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靠近他一分,都让她觉得恶心。那双水眸里承载着许多的怨恨,直勾勾地看着他,几乎要拨开了他的皮泄恨。
“我只想看看你,累了就回去睡吧!”姚景文避开了她怨恨的眼神,仍然放低声调地哄着。
可有些错,铸成了,就永远挽不回来。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莫过于他。
“昕柔,我不过希望你过得好一些。”他低下头,勇敢地迎上她的愤怒与憎恨,甚至卑微地求着她的原谅。
“姚景文!如果你希望我好过,你就不会趁人之危;你希望我好过,你就不会对我做那样龌龊的事情;你希望我好过,你就会离我离得远远地!”她站了起来,火气蹭蹭直上。多日来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为什么是他!又为什么自己这样的不自爱!如果没有到酒吧,如果没有喝酒,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了?
她向来闪亮的晶眸里突然挤满了泪珠。任谁都知道她心高气傲,从不向任何人低头。但这件事,由得她吗?她日日以泪洗脸,却还是遭梦魇缠绕;甚至和昊川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抵触他的温柔。潜意识里,总觉得自身都是肮脏的、龌龊的!
“你……好好休息吧。”一声关怀,道尽了所有,唯有叹气声仍在流转徘徊。苍穹中,予你,予我,这份情,剪不断、理还乱……
那踏出去的脚步顿了顿,再道:“赵昕柔,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赵昕柔看着那依然空荡荡的转角,突然趴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姚景文,你可知道,你毁的是我的勇气,我的自信,我的整个人?尽管你有说不出的苦衷,那我呢?我是否注定任由命运宰割??
悲伤的泪水,点点融化在一声声的啜泣里。她突然无助地拿起手机,收起哽咽道:“昊川,你在哪里?我……我想见你……”
电话那里,黎昊川怔了怔。看着窗外的繁华美景,考量了几分,却说道:“现在公事多得很,改天吧。”
“昊川?”
她不可思议地叫道,泪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然而,那头回应她的是无情的“嘟——”声。霎那间,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甚至封闭了那一个心灵。
“昊川……昊川!”她仍然在叫着,眼泪滚滚落下,湿了一桌的公文,染了遗失的哀伤。她发觉,他的语气里少了一些关怀与温柔。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吗?
转角处的那个身影怔了怔。垂下眼眸,姚景文无奈地倚着墙壁,叹气道:“你心里,终究只有那个人!”
黎园。
二楼的小房间里,凌以霜把自己缩成一团,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着。外面的声音仍然在急躁地叫着:“少夫人,该用餐了。”
她想回应,却发现干涸的喉咙如同旱季里的沙漠,挤不出一点声音来。今早想拨电话请假,却发现四肢乏力,昏眩感充斥整个大脑……
“小…芸…”她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却如轻风,一飘即落。身上的疼痛愈来愈骇人,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多想就这样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鲜血染红了整张床褥,她苍白地浸在血泊中,已然没有感觉……
Royal九十楼的会议室里。
屏幕上的建筑版本在会议室里醒目地上演着,经理手持银棒,对着所有严谨的面孔道:“璀璨之夜这个工程,首先将其理念摆在前位。顾名思义,就是到了天黑时分仍然宛若白皙,灯火通明,灯似人心,似精神,每时每刻永不灭。璀璨之夜将由赵氏与姚氏参与,预计在三年内完工……”
椭圆会议桌的坐着皇廷总裁,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每一处的讲解。甚至到了关键处,还主动发问,看得出他对此工程究竟有多重视。
他只身站了起来,用那记天子的眼神锁着所有人,声声铿锵道:
“璀璨之夜不仅是皇廷这三年来的首选工程,亦是关乎皇廷能否挤入东亚与美国市场的关键所在。欧洲的卡斯米昨日来电,表示对璀璨之夜保持当高的关注。所以,在未来的三年里,所有人都必须记着:它是皇廷的精神所在!”
铿锵的话语一落,即刻引来如雷的掌声。黎昊川仍想聆听下一个建筑理念,安森却突然俯身上前道:
“黎总……黎园的电话。”
黎昊川一听,鹰隼的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没看见我在开会吗?”
安森难为地看了他一眼,再道:“是关乎少夫人的……”
会议室里的经理们个个摒着呼吸,看紧总裁的面部表情。出乎预料的是,他在众目癸癸下突然放下手中的企划书,拎起手机,大步地往外走去。
窃窃私语四方而起。那句“关乎少夫人的……”准确无误地落入大家耳里。正疑惑着黎园发生什么事儿了,会议室的门再敞开……
黎昊川冷凝着一张脸,深邃冷鸷的双眸看紧所有人,突然道:“今天到此为止。散会!”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历史上绝对的第一次啊!黎总在会议中离开,况且是为了芝麻般的家事。霎那间,谈话声越来越响,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仍然僵在原地的总经理,面面相觑。仅仅一天的时间内,皇廷上上下下的流言满天飞:
说的就是赵昕柔仅仅是烟雾弹,真正住进黎总心里的是现任名副其实的少夫人!
那辆标有“皇廷”的黑色贵族车子猛地停了下来。黎园的车道上,瞬间多了一辆价值连城的车子。这一次,不等司机开门,那倨傲的身子已经径自地走了下来。
一进屋,就看着方管家问:“少夫人呢?”
方管家看着他额前的一滴汗珠,倏地瞪大了眸子。说话也不由得打结了好几回。
“在……在二楼的房间里。林管家叫了一小时的门,都不见有回应。”
黎昊川眸子里顿时剧缩一圈,直接握拳往旋转楼梯走了上去。二楼的门紧闭着,看不着里面的人影。感应器上闪着赤红色的灯光,表示里面有人。
黎昊川锁紧眉头,毫不犹豫地倚着门,叫:“凌以霜?”
一片死寂。里头的人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管家们都持有房卡,但碍于少夫人身份特殊,故没人敢私自闯入里头。他想起这个女人这样的活蹦乱跳,准不会悲伤地关起来绝食。左眼皮突然不安地跳动了几回。
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那低沉的声音刻不容缓地命令道:“拿房卡来!”
林管家看准少爷复杂的眼神,紧张地直接把卡放在感应器上。门终于应声打开了……
“啊!”站在最前面的小芸突然掩面大叫起来。那血红的一片片,惊秫不亚于恐怖片,甚至那被窝里包着的一团,不知是死是活。女佣们皆颤栗连连,面孔瞬间都变了色。
方管家刹那也顿住了脚步,杏仁倏瞪!
“凌以霜!”黎昊川无视所有人的反应,直接一步上前,掀开了那雪白的被褥。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脸都变了色,双拳生气地紧握!这哪里还是平时调皮生气的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的汗珠也许是晾了太久,竟也成了惨白一片。
“叫余医生!”
他弯身抱紧她的娇躯,握着她一片冰冷的手,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前两天明明还好好地,这一转身,居然惨白成这样——
此时此刻的黎昊川,浑身森冷可怕。抱着她在床头,却瞪紧黎园所有的下人。那双眉间的怒气与担忧是如此地令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敢说话,都低下头来,都纠结地交握着手。
他稍低头,就见那双唇如凋谢的花儿摊开。那柔软的身子犹如陷入万年冰窖,冻遍了他的四肢。或许黎昊川从来都不知道,猴子一样的她,也有此般无助的时候。
“少爷。”余医生躬身进来,黎昊川直接让了一条通道,眼神示意他快一些!
那修长的身影直直地站着,春风裹着细雨,卷动了一侧的窗帘,徒加了他心中的那份疼。是!他是心疼了。大概是惯了她活蹦乱跳的模样,心倒是为她无助的样子划过一阵疼。那床褥上都是血,都滚滚地从她身上留出……他甚至在想,这个女人疼得开不了声了吗?
“少爷,少夫人不过是来了例假。她身子偏弱,每次例假都要特别关注,不宜吃生冷的事物,也不宜有过多的运动。我这里给她开了止痛药,但不宜过量地吃。长期的依赖止痛药,会引起不良副作用。相信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余医生交代了一遍,就把药都放到了方管家手里。
黎昊川这边松开了眉头,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这个麻烦的女人,不过是例假,搞得这样的触目惊心。这不是让黎园鸡飞狗跳了吗?
他责怪地看着那沉睡的容颜,手轻轻地探着她额前的温度。冷汗都飙完了,也应该没事儿了。
“都出去吧。”他沉声命令,不想在她病倒的时候还冷斥所有人。
房里只剩一片寂静;她浅浅的呼吸声几乎是生存唯一的征兆。黎昊川抬手,薄如蝉翼地抚在她凝白的脸上。第一次发觉,她的草莓鼻好小,几乎可以被玩弄于双指间,光滑透亮。抚摸着,也会意外地让人爱不释手。
“唔——”怀里的人突然不适地低吟,身子微微地侧了一些。秀眉也不悦地皱了起来。
黎昊川盯着她平摆的睫毛闪动了几回,才缓缓地张开眼……
“唔——疼……”她轻吐着,双眼因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微眯了一会儿。只是朦朦胧胧中却见到了那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
是梦吗?她纳闷地想着,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的双眼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温柔?
“哪里疼?”那把声音,却又好真实地传来,甚至揉入耳里,几乎减轻了体内那巨大的疼痛。
她眨了眨眼眸,柔弱的震鄂一闪而逝。可巨大的疼痛又滚滚而来。秀眉一皱,看紧他就呻吟道:“肚子好疼……”
黎昊川把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置放在枕头上。再坐在床沿,眸光由始至终都锁着她的俏脸……看着她的脸,竟觉得无助的她可爱了许多。退了一身的刺,终究像个真正的小女人一样,语气里都不经意地带着一些撒娇。
“止痛药不宜吃太多你不知道吗?忍着些,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他温热的大手覆上她前额的秀发,为她撇掉一抹刘海。
凌以霜害怕地避开他的碰触,脸一偏。可身子一运劲,又疼得要命,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么讨厌我?”他突然冷冰冰地问。
“你……不要碰我……”她好辛苦地挤出那几句,话一出口,底力都耗得七七八八了。
“过来。我没多少耐心陪你耗!”他说完,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柔软的躯体又复抱入怀里。即使是一只病猫,但她的眼睛还是这样炯炯有神。没有变过,真的!
“疼!”凌以霜被他那一拽,整个腹部内又沸腾叫嚣起来。眼角直接滴下一滴泪珠,“啪”一声落在他的手臂上。
黎昊川双眸危险地一眯,突然就放开了手中的禁锢。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莫名的风油,另一只手更是伸向了自己的腹部。凌以霜紧张地瞪着他,想骂却没有力气。只得死命地瞪,死命地警告着!
可那邪恶的手还是直接掀开她的T恤!继而露出了一大片凝白的肌肤……
“变—态——走开!”这是赤。裸。裸的耻辱!凌以霜生气地哭喊着,眼泪凶狠地流了下来。若不是身子这样软弱惨白,她早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闭嘴。”
他冷喝一声,手直接抚在她那片平坦的腹部,肌肤光滑剔透,触感竟如初生婴儿的嫩滑肌肤。凌以霜还抖着身子,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手突然放松力道,来回摩挲着。滚滚的热源由他略粗糙的大手,传到了冰冷的肌肤,冰火相容,如此地难舍难分。
“你……”
凌以霜错愕地看着他;那颗倔强的泪珠挂在眼帘,竟然就停止了掉落。
“还疼吗?”男人一反常态,柔声地问。
两抹红晕顿时爬满了双颊,好温暖……这种感觉,就像哥哥给自己的一样。这样的安全、温暖、令人眷恋。这个抚摸……好像让他整个人变得温柔了。
“好,好多了。”她低下头,发窘地答道。黎昊川似笑非笑地再靠近一些,手更熟练地为她按摩着。他堂堂的皇廷集团CEO什么时候也沦落到为人服务的地步了?
“每个月都这样吗?”男人突然提起她的下巴,问。
凌以霜一瞪眼珠子,看着他竟然这样地大言不惭。
“关你什么事。”她尴尬地蹙眉,急急地避开了他如炬如火的眸子。这事儿,是女人的秘密。书里也常说,女人有三大秘密:三围、年龄和月月到访的大姨妈。
“流了这么多血,自己都不知道吗?你没记录下来?”
“好了,你不要再问了!”凌以霜突然崩溃地捂着耳朵,大叫着。双颊已经红得像个番茄一样,她向来思想单纯传统,不习惯把这些东西摊开来说。
黎昊川突然笑了出来,好看的双排牙齿暴露在灯光下,衬得他格外地亲切迷人。
凌以霜傻傻地看着他,委屈抿唇道:“笑什么?”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邪魅地俯下身子,暧昧地在她耳边哈气道:“女人……你太单纯了!”
说完,竟然咬上她朱润的耳垂,甚至邪恶地用那修长的舌头在那里画圈圈。一种陌生的酥麻感蹿透全身,惹得她阵阵颤栗。害怕和恐惧爬满整个心灵,她猛地一推,痛斥道:“黎昊川,你不可以趁人之危!”