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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颜一笑

希里刚一离开,米罗就朝拉斐尔比了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不是美男计啦,”拉斐尔无视米罗的挤眉弄眼,拿出一个红色玻璃瓶摇了摇,“我在给她吃的面包里加了这个。”

“春药?!”米罗比出了两个大拇指,并抬起一只脚表示强烈支持,“你小子行啊!”

“是‘真心’,”莱昂纳多若无其事地说,“刺客系的秘宝之一,作用是让人说真话。”

“你怎么会知道?”这回轮到拉斐尔惊讶了。

莱昂纳多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米罗白了这个和故事风格完全不符的家伙一眼,“睡觉啦!赶紧休息,谁知道明天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夜,深了。

一栋诡异的建筑里。

一间没有门的房间,一盏昏黄的灯,一个水晶球。

两个人。

“对于他们目前的表现……”

“我很不满意。”

“好戏还没开始呢,再看看吧。”

“哼。”

“对了,你下注了吗?”

“……”

……

……

黎明。

刘德华、张学友、郭富城!

把这个异世界人给我拖出去!

黎明……不,清晨,空气清新的早晨,小木屋里的三人醒了。

穿衣、洗漱、吃早餐……

如此平淡,仿佛这两个月的“刑期”只是一场梦。

“怎么回事?”米罗挠了挠头,“今天怎么没动静,人呢?”

拉斐尔道:“有可能是在等我们松懈,然后趁机偷袭吧?”

“各自做好准备,不要放松警惕。”莱昂纳多的话,就是结论。

于是他们严阵以待,苦等了一天。

风平浪静的一天,碧空中偶有飞鸟经过。

“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左手盾牌,右手宝剑,全身披甲,按照指示严阵以待了一整天的米罗问道。

“不知道。”

这,也是结论。

翌日,一群花花绿绿的人出现在小木屋前。

“噢,不好意思,昨天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为首一个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小侏儒向木屋内三人鞠了一躬。

看着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同学们,拉斐尔三人汗如雨下。

有扎着麻花辫的赤身大汉,有梳着油头面容猥琐的波波,有围着红头巾的性别不明生物,也有吐火丢飞刀胸口碎大石的杂技高手。

学院弄臣系——只为搏君一笑。

为首那侏儒开门见山道:“我是福克斯,弄臣系的老大。我们系不是以战斗出名的,我们文斗吧。”

米罗一听这话就来劲了,“嘿,文斗?我们拒绝又如何?你咬我啊?”

福克斯狡黠一笑,“我会开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哦?”

“答应文斗,我就不把你们三个人的秘密说出去。”福克斯朝着米罗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又面对拉斐尔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大圆,最后指着莱昂纳多,又指了指南方。

“成交。”三人立刻答应道。

“怎么个比法呢?”

“很简单,三局两胜,双方各自派出三人,一对一进行比赛,哪方能让在场所有人笑得更大声,哪方就赢了。”

“不公平,除了我们三个,在场所有人都是你们的人。”

“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请来了一百位不苟言笑的评委,还制作了能够量化笑声大小并进行打分的机器,如何?”

“可以。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不要再试图让我们出木屋,两个月内都不要再来。”

“行,如果你们输了……”

“我们会赢。”对自己的喜剧天赋很有自信的米罗打断道。

“如果你们输了……”

“我们会赢。”拉斐尔附和道。

“让我说完!如果你们输了……”

“别废话,开始比赛,好吗?”莱昂纳多道。

“好。”

最后,还是没能说完这句话啊。福克斯心里愤愤不平。

弄城系率先出场的是梳着油头、西装革履的波波,只见他以某种独特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捏着兰花指,开始说笑话。

五分钟之后,来自南方某个地区的二十名评委都笑了,剩下八十人听不懂波波在说些什么。

波波丢给了那八十个人一个嫌弃的眼神,“我的笑话,本就不是给你们这些人听的!你们这些土包子,干嘛不圆润地离开这里?”

机器显示,80分。

波波边跑边跳地归队了。

拉斐尔这方首先出场迎敌的是米罗。

米罗大摇大摆地走到木屋门口,“话说有一天,波波梳好了油头,穿着小皮鞋,和西瓜、番茄、草莓一起走在路上……”

波波指着米罗怒喝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特指谁啊,”米罗无视他的抗议,“他们走着走着,突然间,一辆马车经过,哐当一下,把西瓜给压死了,波波指着西瓜的尸体哈哈大笑:‘哈哈哈,西瓜汁!’又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经过,哐当一下,把番茄给压死了,波波指着番茄的尸体哈哈大笑:‘嘿嘿嘿,番茄酱!’再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经过把波波给压死了,草莓指着波波的尸体阴森地笑道:‘呵呵,人渣!’”

全场爆笑。

波波吹胡子瞪眼。

机器显示,85分。

第一局,胜!

福克斯白了波波一眼,“丢人的东西,滚开,钢锅下一局你去吧!”

只见一个面色红润的小胖子闲庭信步般来到众人面前,站定,双脚不丁不八,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宗师气度。

钢锅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话说一个男人在河边偷偷捉乌龟时被治安官抓住了。治安官说道:‘在这条河里捕捉乌龟是违法的,这种乌龟是濒危物种,你要接受惩罚。’这个男人解释说:‘我不是捉乌龟,它是我的宠物龟,我每天都带它到这儿来游泳,它会游到对面,然后再游回来。’‘一派胡言,有本事你让我看看?’治安官根本就不信。于是这个人把乌龟放回河里,说道:‘你瞧好了!’乌龟一进河里就游走了,这两个人就这样在岸上等待了十分钟……”

“然后呢?”有位急性子的评委忍不住问道。

钢锅笑眯眯地说:“等了半天,警察问道:‘乌龟呢?’男人一脸茫然地反问:‘什么乌龟?’”

“哈哈哈哈哈!”评委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机器显示,90分。

“轮到你了。”钢锅志得意满地走回了己方队伍里。

拉斐尔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从前在一片森林里,住着一只极其爱吃鱼的熊。这头熊捕鱼只用嘴,一口下去就是一条鱼,百发百中。它从来不用手捕鱼,它早已自断双手。因为它觉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全场一片冷清。

“喂,他说的什么啊?”

“完全听不懂呢。”

“笑点何在?”

机器显示,0分。

抱歉,我也听不懂呐。机器心想道。

“早就说了你这种古语冷笑话流派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啦!”米罗暴跳如雷地把拉斐尔拖了下去。

第三局,也就是决胜局,弄臣系派出了杀手锏——性别不明的阳阳。

只见阳阳围着红头巾,左摇右摆地来到了众人中间,细声细气地说道:“从前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婷婷’,一个叫‘芳芳。’有一天晚上她们走夜路,经过一片坟地,阴森森的……哎哟,吓死人家啦!”

阳阳说着说着却把自己吓了一跳,然后又颤颤巍巍继续说道:“经过坟地时,婷婷想吓唬吓唬芳芳,于是说道:‘芳芳,你看见那个长着獠牙的白衣女子了吗?’芳芳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我奶奶说的是真的?’婷婷闻言,浑身汗毛根根倒竖,忍不住问道:‘你奶奶说什么了?’只见芳芳一脸严肃地说:‘狗能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虽然阳阳其人看上去不伦不类,但这确实是个好笑话。

机器显示,89分。

拉斐尔一方……现在只剩下莱昂纳多了。

要输了呀,米罗和拉斐尔在心里同时想道,这个个性冷淡、完全不搞笑的家伙要怎么赢?

只见莱昂纳多潇洒地走上前去,面朝评委,淡淡一笑,俊俏的脸颊显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顿时就有一半的女评委忍不住要尖叫了,这人真帅!

莱昂纳多一边笑,一边用食指指着自己左脸的酒窝道:“这个叫倾城。”然后又指着右脸的酒窝道:“这个是倾国。”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评委们开始疯狂地尖叫、拍桌子、吹口哨、乱丢东西,而男评委们则嫉妒得牙痒痒。

机器显示,100分!

莱昂纳多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就是连机器都能色诱的人。

“这不可能!”福克斯摇晃着他的大脑袋,拼命地拍打机器,“这到底哪里好笑哪里好笑了,你给100分?!”

“怎么,输了不认账?”拉斐尔阴沉着问道。

“认,愿赌服输。”福克斯耷拉着他那与瘦小身体极度不协调的大脑袋,不情不愿道。

“口服心不服是吧?”拉斐尔挑衅地看着他。

“哼!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咱们再比一场?”

拉斐尔玩味地笑道:“你想多了,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吧。”

受到愚弄的福克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从身上随手掏出一个东西向木屋内砸去,“咱们走着瞧!”

弄臣系就此败北!

在场的某位评委,二十三年后成为了整块大陆上最杰出的明暗渐进派画家,刚才莱昂纳多那一笑的风流写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多年后也不曾忘却。晚年她根据回忆创作出一幅风华绝代的画作,震惊世人。此画至今仍珍藏在伦萨国家博物馆中,名为《莱昂纳多的微笑》。

屋内,拉斐尔和莱昂纳多怀疑地看着米罗,而米罗一脸无辜地看着天花板。

“说吧,福克斯和你是什么关系?”拉斐尔道。

“同学啊,大家不都是同学么?”

“你想尝尝‘真心’的味道吗?”

“这种好东西给我吃,会不会浪费啊?”米罗略带愧意。

“别装了!那家伙如此放水,让我们轻易获胜,你们又眉来眼去的,没有鬼才怪!”拉斐尔开始揪米罗的耳朵。

“行了行了,放过我吧。福克斯,他……他是……”

“他是?”

“我姐夫。”米罗低下头不敢看他们两个。

“你姐夫?!哈哈哈哈哈哈哈!”拉斐尔猛拍大腿,“你的意思是………哈哈哈……你姐姐嫁给了一个侏儒?”

莱昂纳多难以察觉地翘起了嘴角。

“天要下雨,姐姐要嫁人,怪我咯?”

“哈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会不会……或者说他们两个躺在一起,会不会……哈哈哈哈哈哈!”拉斐尔产生了某些粉红色的遐想。

米罗把头侧过去,一副绝不开口说话的样子,只留拉斐尔一个人狂笑不止。

由于学院对学生年龄没有要求,毕业难度又极高,所以在校学生结婚生子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福克斯是米罗姐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跨种族通婚这种事并不常见,况且人类、侏儒这样的组合确实充满喜感,怪不得拉斐尔要狂笑不止了。

“爱情,是没有界限的。”莱昂纳多淡淡道。

拉斐尔不笑了,米罗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好了,说说你姐夫给了你什么。”莱昂纳多直入主题。

拉斐尔这才想起之前福克斯向木屋里扔了一个东西,只不过转眼就不见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被米罗藏了起来。

“不说可以吗?”米罗委屈道。

“不可以,”拉斐尔捏着嗓子装女声娇喘道,“那里不可以,不要,雅蠛蝶!”

莱昂纳多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看了些奇怪的东西,别理他,说吧。”

米罗将那东西放在桌上,拉斐尔和莱昂纳多凑上前去,只见那是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上还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锦囊”两个字。

“喂喂,有必要写这两个字吗?”拉斐尔抗议道,“好歹我们也是看过戏剧的,知道这是个锦囊!”

“烧了这张纸。”莱昂纳多道。

米罗撕下纸条,划了根火柴将纸条点燃。几秒钟后纸条上飘下几个黑字落在桌面上——“走投无路,开此锦囊。”

“老把戏了,”拉斐尔不屑地说,“不如现在就打开锦囊吧?”

“按剧情来。”莱昂纳多冷漠道。

米罗闻言赶紧收好锦囊,口中喃喃道:“走投无路啊……我们真的会有那一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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