡的婢仆护卫簇拥着两顶肩舆往工场这边而来,早有豪奴健仆抢在前头开路喝道。那高高的肩舆上,杏黄朱红两色的伞盖下,赫然端坐着宁安公主和南乡郡主。

本来时令一入小暑,宁安公主便带着奴奴、如如这一双儿女及奶娘、嬷嬷还有保义夫人去了城外的别业小住。

恰好南乡郡主赐建在吉祥坊的宅第落成,自然是要广邀亲朋,大开筵席,而这其实都是南乡郡主的意思。她和夫婿许成龙新婚宴尔,琴瑟谐和,日子过得和美兴旺,然而夫婿许成龙的家世到底微贱,自己虽然受封为郡主,列为命妇,但在南都也属新贵,其根基浅,世缘薄,京师里几乎无人识知。所以借着这赐第落成,宴宾会客,人情来往,彼此勾通,正可谓是与京师诸贵家融洽通好的吉时良机……南乡郡主因此很把它当成一件大事来办,再说身为主妇的,能在自己家的华厅美屋里大宴宾客,博得旁人一声贤惠能干的夸赞,也算是极荣耀的事。

宁安公主听说后,少不得要携礼回城往贺。宁安公主虽说对忠义郡王这家并不熟悉,不过南都皇亲寥寥,多一家亲戚,便能多一方走动闲逛的去处。况且南乡郡主对宁安公主执礼甚恭,郡主虽说比公主长上一辈,不过论起年纪却反在公主之下,因此宁安公主与南乡郡主之间到也有许多话说。

南乡郡主兴建第宅时,几乎是日日到场督工监造,这赐建之宅是她与夫婿将来起居燕乐的家,因而格外放在心上,所以当新宅落成之时,她自己对于营建起造的这些间架构造亦颇有几分心得,听说燕国长公主在金仙坊的府邸正在兴造,便约请了宁安公主一起来看看,宁安公主反正也闲着无事,就与她结伴同来了。

两位贵人光临此间,张宝官佘典史和工部的一干员郎都赶紧上前觐见,宁安公主于其中只认得张宝官一人,便叫停了肩舆与他叙谈了两句。

张宝官搓手皱眉的只是说:此处尚在营建,多有不便,公主金枝玉叶,岂可屈尊到此。

宁安公主笑道:皇姑长公主的宅第,父皇一直深为关切,身为晚辈且在宫外住着,自然少不得要比别人多费些心。等我来此看过了,回宫时也可顺便说给长公主听。

而南乡郡主因有些经验却把工部的员郎叫来询问:几楹几架?台阶几级?上覆何瓦?门钉横竖各用几列?是不是一切都照了洛都长公主府的模式?

工部的员郎对于这些营造法式到似没有南乡郡主熟悉,支支唔唔的答非所问,这大夏天的,一急便急出了一身的汗。

南乡郡主于是说:长公主的第宅,须不比旁人,诸位大人应该多多留心才是。

那些员郎佐官,面色尴尬,一边擦汗,一边连连点头称是。

宁安公主走下肩舆,四下里信步闲转,举目所见处处都觉得新奇,南乡郡主便在一旁指点解释,那边正在上梁,这大梁一上,屋架子便算弄好了,然后砌砖盖瓦,最后整上门窗隔扇,里外加以油漆粉刷,再添置些家什文玩,装裱些字画屏风挂着障着,把琪花异草的选两盆摆上,便成了一间上好的居室……

宁安公主笑道:听你一说,我也想造两间屋子玩玩。

南乡郡主也笑:公主造屋子有什么费难呢,等动工那日,我自去给公主当役头,保管省工省料还省心。

宁安公主笑:用你当役头,我只怕雇不起……

南乡郡主说:咱们这不是来替长公主当役头么?公主回宫时记着问她讨回工钱!

两位贵人言笑宴宴,一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张宝官小心翼翼陪在身旁,心里却不住的打鼓叫苦,公主要是与李佛奴打上照面,岂不坏了大事!

回头一看工场中,果不其然,一干囚徒都停了手中的活计,伸长了脖子朝公主这边看来。张宝官骂骂咧咧:这帮贼囚囊子,果然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赶紧冲出去,踢这个一脚,抽那个一鞭,喝道:都给我跪下,低头,不许四处张看,他娘的,想反天了不成!

返身回来时,张宝官却又劝告公主说:这大太阳毒日头底下,公主贵体要紧,再说这里也没什么好瞧的,公主和郡主请颐养贵体,返驾归府才是。

宁安公主还没有瞧得尽兴,再说她和南乡郡主头上有人给张着伞盖,身边也有侍女在打着罗扇,因此也不觉得太热,便说:你去忙你的正事,我们在此看看便了。想不到这起屋造房原来竟有这般热闹。

那佘典史这时搬来两张椅子,打躬作揖的说:两位娘娘宽座,请恕小的们侍候不周。

宁安公主和南乡郡主都有自带的交椅,自然不会去坐这看上去满是脏污泥垢的椅子。

那佘典史拍不成马屁总是不甘心,便又亲自去端茶水,却被公主身边的嬷嬷好一阵喝斥:这混汤浊水也配拿来给公主喝么?公主,既然这里都瞧过了,咱们是不是该返驾回府了?

宁安公主道:也不早了,那就回吧。

两位贵人光临之时,刑徒中自然起了一阵骚动,李佛奴这一队本是往各处运送砖瓦木料的杂役,这时一干人也都停下来张望,但见公主和郡主,衣饰鲜明,婢仆成群,仪度气派俨然如天上的神仙,都啧啧的赞不绝口。

李佛奴只怕耽误手头的活计,大声喝骂着让他们开工,那些刑徒笑嘻嘻的对他说:这美如天仙似的人儿就在眼前,一生能看得几回?李管头怎么就不动心呢!莫非李管头是皇上跟前的公公,有这个心却没这个力?

李佛奴大怒,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痛打了几拳,正待赶他们上工做活,众刑徒这会都哄叫起来:哎哟,两个天仙美人怎么刚来就要走了……

李佛奴听了这话,不觉也转头去看,此时正是宁安公主登上肩舆之际,李佛奴转头看时,宁安公主正好俯身低头,李佛奴一时只略略看到她的侧脸。跟着宁安公主坐到了肩舆上,她扭头吩咐启鸾舆的时候,李佛奴看得真切分明,那是一张在他的梦里百转千回了无数次的脸。

然而只是惊鸿一瞥,这张脸就转了过去再也不看过来,李佛奴呆了一呆,“宁主儿……”他喃喃的叫得一声,身子也踉跄着朝前迈出几步,肩舆这时已经抬高启行,宁安公主的背影在自己的目光里渐行渐远。

“宁主儿……”李佛奴顿了顿足,忽然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宁主儿……宁主儿……”嘶吼声中,他泪流满面,状若痴狂。

他想拨足,忽然一个趔趄,身子被人扑倒在地,他奋力挣也挣不脱,只急得双脚乱踢乱蹬,耳边到是听见张宝官急吼吼的在叫:快,快,拦住他!堵上他的嘴!千万别让他惊了公主的鸾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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