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三月,高域城,定西侯府。
林长泽正坐在案前练着字,突有一小胖手手拿一块红豆糕递到了他的嘴边。
“哥哥,你尝尝,甜不甜?”
林长泽将那红豆糕一口吞下,边咀嚼着边说道:“甜,就是有些噎得慌,长容一边玩去,别打扰哥写字。”
林长容鼓着个腮帮子,有些生气,大声道:“哼,不跟哥哥玩了。”说罢便夺门而去。
“诶!臭小子,不跟哥玩?”林长泽瞬间放下了笔,直冲走出门外的林长容,将他高高举起。
林长泽打趣道:“不跟哥玩?哥不放你下来!”
“哥,你干嘛!”林长容带些哭腔,“我要告诉爹爹,说你欺负我!我要让爹爹打断你的腿!”
“打断我的腿!来呀来呀!我才不怕呢!”
“好!那我就打断你的腿!”
林轲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声喊到:“为父这就打断你的腿!臭小子!”
林长泽见林轲站在身后,吓得赶紧将林长容放了下来,他有些慌,声音有些颤抖:“爹……爹……您回来了……”
“臭小子!为父这就打断你的腿!”说着,林轲朝林长泽走来。
林长泽见状拔腿就跑。
两人相互追逐着,最终林轲抓住了林长泽,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林长泽被罚面壁思过。
“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站好,背挺直!到饭点就过来吃饭。”
午膳时辰,林长容手拿一根树枝,跑到林长泽那儿,道“哥哥吃饭了,今天吃红烧狮子头!”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
饭桌前,林轲已经入座,命他俩洗了手。
林长容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让人不禁一笑。
“容儿慢点吃。”说着,林轲又夹了一块豆腐给林长容。
林长泽停了筷子,问道:“小妹何时回来?”
“过两天。”
“哦。”林长泽又道:“也不知小妹在姨母家过得好不好,姨妈家的那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他。”
林轲笑道:“你大可放心,以箐儿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她的。”
用过午膳后,林长泽回到房间准备睡个午觉。
他躺在床上,紧握着佩戴在脖上的青玉,那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
02
林轲的结发妻子——钱氏,由于生小妹林长箐时失血过多而死。死前还吩咐林轲要好好照顾这三个孩子。
钱氏死后,林轲无心再娶贤妻,他只愿三个孩子安好,他想让两个孩子永远在自己身边。
屋外传来喧嚣,很吵。
林长泽起身出门,只见尚书沈傅在与林轲交谈,仔细一瞧,沈毓躲在沈傅身后。
林轲问道:“令媛怎么也来了?”
“她非要吵着来找令郎玩,我抵不过她,所以就……”
“无妨。”林轲蹲下,捏了捏沈毓的脸,说道:“真可爱,去他房里找他吧。”
林轲貌似很喜欢沈毓。
林长泽翻着白眼,迅速进了房间,回到了床上。
沈毓十分粘人,林长泽不愿与她多接触。自打上次在德仁堂上弓没拉开,她就一直缠着林长泽。
整天都是,“你教教我,好不好……”林长泽虽有些不愿,但又不知如何拒绝。他认为,拒绝女孩子,没有大丈夫分度!
沈毓每天嚷嚷,林长泽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沈毓一有空就往自个儿家里跑,也不嫌累得慌。
林长泽真的真的希望她快点走,别赖在这里。
“长泽!”突然从屋外传来沈毓那尖细的声音:“长泽,我来找你了!”
吓得林长泽背后冒起了冷汗,突想起房门忘关了,起身走到门口想关门,可恰好被沈毓逮个正着。
“长泽!”
林长泽一顿尬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不得,你忘了,你先前答应过叫我挽弓的。”
“哦,是嘛……”林长泽大脑飞转,忽想起林长容在后院中练字,就带着沈毓去了后院。
沈毓一顿感慨:“哇,你家的碧桃开的真好!”
“长容,你沈姐姐来了!”
沈毓比林长容大了四个月。
“沈姐姐来了!”林长容一听丢下了笔,回头一看,见沈毓站在林长泽身后,飞奔过去,高兴道:“沈姐姐,你好久没来了!”
林长容拉着沈毓的手,边走边道:“沈姐姐,你上次来与我一起作的那副画还留在我房里,我昨儿个又添了两笔,一起去瞧瞧。”说着,拉着沈毓往他屋里走。
林长泽招手道:“我就不去了,我想睡会儿。”说罢,伸了个大懒腰。
沈毓回头:“长……”
林长泽已经走远。
“哎……”沈毓不禁长叹一声。
林长容房里与林长泽房里的摆放截然不同。林长容喜书,在他房间里摆满了书籍、字画,而林长泽房里摆着各式的奇珍异宝。凉州白玉、沧海珊瑚石、五色琉璃珠……两兄弟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性格、喜好却大不相同。
林长容与沈毓聊的津津有味。
大概,所有小孩子都会想跟大孩子一起玩吧。
林长泽进了房,关上了门。他躺在床上,终是没睡去。他坐起,望着房里的各色的奇珍异宝,突然,有一物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起身朝那走去。这原是一支桃花流苏钗。金钗上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格外耀眼。
林长泽猛的想起,这钗原是一对的,另一支……另一支……对啊!另一支送给那公主阳雪了。在阳雪生辰那日,林长泽将那钗送给她时,她就已经扔了……
林长泽长叹一声。
他握着这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将它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