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顺安二十五年,五月。
自打林长泽认了魏臻作师父,魏臻传授了他一套心法、一套拳法,以及数十套枪法。林长泽寻思许久,朝魏臻房中走去。
林长泽才走到门外,魏臻的声音就从屋内传出:“进来吧!”林长泽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跨进去。
果不其然,喜宝儿从天而降。林长泽反应及时,将喜宝儿一把接住,“小祖宗别闹了。”林长泽将喜宝儿交给魏臻,魏臻抱起喜宝儿,举到高处,哈哈大笑道:“宝儿乖,别跟他瞎闹。”
林长泽找地坐下,开始谈正事儿。
“师父,你再教我一套剑法吧!”
“剑法?”魏臻将喜宝儿放下,坐下,捋了捋胡须,愁道:“不是为师不愿交你,是为师也不会啊!为师自小练枪,从未练过剑!”
“啊……”林长泽有些失望。
“不过……为师有一朋友剑术超群,为师可以请他教教你。”魏臻站起,手挽到身后,背对林长泽,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知在东山关有一人名叫聂清秋?”
“嗯……听沈老头提起过。”
“东山关,‘剑仙’,聂清秋,上幽一等……”魏臻眼神突变,变的犀利,继续道:“他‘剑仙’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一人一剑,挑了整个鸿雁庄,一战封神!”
“这聂清秋真那么神?”
“废话!”
“那我去找他!”
“你去找他?”魏臻笑了,“你一个毛头小子去找他,他是不会见你的,还会让他徒弟打死你。”
“这聂清秋为何如此霸道!”
魏臻坐下,招呼着手,连道:“快走快走,这事儿为师帮你搞定。”
半月后,一头戴半脸面罩背上背着白玉剑匣的女侠上了旭日山,拜访了魏臻,交给魏臻一小木盒。不出半个时辰,女侠下了山。
魏臻找来林长泽。
“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去东山关。”
“您这是让我去找聂前辈!”
“少废话快去。”
简单收拾了一包盘缠和几件衣物。魏臻吩咐到,在谷口有一背剑匣的女侠,那是洛知流的徒弟,让林长泽跟着她走。
林长泽别了山庄中的各位,向沈振煜讨了匹好马,骑上马朝谷口赶去。
到了谷口,听到一阵笛声,朝着声源处走去,只见一女子站在那几里沐花深处,阵阵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起了她的一袭青衣。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手指纤细。
在女子附近,有一骏马。
乐停,女子转身。
她带着一副面具。
林长泽将赤龙枪插入大地,拱手行礼道:“在下林长泽,中幽境。”
“寒月照,中幽境。”
只见寒月照手一抬,从沐花丛中飞出一剑匣,剑匣大部分地方都是用白玉做的。
“走吧!”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
到一河流边,马儿和人都需要喝水。林长泽用手随意捧起一抔水吧嗒几口后看向坐在石上的寒月照。
白玉剑匣放置在一边,寒月照手指一动,凝玉剑飞出。林长泽看傻了眼,这世间真有“以气御剑”!
“太慢了……”寒月照将剑收回,叹了一声。
“我能看看你这剑匣子吗?”
林长泽朝寒月照走来。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这么多废话。”
林长泽吃了一记闭门羹,内心有些不舒服。
寒月照站起,背上剑匣,上了马,“走了!”
不知为何,这位女侠一直带着一面具,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你方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很好听。”
“它没有名字。”
“是这样啊。”林长泽脑子一动,“不如我给它起个名!不如就叫《醉花曲》,如何?”
“还可以。”
大致过了三个时辰,两人来了榕城。
这榕城真大。
两人进城后下了马,林长泽跟在寒月照后边走着,在榕城随意找了家酒楼开了两间房,马停在了酒楼的马槽里。现才申时,两人待在酒楼里也是干坐着,不如出去走走。
林长泽硬让寒月照出了房门。在榕城街上,随处可见的玉器店、摊位,榕城本身就是因盛产白玉而出名的。就连寒月照剑匣上的玉,其中有一小块来自这里。
“我剑匣上的玉大部分来自沧海边上,还不是这榕城白玉玉质软、易雕刻,我想着铸匣之人也不会想用这地方的玉吧。”
忽然,有一发笄入了林长泽的眼,他走到摊位前,拿起发笄仔细瞧着,那发笄由玉制成,玉身上雕有兰花花纹,很是精美,他问道:“老板这东西多少钱?”
摊位老板见林长泽的这样子,两眼珠子打了个滚,语气略带忽悠,“公子,你可真是瞧上宝贝了,这可是我这买的最好的,做工最精细的一支白玉宝簪,不如这样吧,我给你算便宜点,十两银子怎么样?”
“十两!”寒月照突然夺过簪子,放回了原处,呵斥道:“你一个破簪子买十两,就你这种货色?老娘去东边山洞子里随便挖一块玉卖的都比你这破簪子料子好!”说罢拉着林长泽的手就阔步离开。
寒月照在林长泽心中的形象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眼前这人她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她也有血有肉,有这一腔热血,是该好好的交流一番了。
“你以后别瞎买东西,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我只是……我只是……”林长泽挠着头,话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着觉着好看罢了。”
——我只是想买个簪子来讨好这个将来的师姐。
那笄本不错,只是她不是个识宝的人罢了。
戌时。
林长泽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忽听见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是从楼顶上传来的。
于是,林长泽打开窗户,使着轻功来到了楼顶。果不其然,那笛声果真是从寒月照的玉笛中传来的。
踩在瓦片上脚底吱吱作响,寒月照停下了,回首望去,很是惊奇,“你不休息吗?”
“你也没休息啊!”林长泽坐下,打趣道:“你的笛声太吵了,这怎么能使人睡着。”
“怎么说话的你!”寒月照脚踢起一小块瓦片,朝林长泽飞去。瓦片被林长泽用手挡下,但小小的瓦片打在手上还是很疼。
林长泽招呼着寒月照过来坐下。待寒月照在他旁边坐下后,林长泽指着天上的那道弯月,说道:“你从那月亮上看到了什么?”
寒月照仔细瞧了瞧,答道:“是月宫?”
林长泽大笑,“你是听多了嫦娥奔月的传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一位穿着青衣,背着剑匣,整天板着个脸的蠢女人!”
寒月照揪起林长泽的耳朵,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说谁呢你!当心本女侠现在就杀了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求女侠饶命,饶了小的!”
寒月照松了手,将双手放在双腿上,突然,传来噗呲一笑。寒月照笑了起来,这一笑就笑了好久,“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假的假的!”
“你说实话,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撕烂你这张嘴!”
林长泽将手搭在寒月照肩上,说的大义凛然:“真的假的又如何,你高兴就行。”
寒月照狂笑不止,笑道:“头一回有人这么说我。”
“是嘛,不应该是人见你一次说一次吗?”
片刻后,寒月照说道:“我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他们每个人都巴结我,生怕我今天不高兴了,就打了他们几棍子,他们为了自保,就编一群谎话来哄我。”
“想不到你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你父亲姓甚名谁?指不定我见过!”
“你见过又如何?反正我现在不想提这个人,整天忙着公务,陪时间顾家里,就算哪一天有空了,也只会去找我的那些哥哥们。”寒月照又道:“他连我出去了都不管我一下!”
“每个人都不容易,互相体谅才是正解。”
“说得轻巧!”
林长泽突转移话题。
“你会唱歌吗?”
“干甚?”
“唱来听听。”
“我不!”寒月照起身,“走了,睡觉了!”
“诶……”
02
第二日,两人出了榕城。
途中路过一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