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对此浑然不知,此时他已然沉浸到了阵法当中。他放开神识一点一寸地对法阵不断地探索,只觉其磅礴无涯,深奥无比,千结百网,纠缠万端,一扣方解十扣又生,一路方通,百岔甫出,初时尚有一丝头绪,后来却是乱如团麻。
他收回神识,闭上双目,沉思了良久,随后睁开双目,不断地打出各种阵旗,渐渐地那繁复护阵中间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条三四丈长短之小径,只是小径越变越窄,最终缩成一线,就再也难以寸进。
钱无为四人原先对古剑充满了信心,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脸上慢慢露出了失望之色。张易之向钱无为暗暗传信道:“这小贼怕也是虚张声势,不如乘机除去!”
钱无为轻轻摇了摇头,道:“看他似乎还有手段,实在不行,我与他联手试试,现在不宜着急。”
古剑口中喃喃有词,诵出一段晦涩咒语,从他胸口处飞出一枚令牌。令牌上满是繁复纹路,一经飞出便光芒大放,倏地飞到护阵之上,沿着一条曲折无比地路径,在阵法中纵横来去,它所过之处光芒大增,望着这纵横交错地路径,古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钱无为见此,脸上现出艳羡之色,目中厉色翻涌,口中喃喃道:“这可真是好东西!”
两个时辰后,令牌光华一敛飞回古剑胸口,一闪没了身影,却在法阵之上留下了一条繁杂无比之路径,虽然繁杂,但来龙去脉却十分清晰。
古剑静立阵前,眉头时舒时蹙,直至翌日午时,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口中自语道:“这倒有些麻烦。”
钱无为四人见古剑终于有了动静,全都围了上来。李少然关切地问道:“小友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否需要我等出手?‘
古剑颔首道:“布阵手法我基本已经弄清,只是破阵之时不仅需要一精通阵法之人进行辅助,而且尚需几人在关键之时输入大量灵力。几位修为高深,这灵力之需无须担心,只是这精通阵法之人却是难找,让我颇是犯愁。“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张易之随口说道:“这还不易,钱城主就……“他说到此处猛然住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由地飞速望了钱无为一眼,便又将头一缩,脚步挪动,躲到了赵子诚身后。
钱无为对着古剑嘿嘿一笑,道:“老夫对阵道略有涉猎,或能助得小友一臂之力,只是深奥之处就怕力有不逮了。“
古剑惊喜道:“城主大人懂得阵法!如此一来事有可为。”说罢将所行之事部署了一番。
古剑见几人并无异议,遂丢出一枚枚阵旗,护阵光芒骤然大亮,同时护阵之上道道阵纹剧烈晃动,渐渐地现出了一扇仅供一人可通之门户。古剑率先跨入其中,随即大声叫道:“快入阵中!”
钱无为稍一犹豫,也飞速跨了进来,李少然三人紧随而入。待四人进到阵中之后,那扇门户逐渐缩小,最后缩成一个光点一闪之后消融在了光幕之上,好似从无出现过一般。
甫入阵中,只闻馨香馥郁,环视之下犹入仙境。满目奇花异卉、飞瀑瑞峰,仙鹤唳鸣,龙翔凤翥。
赵子诚深深吸了一口气惊喜不已,叫道:“好浓郁之灵气,在此修炼,用不了多久,我便能破入二层之境了。”说着向着李少然说道:“我们不如先在此处修炼至二层之境。”
李少然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笑道:“先听古小友安排,洞府之事要紧。”
赵子诚闻言,忙笑道:“正是,正是。”随即向着古剑道:“但凭小友吩咐。”
古剑笑道:“到时自要仰仗众位之力。”他扫视一周后,说道:“各位莫要上当,眼前一切皆是虚妄。”说着抛出了几枚阵旗,眼前景色一闪,向才美景尽皆不见,现出了一片荒芜死寂之地。
四野一片茫茫,无日也无山,尽皆黄沙碎砾,难辨东西,不辨南北。天地间更无一丝灵力,到处弥漫着一股死气,别说修炼,还需耗费灵力来维持自身生机。
钱无为等人尽皆一脸灰气。李少然谄笑一下道:“小友可有对策?”
古剑笑道:“此皆障眼之法,乃一小小幻阵而已,城主大人自能破之,何需忧心。”
钱无为苦笑道:“小友抬举老夫了,老夫对阵道仅懂一点皮毛而已,还请小友出手,也让我们一展小友之风采!”
古剑嘿嘿一笑道:“城主大人若连这等幻阵都破解不开,往下之事更无丝毫成功之可能,不如就此罢手,早早归去为好。”
钱无为手扶额头,口中喃喃道:“倒叫老夫作难了,那就勉力一试,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徒劳无功罢了。”说完又对着古剑说道:“我若力有不逮时,还请小友能助一臂之力。”
古剑颔首而笑,并未言语。钱无为见他点头也不多言,手掐法诀,空中出现了一块圆盘,盘上符文密布灵气弥漫。
古剑饶有兴味地对着钱无为说道:“城主大人连这等高级阵盘都能驱使,这阵道水平岂止皮毛,只怕也是深窥堂奥了吧。”
钱无为脸皮抖了一下,勉强笑道:“略懂一点秘法而已,不值一哂,不值一哂。”
古剑也不多言,只是笑看钱无为施为,眉眼之中另有了一丝意味深长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