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初回家的时候，白瑾西的电话恰好打过来。
“：辰初，你猜的没错，姚奕晴和孙嘉祈那天是去警察局见赵良了。”
“：嗯。”华辰初想不出姚奕晴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警察局的。他心底突然有点后悔，她那天刚在警察局处理完赵良的事，回家还要面对满腹不满、心思烦躁的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白瑾西问。
华辰初沉默几秒，语气不明“：瑾西，接下来的事你不用参与进来。”
白瑾西也沉默了一会，确实，为了林书池，他不应该再参与进去了。他现在已经认清楚自己对林书池的感情，他的立场和华辰初已然不一样了。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再参与进去。
可是他也不能做不到就这么轻易地弃华辰初于不顾。
他对人冷淡惯了，独独对华辰初有一份难得的认可与信任。他们是知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兄弟。
“：你决定坚持到底了？”白瑾西语气有些淡，不像是疑问句，更像是陈述句。他知道，问了等于没问。华辰初在意那件事在意这么久，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更何况那件事不是小事。
“：嗯。”华辰初应声，还想多和白瑾西说些什么，但他的心里思绪纷繁，并不轻松，没有多余的心情开口。
白瑾西无声地握着电话，脸色幽深，华辰初只要稍有不慎，华灯初上就可能顷刻覆灭。
而且敌暗我明，丁楚恒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
“：我知道了。”白瑾西淡淡地说“：我明天会递交辞呈。”
“：好。”
“：关于赵良。”白瑾西又道“：他很关键。”
“：嗯。”华辰初想得到，这一次把赵良从孙嘉祈手底下接应出来的人不简单，但这也说明了赵良身上还有某种或某些他之前不曾挖掘出来的价值。
换言之，赵良很危险，但有人会保护他。
所以，他只需要等这两方的人现身就行。姚奕晴也是，她很聪明。
华辰初挂了白瑾西的电话，所以，接下来他该投入到“夜雪”的推广上市策划中去了。
——
姚奕晴进孙嘉祈办公室的时候，李洵也在，她本能有种丁楚恒也在附近的感觉，不自觉悄悄四处打量了一会。
李洵看到她的小动作，直接指出来“：我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不如奕晴你认我做哥哥?”
姚奕晴瞥他一眼，再看一眼孙嘉祈，对孙嘉祈道“：他今天怎么了？”
嗯，据姚奕晴观察，李洵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撩妹。
还是很嘴贱的那种。
“：能怎么了。”孙嘉祈耸耸肩“：和柳梨落闹起来了，别人把他从家里赶出来了。”
李洵脸黑了，去捶孙嘉祈“：你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姚奕晴不给面子地对着李洵笑出来，笑得很轻，但足以让李洵面上过不去了。
不过，她越看李洵和孙嘉祈打架的样子，越觉得和丁楚恒小时候和孙嘉祈打架一样。
男生之间的友情都这样吗？
她想不出来华辰初和白瑾西打架的样子。
李洵和孙嘉祈你来我往地捶了对方半天，力越用越大，两个人还越打越投入，完全把她晾在了一边。
她刚刚开完孙嘉祈昨天通知她的那个会议，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现在看着他们两个人如此幼稚地争勇斗狠，内心无语极了，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下去。
“：你们慢慢打，我先走了。”其实她想录个视频给林书池看，书池肯定能笑死。
银川上上下下的员工，谁会相信他们平时果决爽朗的孙总和心思缜密的李总竟然在办公室里这样打架?
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天才投资人，都是假象……
孙嘉祈见姚奕晴要走，推开李洵走上前去“：我们话还没说完。”
“：你们打完再说也不迟。”姚奕晴语气十分认真地说。
……
李洵和孙嘉祈同时有些尴尬。
孙嘉祈敛了敛神情，直奔主题“：华灯初上准备投入推广一款新的护肤产品，你知道吗？”
姚奕晴看孙嘉祈几秒，李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摆正了脸色盯着她。
“：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产品。”她淡淡地说。
“：‘夜雪’，你知道吗？”孙嘉祈问。
夜雪?
姚奕晴想起之前在L市华辰初给她用的那瓶面霜。
她的眼神有一丝极轻的疑惑和惊讶，李洵很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的情绪。
陡然感受到李洵的目光，她转头看向李洵，只见他一脸若有若无的笑。
“：听说过。”她看向孙嘉祈。
孙嘉祈和李洵对视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姚奕晴，“：华灯初上这次和上次一样，还是和银川以及KG合作。”
姚奕晴静了几秒，没有回答，而是将周围淡淡扫视一圈，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的眼神始终沉静如水，李洵这一次看不出情绪，但他猜得到姚奕晴在想什么。
“：他到了该出现的时间自然会出现。”等姚奕晴的视线落到自己脸上并且定下来的时候，李洵才开口。
该出现的时间?
姚奕晴垂下眼睑，凝神静气地盯着李洵。
这算是李洵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向她承认丁楚恒还活着，虽然她回国后就从未相信他死了，但听到李洵的肯定，她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这是我哥的意思?”良久，她才转头去看孙嘉祈。
“：不是。”李洵抢在孙嘉祈前开了口“：楚恒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我的意思。”
姚奕晴没有立刻应他，而是继续看着一脸严肃孙嘉祈。
孙嘉祈这人就这样，一提到工作和丁楚恒的事就严肃起来，也完全没有口无遮拦的毛病。
姚奕晴看了他半天，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松动半分，她这才去回应李洵的话“：有这么严重？”
“：很严重。”李洵语气郑重又严厉“：楚恒他可以假死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假死。”
姚奕晴微微睁大眼看着李洵，丁楚恒到底在干什么?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严重到李洵和孙嘉祈两个人竟然想要利用华辰初对她的感情去帮丁楚恒争取些什么东西?
李洵见姚奕晴拿不定主意，静了几秒，又复杂地看着姚奕晴，语气有一些失望“：你可以拒绝。”
他说完，不看姚奕晴，而是侧头看向别的方向。
孙嘉祈也早没有看姚奕晴。
姚奕晴不回答，空气就突然安静下来。
李洵和孙嘉祈站在她对面两侧，各自望着一边，不逼她，但似乎又对她的犹豫不满。
她静静看一会孙嘉祈，看一会李洵，又看看手腕上那块白色的情侣表。
“：我考虑一天再说。”她对着虚空轻声道，不是对着李洵，也不是对着孙嘉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说完，她默默转身走出孙嘉祈的办公室，带好门，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等她走出去，李洵和孙嘉祈对视几秒。
“：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李洵问。
华辰初和丁楚恒，姚奕晴会怎么选择?
孙嘉祈其实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但是他看着李洵，想想姚奕晴刚刚临走之前淡漠的态度，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
“：我不知道。”孙嘉祈沉着脸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