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遗子亦莫
后续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堂姐身体孱弱,最后还是难产而死,临终前却把孩子交给了我,取名叫陆亦莫。最终在我的坚持下,孩子过继到了年仅18岁的我的户下。由于我那时还在上学,亦莫大多是由我的母亲带的。
母亲把他养得很好,原本瘦弱的他虽然要比同龄人的个子要小,但是却很健康。
亦莫因为在母体营养不良,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个子却比平常的小孩要小很多。三岁那年,他仍然不会说话,我当时有些急,便带他到医院检查,结果鉴定为自闭症。
我很悲切,惋惜这孩子悲惨的命运,也为堂姐哀悼,为他们抱怨上天的不公,上天已经夺走了姐夫的生命和表姐自己的生命,现在又夺走他们孩子的健康。
“叮叮叮”,一串急促的响铃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亦莫音乐指导老师黎老的声音,说亦莫下课了,让我去接他。
黎老在音乐方面上的造诣很高,因为亦莫喜欢家里就给他安排到黎老那里学习。
看了下腕表,我起身离开了咖啡店。我一向守时,对时间的观念很强,今天却快要迟到了。心里很是愧疚,急急忙忙的赶向老师家去,路上又很不幸的遇到了堵车。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长长的车龙长队我心中既焦急又无奈。我隔不到三分钟就看向腕表,看了一遍又一遍,车队却没有进半步。
就在我焦灼无助的时候,黎老的电话再次打进。这次的消息却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亦莫,不见了……
“你先别着急,先到黎老师那里去看看。”电话那边传来了母亲的声音,我镇定了下来,心却还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好不容易到了黎老家,我急忙的按响了黎老家的门铃,黎老开门见是我,便让我进了门。
“真是……唉,我就一个转身,这孩子就不见了。”黎老的脸上满是内疚,我也不好责怪他什么,但又担心亦莫,便问道,“你发现亦莫不见的时候门是开的吗?”
“啧,这个……”黎老沉吟了片刻,似是在回忆,“嗯,是的,当时门被打开了,我还以为是我忘记关了,后来发现亦莫不见了,屋里屋外我也都找了,可就是没找着。”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找到亦莫了我再通知您,你别担心,亦莫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堂姐。我攥紧了手,指甲扎得手心有些发疼。
告别了黎老,我给哥哥和母亲都打了个电话,大意是亦莫不见了,让他们通知家里,发动人员找亦莫。挂了电话后我又到了社区门口,问了保安有没有看见亦莫。
“嗯,我是看见他出去,还纳闷平时都有人接他的,今天怎么就他一个人,怎么了,孩子不见了?”保安是个30多岁的男人。因为亦莫经常出入小区,他倒是认得亦莫。
这让我欣喜万分,可转思亦莫出了小区就更危险,心里立即悬了起来,连忙问道:“是啊,大哥,我今天堵车来晚了,来了就发现孩子不见了,你知道他走了那边吗?”
“他是往那边走的。”保安大哥毫不犹豫的指向我来时的那条路。
我沿路去找,只要是我带他去过的地方我都去找了个遍,可是却仍然没有见到亦莫的身影。
亦莫走失了……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心情沮丧到极点,感觉自己都快哭了出来。亦莫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孩子,某个时间段该干什么都是固定的。也可以说是强迫症,一天吃多少,穿多少他都是固定的。他一定是看见到点了才自己走了的,都是我的错。
“呜呜……”我蹲在地上低啜,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无措,自责,愧疚,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通通都涌上了心头。
“叮叮叮……”我擦掉了眼泪,接通了电话,“找到了没?”母亲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有些抽噎,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哽咽着回答道:“没……没有,妈,哥哥……那边你问过了没?”
“好啦,不哭了,你哥哥那边还没有消息,现在也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在外面也不安全,回去吧!”
停止了抽噎,我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想着亦莫也算是母亲带大的,亦莫走失,母亲应该更难过,我越发的内疚,“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唉!”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幽叹,让我心底如一块大石压着,难以喘息。
我失魂落魄的上了公交车,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也许亦莫回家了也不一定呢!
急切的想要回家,在车上我坐如针毡,一分钟比一年还要难熬,恨不得能飞回去。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真是应了这话,我回到家,没有发现亦莫。亦莫没有钥匙,应该进不来。但出于保险,我还是把家里找了一遍。
我颓然跪坐在地毯上,不敢承认亦莫就这么不见了。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我恍惚的站起了身,腿被自己压得有些发麻。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平时经常带亦莫来玩的跷跷板前。
坐在花坛上发呆,脑袋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感觉脑袋空白。
“小弟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
“小弟弟,别害怕哥哥是好人,你家是住这吗,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那个声音好听极了,但是这么孜孜不倦的问着,也是让我头疼不已。
我翻了个白眼,心情郁闷。没看见别人小朋友不想理你,干嘛在这使劲的说!
“额……你吃糖吗?哥哥给你糖吃。”
终于,我实在是不耐烦,走了过去,一方面是好奇,是怎么样的小孩这么难搞,另一方面也怕是亦莫。
转过花坛,看着一个小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个白衣少年坐在他身边,旁边还靠着一把吉他。
昏暗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少年给小男孩剥着棒棒糖的包装纸,这样的一幅景象倒是温馨。
“亦莫。”我带着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温馨,显然,如果不是看见那个小男孩的脸我也不愿意打破这份难得的温馨。
我走了过去,确定是亦莫,拉起亦莫的手,心情激动,正准备抬头道谢,但看见眼前的人时却让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