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狂脸色连变,此时已是铁青一片。他祭出了一把阔剑,厚约十寸,长将五尺,剑身墨黑,上有白色符文。剑身一晃,黑色波纹如水般就是一阵荡漾。
项楚狂随手一挥,一股剑气激起层层气浪,浪中皆是剑形,剑浪如潮,带着沛然莫御之势,斩向褚、莫二人。
褚志远与莫声谷两人见其锋难御,挥手间两面盾牌倏然挡在身前,只闻叮叮咚咚一阵乱响,两人更是连连后退,勉强将这一波剑潮挡了下来。
项楚狂面无表情地低呼一声“再来”,再次举剑砍下,空中爆破声起,一波波剑浪相生相激,翻腾滚动,霎那间将褚、莫二人淹没。
剑浪散去,现出两人身影,盾牌之上裂痕密布,犹似蛛网,两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尚幸气势犹佳。
项楚狂面色阴沉,也不言语,高举阔剑,再一次用力下砍,此次剑浪声响更是骇人听闻。
褚、莫二人相视苦笑,灵元狂催,将其尽数注入到盾牌之中。盾牌之上光华闪闪,灵气激荡,显得甚为非凡。然而二人心中依然无底,皆觉忐忑万分。
剑浪飞奔而来,眼看又要将两人淹没,忽然一道霞光闪动,一座白桥横亘而来,挡在两人面前。剑潮触碰到霞光后便如雪沃汤,立时消融殆尽。却是齐如是见两人形势危急,放出玉桥挡下了剑潮。
项楚狂见又是齐如是作梗,心中杀意骤增,剑随身走,向着齐如是面目刺去。如此巨剑竟显轻灵,一改刚猛之势,足见其用剑之高明如意,剑道造诣之不凡。
项楚狂此次出剑不见一丝剑气,更无滔天之剑意,仅有一丝空灵。一剑飘飘,直趋齐如是眉心。
齐如是守得古剑这座宝山,早非昔日阿蒙,虽见项楚狂造诣不凡,尚还难入她之法眼。她右手一伸,手中多出了一把短剑,这剑跟项楚狂之巨剑一比,犹显小巧,更显古朴。
齐如是随手一刺,巨剑身上那种轻灵之感顿然消散。项楚狂只觉手中犹如握着一座山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一个跟头。
项楚狂忙运力稳住,仓皇之间肋下破绽大开。他急纵身后撤,双手上下展开护住周身,暗呼好险。抬首望去,齐如是剑背身后,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根本不屑乘机偷袭。这等姿势摆明了并未将他丝毫放在心上。
项楚狂不怒反惊。方才那一剑看似率性写意,却正是他拳力施为之果,也是他剑道精粹之体现,已达剑法之上乘,初窥剑意之真奥,岂知对方在轻描淡写间随意破之,可见对剑道之领悟,远非自己所及。
褚、莫二人做足了气势,欲要硬抗项楚狂这刚猛一击,岂料却被玉桥给尽数拦下,只得收了灵力和盾牌,来至齐如是身边拱手道谢。两人心下感慨万千,齐师妹这是靠上了一颗参天大树,她之眼界识见已是远超侪辈,绝非他们两人可比,故而不自觉就站在了齐如是身侧,表明是以齐如是为首是瞻。
项楚狂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淋在阔剑之上。剑身发出迷幻五彩之光,同时剑身嗡嗡大响,随着响声不绝剑身却在逐渐缩小,每缩之一分,彩光便亮之一倍,一股锐利之气随着彩光散出,待至剑身缩至七八寸长时,彩光已是亮如杲日,耀目难开,那股锐气形如剑锋,哧哧声大作,直将剑身丈许内之空间割了个七零八落。
褚、莫二人面色凝重,将盾牌重又祭出抵在身前,诵吟几句身上又多出一套护甲,黄芒大放,显得品阶不低。
齐如是收起笑意,祭出玉桥,另外口中也是一阵吟诵,身上现出一套火红护甲。她原本衣袂飘飘出尘如仙,如今护甲在身,一下子显出妖娆身材,峰峦起伏,柳腰一搦,犹如九天魔女,惑媚众生,逗引来如潮目光。
项楚狂目中一亮,随即凶光一闪,手指一点,小剑带起一抹彩光射向三人,勾起雷音阵阵,挟着万钧剑气,一霎而至。
玉桥霞光大作,与彩光交映,空中涟漪阵阵,波涛涌起,紧接着大浪排空,最后连虚空都猛然炸裂。
待至烟消尘散,围观众人只见空中显出了一艳丽光罩,赤红如霞。罩中齐如是妖娆而立,光罩后面褚、莫二人衣衫褴褛,狼狈异常,但神色如常,显然无甚大碍。
玉桥、小剑皆已不见,两件灵器爆毁化尘,让众人心中哀叹不已。那可是上品灵器,整个宗门也没有几件,就这样毁了,太败家了!
项楚狂面色苍白如纸,气势更是萎靡不振,显然刚才一击已是让他精元巨损,无力再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