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被围,危在旦夕。
城内储备的粮食虽然不少,但是为了长远打算,已经开始配给。攻城隔几天就有一次,状况自然十分惨烈,城内到处人心惶惶。
京城和外面已经彻底断了联系,围城一个月之后,信鸽带来消息,重镇江夏,已经被裕王军攻陷。
江夏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这么说,大军不日就会来到京城了。
朝廷官员在绝望之余,也生出一种债多不愁的感觉来,甚至有点盼望,想看看裕王到来之后,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反正最坏的局势,也就是现在了。
“最重要的是,项云寰没有投诚到裕王麾下,不然的话,朝廷将再没有任何希望。”令狐伤一针见血。
众人深以为然。
目前只有三条路:第一条路是苦苦守城——可依靠城中疲惫交加的些许军队,显然是不可能支撑下去的;第二条路是开城门,向项云寰投降——皇帝尚在,太子监国,此时帝都归降,难道要奉他为摄政王?这也是万万不能的;至于第三条路,就是迎‘清君侧’的裕王入城,顺从他的心意,将皇帝身边他的异己杀掉,让朝政又回到他的手中,一切和以前都没有区别。
无论怎么看,第三条路似乎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裕王的敌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尤其是,令狐中书令、萧皇后等一系列重要人物的名字,都赫然出现在裕王要清理掉的奸佞小人的名单上。
所以,争吵了一个上午,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
“令狐叔叔。”心颜叫住令狐伤,“有件事情,想要与您商量一下。”
“是关于裕王和项云寰的事情。”心颜轻声道,“裕王与项非初早有过节,然而项云寰却是投靠了裕王。以令狐叔叔看来,此二人联合的可能性大不大?”
“据暗卫来报,项云寰军中,都说他们王爷死在朝廷手中,所以军中群情激奋……”令狐伤皱眉,“或许,项云寰会因此抹过他父亲与裕王的恩怨说不定。”
“令狐叔叔所言极是。”心颜惨淡地笑笑,“项非初尚且在世时,项云寰那厮便已经暗中投靠了裕王,如今我等与他有血海深仇,他如何不会与裕王合作!”
心颜忽然轻笑,“不如,我们都为国牺牲了吧!或许能够保天下安定。”
令狐伤惊呼:“阿颜,你我的罪名,只是项云寰叛乱的理由而已!你我心里都清楚,项非初是那死士捅中左肋薨逝,并非你所为!就算你我殉国,你让他如何安心为朝廷平叛!裕王那边,陛下如今这样的情况,他是始作俑者。退一万步说,他不是毒害陛下的人,可如今朝廷的局势,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却依然不管不顾,一意帅军南下,显然已经没有君臣之分,笃定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所以,哪里是你我二人的殉国能让他安心的?”
心颜暗暗思虑,淡淡开口:“如今城中粮食短缺,士兵疲劳,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不如……开城门让外面的人进来……您觉得呢?”
令狐伤大惊,却只见她淡淡地继续说道,“只是,选择项云寰,还是……裕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