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琴三叹朱弦绝,与谁唱、阳春白雪。”——(南宋)赵鼎《花心动·偶居杭州七宝山国清寺冬夜作》】
01
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一老道士挥着手中的拂尘,这老道不知从哪来,也不知要到哪去,喃喃道:“绿琴三叹朱弦绝,与谁唱、阳春白雪。”
这是发生在某个时期,某块大陆,六个国家之间的故事。
北境、南国、沧横、大凉、苗疆、西域。
南国,太子上官雄咸登基,年号顺安。
顺安二年,赵缳裕诞下二公子颜落,但……苍天不仁……出生后不久……夭折了……
顺安八年,十月十五日,赵贵妃——赵缳裕诞下一位公主。因赵贵妃一曲《阳春白雪》尤为出众,故封其号:阳雪。
顺安十四年,赵贵妃染恙,不久便薨世了。
02
林长泽乃永和侯林轲的嫡长子,从小聪慧过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林轲对他过于严厉了些,平日里不让他出门,将他留在家中,学习六礼。
在林长泽七岁那年,他的母亲钱氏带着他入宫,去找锦绣夫人。家外的地方都太过新鲜,他与母亲走散了。
不觉间,林长泽走到了一棵桃树面前。那桃树很大,桃花开的很茂盛,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桃花。
他看的正痴醉,一个身着粉色绸缎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说:“这桃花好看吧!”
林长泽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
那个小女孩没有理他,林长泽又问了一次,她还是没有理他,林长泽尴尬级了,脸上泛着红晕。
突然,那个小女孩开口说话了:“我叫阳雪,叫我阿雪就好了,整个皇宫都是我家。”
林长泽惊叹道:“你是公主?”
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林长泽立刻行了礼:“见过公主。”
她冲林长泽大笑起来,说道:“不必行礼,我没那规矩。”
她又问林长泽:“你一个人来的吗?”
林长泽如实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她冲林长泽一笑,拉起林长泽的手,说:“走,我带你去找你阿娘。”
带他找到钱氏之后,林长泽和她约定了以后常进宫来,跟她一起游玩,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两人就当忘了这事儿吧。
顺安十九年,林长泽去了王宫的德仁堂学习六礼。德仁堂,位于王宫外宫,专供大臣之嗣学习的学堂。在那里,林长泽遇到了许多同龄人,周顺、高邯、沈毓……
顺安二十一年,十二岁的阳雪进入德仁堂学习。
阳雪的到来让众人议论纷纷:“一位公主,怎会来德仁堂,不应是去静书阁的吗?”
阳雪不与他们交谈,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书。
林长泽一听到阳雪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得一震,他想起了那个在他七岁时遇到了小姑娘。林长泽在后面望着她,她变了许多。
教书的夫子见阳雪看书如此专注,走上前去,见阳雪看的书,不禁叹道:“想不到,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在看《万景录》。”
阳雪抬头看着夫子,问道:“夫子见过书中之景?”
“见过。”
阳雪突然兴奋,手指一幅图,说道:“那夫子可曾见过这‘无尽莲泉’!”
“这……未曾见过。”夫子并未见过这“无尽莲泉”,只因这“无尽莲泉”没无明确地址。
“今日来讲一讲‘六国’”夫子手中拿着戒尺,在座位间来回走动,边走边讲了起来。
夫子问道:“这‘六国’是指哪六国啊?”
“我知道!我知道!”坐在阳雪前方位置的周顺大喊到。
“哦?周顺?你竟然知道?那你说说吧。”
“南国、北境、大凉、西域、苗疆、沧横。”
夫子嘴角上扬,不禁鼓起了掌,表扬道:“不错不错,全对了!看来周顺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
周顺满脸得意,自豪道:“那是自然,我是谁?我可是大将军周憧的儿子!”
夫子道:“北境盘踞北方,是六国中最强大的国家;苗疆位居西南,苗疆人精通巫蛊之术;大凉地处西方,大凉国中有一城名为云州,是穿过风尧谷进入西域的必经之路;西域地处西北,无尽的沙漠,十分荒凉,西域国中有一月牙湖,相传,只要‘月牙’变成‘满月’时,不管分隔多少的人都会再次遇见;沧横,临近沧海,沧横虽小,但无一国敢与之一战。”
“为什么说无国敢与沧横一战?”高忠侍之子高邯问到。
夫子大笑,道:“可曾听过‘众神护国’?”
林长泽冷道:“鬼神之说,无稽之谈。”
“一样一样。”说罢,崔晓询趴在了桌子上。
“其实,我也不相信。”夫子笑道:“相传,沧横王把云帆岛卖给了神,换来了沧横千年的安宁。有一人名为翰卿,不信其闻,率军二十万征服沧横,还未度过红叶河,就暴毙在营帐之中。‘众神护国’由此而来。”
“荒谬。”林长泽道:“等我当上了将军,定踏平了那沧横!”
坐在林长泽右侧的沈毓笑道:“长泽,不得口出狂言,要当上大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夫子道:“南国不用我介绍了吧,我们自己的国家,熟悉得很。”
03
已到午时,夫子道:“今日的课就到这里,散了吧。”
阳雪起身回望,见她的奶娘——苏梅,站在不远处等她,她马上飞跑过去。
“梅娘,你来接我了。”
“公主,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阳雪随梅娘离了德仁堂。
林长泽想与阳雪简单寒暄几句,但阳雪走的太快了……
阳雪走后,高邯说道:“大伙儿一起出宫吧。”
崔晓询道:“我就不了,我从白虎门出去,我爹在那儿等我。”
说罢,崔晓询阔步离去。
林长泽一行人走在宫墙间。
忽然,一阵风刮过,银杏的叶子纷纷落下。
高邯脱下披风给沈毓披上了。
“谢谢。”
高邯道:“入秋了,穿的这么少,容易着凉。”
周顺望着天空,说道:“那人真是公主吗?怎么没一点公主的样子。她在课上一声不吭的,难道是心情不好?”
高邯把手搭在周顺肩上,笑道:“人家公主那是害羞。怎么,看上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顺争辩道:“才不是呢,我只是见不到女孩子这么冷漠罢了。”
一旁的沈毓冷笑道:“她现在不像,指不定哪天大公主脾气就爆出来了!”
“够了,人家是公主,议论不得。”林长泽让他们闭了嘴。
04
阳雪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大风不停的刮着。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阿雪!”
阳雪往那方向一看,原来是阳雪的四哥哥——公子颜臨。
“四哥!”
梅娘行礼,道:“四公子。”
颜臨快步上前,问道:“上午过得可还好?”
阳雪若有所思,她说道:“还好。”
颜臨跟阳雪走在路上,颜臨道:“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
“料他们也不敢。”颜臨又道:“你跟他们成朋友了?”
“没有。”阳雪又道。
颜臨问道:“可认得几个人?”
“一个都不认得。”
“周顺,是大将军周憧唯一的儿子;林长泽是定西侯的嫡长子。”颜臨又道:“高邯,高忠侍之子;沈毓,尚书沈傅之女;崔晓询,定北侯崔高鹤的三子。”
阳雪沉默不语。
第二日,夫子马延教大家六艺——射。
马延是位军人,从军八年,由于在战场中受伤,不得不卸甲归田,但南国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让马延来德仁堂传授射箭之术。
马延刚来德仁堂,
夫子道:“在这世间,武功的高强被分为三个境界。从小到大分别是:下幽境、中幽境、上幽境。”
马延道:“每次提升境界,均要靠自己修炼,他人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你走火入魔的时候救你一命。如若真的练功走火入魔,一定不要失了本心。”
马延让众人拿起木弓。
木弓有些沉重,用红木制成。马延一直认为好兵要从娃娃抓起。他为人严格,不允许出一点儿差错。
“左肩对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将箭搭在箭台上,箭矢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预拉:射手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并固定好。用巧劲将弓拉开,拉致下颔处。”
“试试开弓。”
开弓对沈毓来说有些吃力。马延见她始终没有拉开,就让她站在一旁。但不是让她站在旁边休息,而是让她一直举着盛放箭矢的箭筒。
箭筒大概也有十斤重吧。
“好好拿着,不准放下!”马延很是严格。
高邯将弓张开,忍不住松了弦,做出一副“百步穿杨”的姿态,他嘴中还传出一声“biu”,可是,这一幕被马延看在了眼里。
“干什么干什么,我让你松了吗!啊!”马延一脚揣在了高邯的臀上。“赶紧站好!”
一旁的周顺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马延指着他,道:“笑什么!站好!”
“没说松之前不准松!”
马延从沈毓那里拿了几只箭矢,道:“都松了,自己放松一下,过来领箭。领完箭赶紧上好,试着发射。”
“记住!在开弓的途中同时将眼、准心和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瞄准后右肩继续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即射出。箭中靶位后,左臂由腕、肘、肩至全身依次放松。放松了,才不会感觉很累。”说着,马延夺过阳雪的弓,装上了箭矢,只见他随手一拉,右手轻松一放,那箭失早已正中靶心。
“像这样,懂了吗?”马延将弓换给了阳雪,还给她添了一支箭。
众人拉开长弓,三点连成一线,迅速张开三指,箭矢飞出。
五人均上靶。
靶有三环。
林长泽:三环。
高邯:二环。
阳雪:三环。
周顺:三环。
崔晓询:一环。
“晓询你怎么回事儿?一环?”林长泽有些嫌弃:“人家姑娘都三环了,你看看你,多丢人,啧啧啧。”
“咦~”高邯与周顺一顿嘲讽。
崔晓询涨红了脸:“别说了行吗……我本就不善武……”
马延望着阳雪,走到她的跟前,蹲了下来,对她小声说道:“你很有资质,来生……做个男人吧。”
阳雪将弓丢在地上,马延一脸震惊,他们四目相对,阳雪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只听见“啪”的一响,阳雪的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众人瞬间睁大了眼睛,一个小娃娃,竟当众大了夫子!这是大逆不道啊!
马延被打后,先是摸了一下被打的半边脸,后又对着阳雪撇笑。他的食指用力点了阳雪的额头,“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